“亿，亿……”
林瑞森强忍着震惊，想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一点，别被内地来的土豪鄙视了……
不过看到已经陷入狂欢的马东几个人，他发现自己多想了，这时候谁还关注他的表现，谁又能保持冷静啊……
“亿！！亿……”
马东狂喜了两分钟，突然喃喃低语了几句，“怎么会一下暴跌这么多？”
这时候林瑞森还算是比较清醒的，毕竟钱又不是他的，他激动一下就行了……
“马总，财务造假在我们港股绝对是非常大的丑闻，别说是40%，直接暴跌90%以上的股票都有……”
直接跌90%！？
马东听得眼皮狂跳，这是什么概念？
十万投进去，眨眼就变成了一万块钱，内裤都亏没了……
港股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马东半开玩笑的笑了笑，“还是大a股好啊，一天最多跌10%，90%的跌幅可以熬七八天了……”
听到马东说a股，林瑞森不屑的摇摇头，那里面有多肮脏，他都不好意思说。
不过不管a股有多烂，林瑞森对于马东是彻底服了，这一笔买卖干完，马东就是名副其实的十亿富豪了，和这种有钱人打好关系绝对不会错的。
“马总，我们后面怎么操作？是平仓，还是再等等？”
马东不懂具体操盘，但是他知道人心的叵测。
现在各大媒体大肆报道，虽然是言之凿凿，但是并没有权威的声音证明宝隆集团就是在造假，肯定有人还抱着侥幸心理死撑。
“港交所遇到这种事，一般会怎么处理？”
林瑞森在香江资本市场混迹这么多年，对于港交所的套路自然了如指掌，“应该很快就会下质询函，要求公司多久之内调查清楚并公告说明，否则会强制停牌。”
说到停牌，马东心头一紧。
宝隆徽州分公司为了通过银行贷款篡改财务报表是没错，但是并不是说公司经营太垃圾才要篡改的，其中的缘由马东作为银行体系内部人员最清楚了……
“买入平仓！今天能全部平仓吗？”
亿，超过了宝龙10%的股份！
这时候平仓，就需要买入超过10%的股份，这么大的交易量不能凭空做出来，必须要有这么多人卖出才行……
林瑞森仔细研究了半天，然后对着马东摇摇头，“按照现在的成交量，想要在这个价位完成平仓，最起码要两三天，市场上分歧还不够大。”
马东顿时皱起了眉，这么大的浮盈，只有落袋才是真的。
两三天的时间，马东就怕宝隆集团的股票突然停牌了，到时候损失融资成本倒是其次，他就怕宝隆澄清了事情原尾。
财务造假是没错，但是如果经营没问题，只是为了规避银行的政策而造假，这严重性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最多宝隆的几家分公司不能在银行贷款了，然后被罚一笔钱了事。
这样一来，宝隆集团的整体财务状况并不会有太大影响，而且今年业绩还预增50%，两下一对冲，马东估计宝隆集团股价最起码能回升20%……
“那要出现什么情况才能扩大成交量？”
林瑞森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再出几个利空，我们趁机平仓！”
马东大脑一转，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然后怪异的看了林瑞森一眼，心里忍不住一阵吐槽。
这不就是大a股的股票没有风吹草动的时候一个劲的涨，等利好一出，哗啦一下就开始下跌一个道理嘛！
马东这边正好是反向操作，他是借着利空平仓，万变不离其宗，实际上都是一个套路……
“奶奶的，没有过硬的内幕消息炒股简直就是找死啊！难怪散户从来都赚不到钱……”
搞明白了其中的套路，心里给小散户默哀三秒钟，马东给陈毅斌和孟凯之分别打了个电话，务必在上午的时候拿出两个组合拳利空。
孟凯之这边倒是简单，宝隆集团财务造假骗贷这么大的事，庐州几家牵涉进来的银行都炸锅了。
自己求爹爹拜奶奶才请过来贷款的大客户宝隆集团居然是个骗子！这还得了！
和宝隆集团合作最深的宇宙第一大银行，华夏工商银行庐州分行分管公司业务副行长袁彬亲自召开“宝隆集团骗贷处置小组会议”，几家有贷款业务的支行行长全部到齐。
“第一，宝隆集团所有的在途审批贷款全部停止！
第二，所有有余额的贷款，把贷款材料全部调出来重新检查一遍，看看还有哪些材料是造假的，凡是涉及材料不真实的贷款即可要求他们提前归还贷款！
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期限内还款，立刻启动法律程序，先把抵押物查封了，都听到没有？”
现在各家银行贷款存款任务压力大，他就怕有些支行行长为了任务铤而走险，抱有侥幸心理。
“知道了……”
“好好……”
见下面几个老油条行长一副敷衍的态度，袁彬气的要死。
没办法，他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只见他黑着脸沉声道：“我告诉你们，别把刚刚的话当耳旁风！宝隆出了这大的事，如果你们还不及时抽身，如果贷款真出了不良，我告诉你们，你们几个中肯定有人帽子会被扒下来！怎么做你们好自为之……”
宝隆集团经营的还不错，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袁彬作为分行分管副行长自然也是知道的，宝隆徽州分公司他还去过两次。
但是说实话，也就只能算还不错，一家民营的建筑、房地产公司，能好到哪里去？
又不是阿里、腾讯、华为这样有大量自助知识产权的高科技公司。
银行要是抽贷了，分分钟破产倒闭，现在徽州分公司出了这么大丑闻，谁知道其他银行会不会抽贷？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祖宗几千年前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袁彬还能不知道？
至于会不会错杀……
就算错杀了又怎么样？
宝隆集团徽州分公司，在庐州的民营企业能排前五十，那又怎么样？
对于一家支行可能是个巨大损失，但是对于宇宙银行诺大的庐州分行，连个屁都不是……
随便一家国企都能把他比下去，铁路、公路、机场、政府融资平台才是国有银行真正的大客户！
屁股决定脑袋，袁彬是不心疼，宝隆集团这种企业没了也就没了，只要别让他粘上事就行。
但是底下的几家支行行长就纠结了。
愿意眼巴巴供着宝隆集团这种民营企业的支行都不是什么老牌支行，没有国企客户支撑腰杆子不硬啊！
但是被袁彬这么一威胁，帽子和业绩二选一，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严查！
严办！
很快，一封封措辞严厉的“贷款催收通知书”就发到了宝隆集团徽州分公司，同时也传到了孟凯之手里。
马东看到孟凯之传过来的银行内部文件和催款通知书，心底不由得冷哼一声，“果然还是一副老官僚做派，鼠目寸光……”
对于华夏工商银行的这种做事风格，马东太了解了，却相当的不屑。
经营业绩全靠政府政策保护，中高层领导固步自封，一点经营意识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想着怎么升官发财……
拿到银行内部的信息后马东一颗心基本上落地了，但是陈毅斌那边却传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马总，情况和我们想的有点不一样，宝隆的供应商对他们还挺信任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去上门催债，我联系了几个认识的老板，想鼓动一下也没成功，你看现在怎么办？”
这次宝隆股票狙击战虽然还没有收官，但是大赚一笔已经是必然。
现在的马东已经不是一个星期前的马东了……
从陈毅斌对马东说话的态度就能明显看出来。
以前他喊的都很随意，直接喊名字都算客气的了，毕竟年纪在那里，中了两亿大奖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现在，马东用自己的能力和手段赢得了尊敬……
对于陈毅斌态度的悄然转变，马东倒是没有太注意，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有能不能快速平仓！
“陈总，你稍等一下，我等会给你回话。”
回过头，对着正严阵以待的林瑞森问道，“林经理，组合拳没有了，有没有把握今天全部清仓？”
林瑞森看着马东手头仅有的最后一张底牌，心里暗自评估一番，然后咬咬牙说道：“基本没问题，不过最后强行平仓有可能会导致股价上涨，到时候会损失一点收益。”
面对着动辄几亿的抉择，马东也是压力山大，不过好在都是赚的，就是赚多少的问题。
反正也是横财，损失一点马东也是可以接受的，于是他不再犹豫，当即拍板道：“好，就这办了，全部平仓！”
马东做好了决定，陈毅斌和孟凯之同时在内地和香江曝光了宝隆集团最后一个利空：
“宝隆集团遭银行集体抽贷，资金链断裂在即！”
这标题相当惊悚，搞不清状况的人第一感觉可能宝隆集团马上就要被破产清算了……
实际上马东和林瑞森都错估了市场的反应，当得知宝隆集团被银行抽贷，而且在催收通知书、内部文件一应俱全的情况下，绝大多数抱有侥幸心里的散户，甚至是资本市场的大鱼，信心都开始崩盘了……
下午股市开盘，新一轮的股票抛售潮又开始了……
看着从天而降的巨额抛单，林瑞森两眼放光，右手就跟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一样抖个不停。
这不是抖音，是买！买！买！
买入平仓！
直到某一刻，突然看到账户弹出一个显眼的提示框：
您的账户股票余额已足够，请确认是否继续购买。
林瑞森如梦方醒，“这就平仓了？！”
这也太快了吧！
看了一眼电脑下方的时钟，才过了一个半小时……
回过头，见马东正百无聊奈的看着维多利亚港上飞驰的游艇发呆。
咦，游艇上有好多比基尼美女……
林瑞森轻喊了一声，“马总，已经平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