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俺也一样
光明中路,天地集团。
董事长严虎东梳着油亮的大背头,面对窗外只能看见他宽厚的脊背。
扭头,凝视。
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点燃的粗大雪茄,他宽脸的眉宇间的法令纹很深,目光锐利的缓缓地开口问道:“就这些了?”
“就这些了!”
昨夜被爆头的保安向三娃回答。
严虎东瞥了一眼向三娃的头脑上,套着白色渔网兜绷带包扎的像阿三,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雪茄烟挥手,对这些下属们着实是感到很心累。
“你出去吧!”
“是。”
向三娃一脸忧色的推门出去。
严虎东把眼睛投向了左手边,正坐在沙发里的消瘦身影,问道:“景老二,你怎么看?”
“向三娃的话不假!”
张景长着一张马瘦长脸,两簇笤帚眉也缓缓皱起说。
“这件事你怎么看?”严虎东继续重复这句话,眼神锐利的斜视他逼问:“那人可是听见了帝豪景爷大名,当即一口就叫出了你的大号了!你可是有小十年没用张景这名字了吧?”
张景摸出了烟盒,掏出根烟点上了,解释道:“千禧年的时候,刘老大安排我逃过来,我就再没用过这名字了,也就向三娃这家伙……是我本家的外甥,才知道我这个表舅,到底是姓甚名谁啊?”
“那你怎么解释?”
严虎东有些不耐地问道。
“这正是咱们集团最关键的时候,你不会是什么仇敌追过来了吧?”
“呵?”张景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脸无奈的摇着头道:“东哥,你不会以为你真的能洗白吧?”
严虎东瞪着眼,一脸不满的说道:“只要这次能拿下这块地,咱们就算进了房地产市场里,到时候弄个小两亿都很轻松,咱们又凭什么会洗不白呢?”
“哼!”张景不屑地说道:“咱们那些老底可都不干净?”
“你不干净,我不干净?”严虎东嚷嚷着,指着市中心说:“比起那些家伙又怎么算脏?那些家伙又比咱们干净到哪去?”
“可是咱们一个是动拳头,人家只是在动动嘴皮子!”张景冷冷的说道:“人家心是脏的,但咱手是脏的……”
“呼!”严虎东摇了摇头坐下,脸色有些不悦的说道:“要不是改制时那些吞了工厂的混蛋,你我说不定还在老家老实的打工呢?”
“不一样啊,东哥,时代已经不一样。谁能给咱们背书呢?”张景摇了摇头说道:“人家可以用一句时代变革的需求,那咱们又有什么给咱们背书呢?”
张景盯着严虎东的手看了一眼说道:“难道你东哥的手里就没有沾过血?”
看他说到这儿,严虎东不吭声了。
甚至把拿着雪茄的手背在了身后,脸色有些不虞的扭过头恨恨的语气,喃喃地说了一句:“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当时年轻都不懂事,我也派人去补偿了,还要赎罪到什么时候呢?”
“咱们洗不白了!”张景有些悲观地说道:“要不是用帝豪拉拢住一帮人,咱们也还能帮着干点脏活,外面还有刘老大在支持着,你我早他娘的一起进去了……”
“那刚才那个怎么算?”严虎东皱眉心道:怎么这一下给扯远了?
张景吐着烟圈说道:“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严虎东不解地反问道:“那个保安小刘,家底不是被查的干净?背后的那些个人,肯定是有意查过我们的!”
“年轻人,女人,小混混……”
张景念叨着这三个互不联系的身份。
“关键就在这个神秘年轻人身上,那些小混混业余打手都算不上,那个女人是被娱乐公司看上了,准备‘签’下来培养成瘦马,估摸着以后能派上大用处的。”张景猜想道:“而那个女人逃跑动静,应该是惊动了那年轻人……”
“你是说巧合?”
“嗯!”张景点头说道:“应该就是巧合,咱们保安一追,那个年轻人可能是心虚,所以他就掉头就跑了,这就表明他不是公家人,但是他又为什么查我们?”
“为什么?”
“凡事都有个动机!无他,三点,求财,情爱,仇怨……”张景手指虚点了三下说道:“那女人明显不算事一伙的,应该是被牵扯进这件事的。那么就剩下求财和和仇怨了!那个人是个年轻人,既然能查到我真名,那么就应该能知道我的案底,可是这个人却一直都没有动手,那就意味着仇人……不是我们!”
张景在心中暗道:至少不会是我!
被张景放光的两个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就连霸气威严的严虎东也难免偏开了视线。
“那是谁?”
“刘在奎!”
张景缓缓说道。
“他?”严虎东不由皱起了眉头说道:“以他的性子与人结怨可能性不小啊!”
根据张景前面的一些推断,严虎东已经推导了前因后果。
按照刘在奎平时的行径,说不定就与那人发生冲突,而后这个年轻人就伺机报复,调查了他们天地集团的几人,发现了他们几个人的根底了,却又没有立刻把张景‘点了’,也意味着其中有转圜的余地,对方并不是冲他们俩来的。
“不错!”张景赞同的说道:“求财的肯定不会找到咱们这种人头上!”
“他最近在干什么?”
严虎东问起这个老三的语气不快,一点也没有兄弟情深义重的模样。
“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听说看上了冻肉行业,正和一家小老板对峙!”张景嗤笑着说道:“听说他找人去闹事,没想到也是个愣头青,把人家的网管给砍了……”
严虎东也笑出声来,大概是出于优越感,严虎东摇着头点评:“就这样还想着就刘老大的班?真是个没脑子的二代废物啊!”
“要不是刘在奎在老家到处闯祸,刘老大也不至于把他丢在青阳?”张景也摇着头说道:“他还以为他爹是在考验他呢?可一门心思地想着要表现一番!”
严虎东点头表示认可说道:“估计又是他从哪儿结下的仇家吧?”
张景看了严虎东一眼,而后暗暗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颇有默契,把这个话题止住了。
他俩也没再提深究下去。
压根就没有替刘在奎背锅的意思,完全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张景出了办公室。
站在通道的走廊,扭头看向办公室,心道:“严老大现在满脑子的能洗白了上岸,可是最后能洗白的有几个呢?看来自己移民荷兰和转移资产的手续要加快了……”
“虽然像是冲着刘在奎来了,谁知道是不是冲着严老大的?”
“听说他争得那块地,县里有不少人眼馋啊?”
说实在的,张景被人点名了,可反倒是心理压力最小的一个,因为对方知道了他的真实底细后,依旧没有把他交给警方说明不是在针对他!
倒是,集团里正在到处惹事生非得刘在奎,让老狐狸般的张景觉得这可能是个祸害,指不定自己哪一天就被刘在奎给拖累死了?
就像这次一样……
‘不行,得赶快出国。’
办公室里。
坐在椅子上的严虎东脸色也阴沉不定,心中暗道:老二的是准备出国了,而且他还拉拢不少人,算起来倒是不足为惧,但是这个刘在奎确实是个祸害……
不行,得把他送走了!
严虎东心中暗暗思索:自己除了老家的事情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大事了?
近几年做生意,他都变得和气了。
与人结怨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都是由景老二和刘在奎出面,让他保持了个还算不错的声誉,这也是他迫切想洗白的原因。
继续混不能再给他带来更多好处了,但继续脚踩污泥指不定什么摔个跟头,把他早已洗的干干净净上身弄脏了。
想要报复他的人绝对也有,但是绝对没有刘在奎那么多……
是一把不错的刀,真是有点太可惜。
同时,他也在暗暗戒惧那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
“不行,我得再问问。”严虎东神色复杂地拨通了一个电话:“你去看看那家人的生活还有什么困难?我听说他们家孩子要上大学了是吧?”
……
气温四十三度半。
文胜广告。
李文胜手里拿着一沓传单,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诉苦道:“老板,你看我找到的人都吃苦耐劳,你印的传单每天都给你发光了,这次为什么都要年轻男女来发呢?”
甲方老板摇晃着地中海的脑袋,一脸不爽的反驳说:“我不管你的事情,但是我们说好了,你给我找来的都是年轻学生,我不要什么大妈来发广告,你以为我都不知道的吗?”
甲方老板指着外面的大马路说道:“现在的智能手机的潜在消费群体,就是这群正准备上大学的学生!我让你找的年轻学生,与这些消费群体的年龄也相当,他们才是我们最大的潜在客户,你给我用大妈的效果,哪有年轻学生的好?”
甲方老板也说得吐沫横飞,李文胜觉得自己也被说服了,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气诉苦道:“老板,你要我给你联系学生发传单,这倒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不知道能找来几个?这可是正高温的时候下,能有几个人原意来呢?”
“这个吗?”甲方老板无奈挠了挠下巴,觉得李文胜说的对就道:“算了,看你能找来几个那就算几个吧!”
甲方老板嫌弃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找的那些大妈发的倒是挺快,但年轻人都不乐意看一眼啊?拿到手就丢进垃圾桶里,那你就算发了再多的传单,也转化不成消费率有屁用?”
“得!”李文胜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群体@了几个人说道:“今天中午有活,谁先到先得,每小时涨到十五块。”
这个价格算李文胜大出血了,要知道大妈们一小时才五块,这么热的天顶多只要六七块,可是年轻人哪有大妈皮实耐用,而且还不会嫌弃价格低的呢?
看出了李文胜的埋怨,甲方老板拍拍他肩膀,说道:“李总,你也不别这么气馁,你可以反过来想想啊?全市那么多家广告公司,为什么我们非要找你呢?”
“你开辟了新兴市场啊!”甲方老板竖起大拇指说道:“等大学通知书陆续下来的时候,我们店准备来场青春风暴,预算支出的广告费有小十万!”
“吼?”李文胜听到了后面还有个大生意,立刻就打起精神来问了他一句道:“那老板你不会分给其他公司吧?”
“当然,因为你手头有学生资源啊!”甲方老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人有我无,人无我有。别家广告公司没你这个特色!”
“特色?”
“没错啊!”甲方老板说道:“你想想……不仅像我的手机店,还有些咖啡厅的广告,又或者是面对年轻消费群体的广告,教育补课、眼镜、化妆品等等,这些你都可以让学生们给你发广告啊!虽然他们比大妈们贵一些,但是为了能让广告效果好一点,我们哪里还在乎这些广告费啊?”
“啊?”李文胜一拍大腿说道:“那您?”
“想都别想,咱就这价!”
正在这两人在店门口掰扯的时候,手里面拿着一根巧乐滋正舔的钱浪,挪开对柜台的手机视线扭头问道:“那能算我一个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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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比们,早安,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