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元的指路下,几人很快就到了医院,陇叔同金二柱一起扶着男人,把他送往急救室。
男人被推进抢救室,四人像是男人家属一样等外外面。
起初四人皆是沉默,不发一言,最后金二柱实在是耐不住性子,开口问向白元“这都什么情况啊,怎么会突然在你房间里冒出个男人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上?”
陇叔依着墙壁侧目看向白元,尖锐的目光扫视着她脸上的血迹。
白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照实的交代清楚“我也不知道,睡睡觉醒来了就发现这个人躺在我床下,外面还有几个人好像是在找他。”
这样的解释让金二柱呵呵一笑,无奈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救下他!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你的床底,我怎么觉得这事这么蹊跷呢?”
陇叔赞同金二柱的怀疑,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
男人跟女人的思想完全不是一个方向的,女人在看到有人受伤的情况下,她会感性一些,出于自己的善心去救人,而男人他们所考虑的更理性一些,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人妖共存的世界,有些事不是女人想的那么简单。
白元也知道事情太过于蹊跷,她不是没有怀疑,但她之所以坚持要救男人,是出于人道主义,秉着一颗善心。
西丽亚也是女人,但她同样觉得白元做错了,因为这件事太奇怪了,平日里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二柱子,没想到在遇到事情后,脑子竟然这么清醒。
但二柱子的指责,让西丽亚有些想反驳,但又觉得没有说错,便在一旁打圆场说道“等人醒了好好问问,别现在就下结论,万一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也算是救了一条命。”
白元抬头看了看三人,都是穿着睡衣出来的,也因为三人都去扶过男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血迹。
“要不你们都回去吧,我白天睡了一天,精神挺好的,我在这里呆着,你们都回去吧。”白元开口也是好心,事发突然,在看看三人眉眼处皆显得有些疲惫。
陇叔直接开口拒绝,说道“不用,我一会叫人过来看着,大家都回去吧。”
话音刚落大夫就从手术室里出来,四人立刻围了上去。
白元率先问道“人怎么样了?”
大夫摘下口罩,冲着白元笑了笑,说道“人没事了,你放心吧,只不过他的伤口太严重,需要好好恢复。”
“那他到底是伤到哪了?”西丽亚紧接着问道。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西丽亚觉得心里没底,她去扶男人的时候,因为浑身是血,除了胳膊上的巴掌大的伤口外,她还看到男人敞开的胸口上布满密密麻麻鞭伤。
大夫仍是对着白元笑了笑,回答道“除了右臂的豁口外,他身上的肌肤似乎都被人用鞭子抽打过,脖子上的有一圈紫青,看起来是被电圈长时间电击造成的大腿跟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后背也被人用重物压断了肋骨。”
“电击,骨折……”白元光是听大夫说说,就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究竟是什么人会这么伤害一个男人,白元不敢想象,心里也同情起男人的遭遇。
没一会护士就把男人从手术里推了出来,两腿已经打上了石膏,除了那张脸,脖子以下都用绷带缠住。
白元跟着护士准备去病房,却被陇叔一把握住胳膊。
白元转头看向握着自己的陇叔问道“怎么了?”
陇叔松开手,恭敬的说道“手术住院的费用我们已经承担了,不需要继续待在这里,剩下的交给医生护士就行。”
陇叔说的话很无情,但却很合理,白元却觉得他有些太过于冷血,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是我救的,我难道不应该在这里陪护吗?”
陇叔冷冷一笑,一改往日的温和,冷声道“他是个闯入者,能救他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我的职责是保护你,所以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听着似乎是担心白元,可白元却听的有些不舒服。
她不想乖乖听话,她是个有着独立思想的人,不是一个布娃娃,可以任由别人拿捏。
白元眼神坚定,言语平静的拒绝道“我就在这里,那也不去……”
气氛一度降至冰点,陇叔也没想到白元的反抗心里这么大,他也不能强制白元回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金二柱是完全站在陇叔这边的,他觉得陇叔说的没有错,白元她已经救了那个男人了,没必要继续守在这里,但气氛如此的尴尬,金二柱为了支持陇叔,直接表明态度“我觉得陇叔说的没有错,白小姐您还是回去吧,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面不太安全,再说了你这衣服还没换,不如先回家去,等天亮了你再过来。”
西丽亚诧异金二柱竟然支持陇叔,现在一看白元的气势明显的比刚才小了很多,势单力薄啊。
白元看着面前的两人,握紧拳头心里的坚定被泼了一盆凉水。
如果单是陇叔的话,她还能坚持坚持,可连金二柱都是这个态度,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孔有无的徒弟,就算想要反驳他,也要想想他身后的孔有无,想来金二柱也是孔有无言传身教,做事风格应该不会跟他差太多,既然他都这么坚持,那自己也没必要坚持下去。
白元垂着头不让两人看到她泄气的目光,默默的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西丽亚瞪了二柱子一眼,连忙转身追上白元。
金二柱与陇叔相互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抬步跟了上去。
仅此一夜陇叔对金二柱有所改观,觉得他并不是像,他所表现出来这样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可转念一想,孔有无那样的人,教出来的徒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别人都以为金二柱跟他的名字一样土里土气,傻乎乎的,但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表象而已,真正了解过金二柱真面目的怕是只有孔有无一个人。
众人驱车回到别墅,刚一进家门陇叔突然停住,眉头紧锁的站在门口把所有人挡在门外,跟在他身后的西丽亚撞了一下他的后背。
西丽亚摸了摸自己脑门,询问突然停住的陇叔“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啊?在这里杵着干啥呀。”
西丽亚的东北口音一出来,逗得她身后金二柱笑出声,调侃道“没想到你还是只东北小猫咪。”
身后的在说着玩笑,没人看到此刻陇叔阴沉的脸。
白元跟在最后面,抬头看向陇叔挡着大门不进去,便开口问道“陇叔,怎么了?”
陇叔看着平静的屋子,对着空气大喊道“朋友,别躲在暗处,出来吧……”
陇叔刚说完二柱子立马收起自己笑嘻嘻的脸,神情严肃起来,伸手挡住身后的白元。
白元镇定的看着前面黑压压没有光亮的屋子,突然身后出现一个声音,刺耳的能直接想象到男人长得一定獐头鼠目,他言语轻浮的对着白元背影说着“呦呦呦,好漂亮的小美人啊,长得这么好看的,哥哥我还是头一次见。”
白元闻声转头看向不知道何时站在身后的男人,金二柱随着她一起转身,大手一览将她护在身后,推着白元让她站到西丽亚和他中间。
西丽亚同样转身,紧贴着白元,在她耳边小声的安抚道“别怕……”
白元只觉得他们两个似乎把自己当孩子了。
男人的长相果然如声音那般难看,尖嘴猴腮,豆大的眼睛稀疏的眉头,鼻头有些尖锐,让人一看就联想到了老鼠。
陇叔没有回头,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盯着屋里,现在背后又被人堵上,看来是腹背受敌。
二柱子当即看出男人的原身,质问道“哪里来的鼠辈,竟然敢在这里造次。”
男人就是趴过白元窗户的老四,他同样一眼看出了二柱子的原身,不屑道“小家雀跟谁俩呜呜呜渣渣的,信不信老子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你。”
“老四,休得无礼……”一个浑厚的男音从屋里穿了出来。
黑漆漆的屋里突然亮了灯,黑三耳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一副悠闲的模样,站在他身边的是剩余的三个兄弟,模样长得都很丑,只有黑三耳长得还有个人样,只是他的左耳下方有一个黑漆漆洞,不知道那是耳眼的会误以为那是颗痣。
陇叔眼光锐利,当即就看出几人身上戾气太重,眉眼间都带着浓厚的杀气。
陇叔态度平和,对着沙发上的黑三耳询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一位,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们的住所。”
话音刚落,在门口的老四就对几人大声呵斥道“都给老子滚进去。”
老四态度恶劣,黑三耳当即呵斥道“老四,说话客气点,你眼前的这几位来头都不小,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老四很听大哥的话,被这样一训斥,当即乖乖的低下头,回了句“知道了大哥。”
黑三耳起身往外走来到陇叔面前,笑脸相迎的说道“都请进来吧,进来我们慢慢说。”
陇叔笑了笑对二柱子吩咐道“二柱子带夫人进来。”
金二柱没想到陇叔会亲昵的叫自己二柱子,愣了愣后带着白元几人一起走进屋里。
老四在后面断后,所有人进屋后便顺手把大门重重关上,似乎在提醒几人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
几人来到客厅,黑三耳不客气的坐到沙发上,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对陇叔说着“都别愣着啊,这是你们自己家,想怎么坐就稳定坐。”
陇叔温和一笑,眼神一如往常,并没我太大起伏,就像他完全没把这群鼠辈放在眼里,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闯入这里,你们想要干什么?”
黑三耳冷冷一笑,伸手拿过茶几上的一个苹果,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开始削皮,可他的眼睛却抬起来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最后定格在白元的身上。
黑三耳看到白元时,目光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