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铭哲沉思了片刻,继续道:“五毒散人擅用毒,但早于十多年前便已销声匿迹后便无人寻得他的踪迹,他所制之毒也自此从江湖中消失,如今再现于世,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上官煜澈微眯起的双眸中透出危险的气息:“此人就算不是五毒散人的弟子,也定然于之有着亲密的关联。”
钟铭哲双眼放光:“如此说来你身上之毒便有法可解了?”
对此上官煜澈却不如他一般乐观,沉声道:“十多年前能在我身上下毒,如今再次出现却对月儿动手……”
“依此看来五毒散人针对的是御王府无疑!”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将上官煜澈的未尽之言道了出来。
钟铭哲好笑的看着大摇大摆踏进院子一派风-流之态的慕容元烨:“我说,这大白天你却如此招摇过市,就不怕被人给盯上了?”
慕容元烨不甘示弱的反击道:“你不也是如此?”
“本世子是从屋顶进来的,没人看见。”钟铭哲洋洋得意的道。
慕容元烨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看向淡定坐在一旁的上官煜澈:“老皇帝拉着我陪他下棋,隐卫头领来报月郡主受了伤,于是老皇帝便将本世子派来探个究竟。”
闻言,脾气火爆的钟铭哲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消息如此灵通,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上官煜澈喝了口茶,平静的道:“也有可能是他想借此机会试探你二人与我的关系。”
慕容元烨坐下来为自己斟了杯茶:“我倒是更倾向于澈猜测的这种可能性。”
“你们是说老皇帝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三人的关系了?”钟铭哲瞪大了眼睛问道。
上官煜澈淡淡的道:“他早就开始怀疑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钟铭哲担忧的双拳紧握:“那怎么办?如此会不会不利于我们行事?”
“就让他怀疑吧!”上官煜澈薄唇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找不到证据他就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此事之上,反而更方便我们行事。”
钟铭哲略怔了片刻,随即笑得春光灿烂:“说的没错,越是模棱两可老皇帝就越是惴惴不安。”
此事有了定论后,慕容元烨重新将话题引入五毒散人之事:“月郡主的确是中了十香软骨散吗?”
上官煜澈肯定的点点头:“雨潇的判断,肯定不会有错。”
慕容元烨一怔,视线迅速的环视一周:“她人呢?”
“走了!”钟铭哲抱怨道:“那丫头医术越来越高,可也越来越冷漠了。”
慕容元烨向来不羁的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但很快便将其敛去:“雨潇的医术定然是不会有错的。”
“十香软骨散无色无味,若要其发挥功效却需以酒为引。”上官煜澈冷声道:“不过即便喝了酒也不会立即发作。”
“不会立即发作?”正欲喝茶的钟铭哲手顿在半空中,好奇的问道。
慕容元烨代为回答:“没错,以酒为引也需一个时辰后药效才会发作。”
“竟如此神奇?”钟铭哲越发好奇:“若是不饮酒呢?”
慕容元烨答道:“那么两个时辰后十香软骨散的药效便也会消失。”
“如此看来月郡主的确是在昨日宴会之上被下毒。”钟铭哲挠着头:“究竟是何人所为?”
上官煜澈冷冷的道:“此事也只能待月儿清醒过来再说了。”
虽已近深夜,但清醒过来的冷夜月很快便分辨出了所处之地,知道自己已安全脱险后,这才放松紧绷的身体长舒了一口气。
“郡主,你终于醒了!”守在床边的青蓝见她清醒立刻起身惊呼。
“瞎嚷嚷个什么呀!”冷夜月仍觉得身体虚软无力,最终只能放弃自己坐起身的打算:“扶我坐起来吧!”
“是!”青蓝小心的将她扶起,伤心的抹着眼泪:“都怪奴婢睡得太沉,才会累郡主又受了这么多苦。”
冷夜月见小丫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只能柔声安慰她:“快别哭了,我这不没事儿吗?”
“郡主可算是醒了!”听到动静进来的秋晴见她醒了也是激动的眼眶湿润:“奴婢这就便去通知王爷。”
“等等!”冷夜月叫住转身就往外冲的秋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深更半夜去通知他做什么?”
秋晴抹抹眼眶:“可是王爷交待,郡主醒了就立刻去通知他。”
青蓝亦拼命点头:“王爷守了郡主一整天,天色变暗后才离开的。”
“上官煜澈守了我一整天?”冷夜月惊讶的问道。
看两个丫头都跟捣蒜似的点着头,想起昏迷在他的怀中,冷夜月竟没来由的感到脸颊发烫,心里涌出甜丝丝的感动。
“大晚上的就别去打扰他了,等天亮后再去通知他吧!”
打发走两个丫头,冷夜月将昨天的事情全都细想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不曾落下。
突然目光落在梳妆台前的一盒胭脂上,耳边清晰的响起沈惜雪的声音:“月表姐,之前是我不懂事太过无礼,这盒胭脂就当是赔礼,还希望月表姐千万不要拒绝。”
冷夜月双眸一冽,难道问题出在那盒胭脂上?
宴会上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所以下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盒胭脂。
咬唇忍着疼痛下床,单腿跳到梳妆台前,拿起那盒胭脂细细打量了许久,沈惜雪低头时转瞬即逝的阴暗得意也清晰的浮现于眼前。
“沈惜雪,你最好期望我的判断是错的。”冷夜月唇角冷漠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否则,我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清晨的宫苑漫天飞舞着雪白的梨花,美得有些不真实。
一阵劲风掠过,窗纱在瞬间的飞扬后很快便恢复了轻柔的曼妙舞动,半躺在贵妃榻上的冷夜月发丝微动,放向院中梨花的目光却未曾收回。
“你怎么来了?”她轻柔的声音中带着慵懒。
来人却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沉声问她:“是何人要取你性命?”
冷夜月终于将空洞的视线收回,看向已出现在面前的那个素衣男子,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你是因为这事儿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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