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母亲也厌恶这双遗传自她的湛蓝双眸,自幼便要求他戴戴上面具,即便年幼的他想要努力化解与母亲的隔阂,也终不换不回一个慈祥温柔的笑容。(.)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眼睛越来越蓝,他至今都记得那一日他鼓起勇气在母亲面前摘下面具,从她眼中见到的那如同见鬼般震惊与深深的厌恶,那种毫不掩饰的流露对年幼的他所造成的伤害是难以想像的。
“我怎么会生下你这种妖物?为什么?”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撕扯着他:“为什么你会有一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
即便最终临死之时,他也没能换来母亲一句温柔的言语和眼神,只是诅咒他带着这双眼睛永远孤独的活下去。
后来离开了那让束缚着他,给了他永生梦魇的地方,他想要与命运抗争,想要得到心理的解脱,但最终因为这双被诅咒的双眼而重新戴上面具,重新将自己隐于黑暗之中。
他做好了孤独一辈子的心理准备,却因那场意外遇到了冷夜月,生命中唯一的一束阳光。
冷夜月看了眼脚边的面具,没好气的起身狠狠踩了几脚,将原本就摔裂成两半的面具彻底踩碎,这才回头满脸期盼的道:“以后真别戴这种破东西了!长这么帅,不给人看多可惜!”
冬阳对上她真挚的双眸,含笑点点头:“好!”
冬阳起身走近她身边,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没有受伤吧?”
“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冷夜月一时还真没能跟上他的节奏,可立刻便明白他的用意,笑着摇摇头:“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冬阳懊恼的道:“若早知这是慕容辰的调虎离山之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
“谁会想到会是慕容辰下的手呢?”冷夜月痛心的道:“我倒没什么,只是可怜了那些孩子。”
已全然恢复了平静的冬阳道:“来不及提前通知你,孩子们我都已安置好了,但我总不能一直守着他们,为免日后再发生此种全无征兆之事,我自己做主请了些江湖高手负责保护孩子们的安全。”
闻言,冷夜月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从来都没想到过呢?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冬阳眼底含笑的看着她,明显心晴大好的他还不忘记揶揄她:“别打了,本来就笨,再打就更笨了。”
冷夜月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才笨,你们全家都笨!”
最终达成冬阳继续以隐卫身份保护冷夜月安全的一致意见后,完全不留任何痕迹的消失了。
虽然冬阳的存在能瞒过所有人,但却瞒不过上官煜澈。
踏进房间的瞬间,便敏锐的捕捉到了属于冬阳的那一丝气息。
之前他就奇怪,冷夜月身边有那样的高手存在,怎么会让慕容辰得了手,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将冷夜月给掳走。
后来听了秋晴和青蓝的讲述,以及在追踪的过程中才恍然明白,那个一直以来隐于暗处保护着冷夜月的神秘高手那两日并不在翠竹院中,亦明白无论是冷夜月还是那个高手都是中了慕容辰的计。
经此事后,他虽也在冷夜月身边安排了身手不错的隐卫,但与那个高手相比,显然那个高手的存在能让他更安心。
从上官煜澈踏入房中的那一刻开始,冷夜月的目光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看他含笑望着自己时眼底的那抹促狭,冷夜月在心中暗骂自己花痴的同时亦不将上官煜澈一并给骂了:这该死男人还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孽,怎么穿红色都能穿得这么逆天?
上官煜澈含笑问道:“月儿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红着脸的冷夜月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上官煜澈却扳过她的身体,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月儿今天真的好美!”
无意中捡到她遗落的画纸,虽然没有任何的色彩,但上官煜澈眼前却浮现出她穿着画纸中嫁衣的模样。
只是没有想到,真的穿在她身上的效果远比他想像中的更惊艳!
冷夜月红着脸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颜,伴随着心底的些许期待一同涌出的还有莫名的害怕。
也正是因为这种害怕,在上官煜澈就要吻上她双唇的瞬间,冷夜月下意识的将脸转开。
上官煜澈一怔,随即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我会等,等月儿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对于她的拒绝,他没有责怪、没有生气,而是以自己的体贴包容着自己,这让冷夜月在备感温暖的同时更是感动不已。
不过很快,她就将上官煜澈推开,随即将一张纸拍在桌上:“来,签字画押!”
上官煜澈看着纸上那勉强可以称之为字的鬼画符,微蹙眉头笑着问道:“什么?”
姐的毛笔字就是写的难看,怎么样?有本事来拼钢笔字啊!
见她不满撅嘴的娇俏模样,上官煜澈忙收起笑容,配合她郑重的问道:“那是什么?”
冷夜月理所当然的答他:“为防你死之前反悔,也为确保注定寡/妇命的我能顺利接手你的所有遗产,咱们还是白纸黑字立下字据更为妥当!”
上官煜澈坐下,认真的看着纸张上奇怪却勉强能看懂的字体,随后嘴角噙笑,满眼宠溺的道:“月儿果真视财如命。”
冷夜月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反而一脸的得意:“那是当然!嫁给你可不就是为了等你这短命鬼死后可以不劳而获吗?”
上官煜澈问道:“月儿是希望我这短命鬼早死吗?”
与他深邃的双眸对视,冷夜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难为情的嘟囔:“当然不是!不说别的,单凭你这张妖孽脸,如果早死的话岂不太可惜了吗?”
明明是自己根本不希望他死的好吗?可这种近乎表白的话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虽然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但只看她纠结心虚的表情,上官煜澈便知她是言不由衷,所以也不在为难她,笑着在那页纸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如此也好,待我死后月儿也算是有份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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