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思瑶穿着一身丁香色纱罗裙,精致的妆容最为显眼的就是额头精美的花钿和梨涡处的面靥,可爱的双云垂髻发型不仅让她本就修长的颈项更显优雅,而且越发突显出少女明媚甜美的气质。(.)
虽然极为不甘心,但不可否认,跟她这小家碧玉的模样比起来,冷思瑶才是真正高大上的名门闺秀。
因为忆柳额头的伤和支支吾吾的怯懦模样早已被激起心中怒火的冷思瑶,在看到一身白衣的冷夜月出现后,神情立刻变得明朗了起来,难掩得意的看了身旁的沈氏一眼。
她就说嘛,父王都懒得问津的翠竹院能可能拿出像样的货色来?冷夜月根本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说什么变聪明了、变得不一样了只不过是母亲和她多虑了。
冷思瑶轻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冷夜月,虽然看得出她身上那身衣裙是精心挑选的,只是依然显得寒酸。
且不说兴周朝女子历来尚明艳之色,在太后寿辰这种喜庆的日子竟然穿一身白衣,这不是成心触太后眉头吗?
沈氏暗中轻拽了下她暗示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冷夜月只是装做不知,上前歉意的道:“让夫人和妹妹久等了。”
沈氏立刻套近乎的拉起她的手,一副慈母模样:“看看咱们月儿如此清丽雅致,放眼京都哪个府上的千金能比?”
冷夜月只是心中冷笑,明知道她这身装扮不合时宜却不提醒,反倒是乐滋滋的夸赞起来,让她都不得不赞叹沈氏的心思之歹毒。
冷思瑶撅着小嘴,一副纯真无害的单纯少女模样:“我们姐妹两个站在一处,母亲眼里从来就只有姐姐!”
只是相比沈氏,冷思瑶略显浮夸的表演让冷夜月只觉得心中作呕,完全连应付的心情都没有。
好在不必她为难自己说出违心的话,救世主便翩然而至。
冷夜月只觉得眼前晃过一团火焰,身着品红华服的少女便已经亲密的挽起了冷思瑶的手臂:“表姐!”
沈氏眼底真正透出慈爱,宠爱的轻敲了下少女绘着梅花花钿的额头:“都要笈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知稳重?”
少女跺着脚,一副娇嗔的模样:“姑妈不疼我!”
“这孩真是越大越没规矩,看来真是哥哥将你给宠坏了!”沈氏柔声轻斥道:“还不快见过你月表姐?”
冷夜月认得,这少女正是沈氏的侄女,文伯候府的千金沈惜雪。
现任文伯候沈庆之是沈氏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当年娶了尚书之女,大婚后生下一子便再无动静,真至多年后才有了沈惜雪这个女儿。加之沈惜雪长得貌美如花,更是深得沈庆之的宠爱。
这个沈惜雪不仅当睿王府是自己家似的,总是隔三岔五跑来小住,还总不将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仗着自己的身份总是肆无忌惮的叫嚣,说什么她不知恬耻占了本该属于冷思瑶的郡主之位。
总结下来就是,她和这个所谓的表妹是誓不两立的立场。
果然,沈惜雪毫不客气的将脸转开,用朝天的鼻孔哼了声,拉起冷思瑶就走:“表姐乘我的车吧!我今日可是特地来接表姐的!”
冷思瑶一边走一边还为难的回头看她和沈氏,那表情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孩子!”沈氏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目光道:“月儿,看来今日你得独自乘车入宫了。惜雪这孩子不如你稳重,被你舅舅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我若不跟在身边看着,还真不知道她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冷夜月点了点头:“夫人随意。”
沈氏跟车夫交待了几句后便率着一众下人离开了。
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冷夜月最终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好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未知事件。
她敢肯定,今日沈惜雪的出现并非意外,而是沈氏母女的刻意安排。明明看见她身边连一个下人都没带,可沈氏还是不闻不问,甚至连一个近身伺候的丫头都没给她安排。
由此可以想见,她们是恨不得她独自落了单,才会让她们的计划更加万无一失。
就在她思虑间,马车突然紧急刹车似的停了下来,让毫无防备的她整个人撞向车窗,好在她以手臂支撑住了身体,才没撞到额头。
“出了什么事?”
但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用脚指头想也不难猜出,车夫肯定是依着沈氏的嘱咐弃主逃离了。
冷夜月掀开车帘,一众蒙着面的人手持刚刀将马车团团围住。
看到她出现,众人都微怔了片刻,随即有人问道:“老大,你确定这是睿王府的二小姐?”
听闻睿王府二小姐有着绝世之貌,眼前这个平常无奇的丫头根本与传闻不符。
为首的那个沉声道:“我说是她就是,还能错了不成?你也不看看,整个京都除了睿王府二小姐,谁还坐得起红木马车!”
她记得上次被人劫走是在闹市,冷思瑶突然说要买胭脂水粉,因此和沈氏一起离开,只留她一个人独自在马车中等待。随后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再次睁开眼时已要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故技重施,唯一不同的就是上次是暗中使用了迷香,这一次却是明目张胆。
这母女两个能不能不要让她如此扫兴?能不能换一个更新鲜一点的花样?
冷夜月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大白天的街上却连一个人都没有,不用说那车夫是专捡偏僻无人的街道走,所以此时就算她大声呼救恐怕也只是白白浪费力气罢了。
头目挥了挥手中的钢刀,命令道:“把她嘴堵起来带走!”
“我跟你们走。”冷夜月淡淡的道:“放心吧,我不会喊的。”
所有人都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面面相觑,冷夜月完全无视他们脸上的震惊,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们得有人来架车,总不能让我亲自上阵吧!”
被她那种高高在上的尊贵态度所震慑,头目只是木讷的应了声后便命人上前驾车。
远处的房顶上,慵懒不羁的慕容元烨依旧一身月牙白锦袍,懒懒的摇着手中那把价值连城的折扇打趣道:“澈,你这未过门的小妻子还真有几分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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