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秋晴黑衣黑面纱,全身被黑色包裹着,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怪异,但却和屋久的夜色完全融为了一体。
“这叫什么打扮?”钟铭哲上下打量着怪异装扮的秋晴,忍不住的笑出声。
秋晴尴尬的扯扯衣角:“是郡主非得让奴婢如此装扮的。”
上官煜澈自然明白冷夜月的用意,此时的翠竹院中恐怕被多方面的隐卫暗中监视着,如此谨慎为之也是为策安全。
秋晴也顾不得其它,面带欢喜之色的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到上官煜澈手中:“郡主命奴婢亲自将这封信交至王爷手中!”
从宫中回来后,郡主便命青蓝秘密请了位在府中资历深、年长却又不显眼的老嬷嬷到了翠竹院中,问了许多关于老王爷还有老夫人入府后的事情,在她听来都是些稀疏平常的琐事,但郡主将自己关在房中许久,直至深夜才写了这封信命她冒险亲自前来御王府交至王爷手中。
由此便可见郡主信中提及之事的重要性。
虽然她不会武功,但这几日翠竹院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同,睿王爷不仅借翠竹院中人手不够之名安插进了眼线,而且翠竹院突然变得门庭若市,每日都有许多人暗中窥探。
若非如此,郡主也不会让她大半夜回御王府中送信。
上官煜澈拆看信,看到的那满纸歪七八钮的字迹,原本紧抿的薄唇扬起优雅的弧度。
阅完那信后,上官煜澈唤来御王府中的隐卫命其将秋晴安全送回睿王府中:“回去告诉月儿,就说本王知道了。”
“是,奴婢遵命!”
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到了老夫人的寿辰,因老夫人病重,加之沈氏母女也是因病卧床,所以冷凌天更是欲借此机会大肆庆祝一番,借此喜气冲冲府中久久不曾散去的阴晦之气。
不过京都贵胄们在意的却是老夫人寿辰之后,睿王府嫡女,刚被皇上赐婚于御王的冷夜月便要入灵禅寺中戴发修行之事。
翠竹院中,青蓝不遗余地的翻着衣柜,随口问道:“郡主今日穿什么?”
冷夜月素净的手指挑起一身淡紫色的罗裙:“就这身儿吧!”
这让在屋里青蓝和秋晴不由的面面相觑,青蓝不解的问道:“郡主可是向来不喜艳丽之色的。”
她还清楚的记得郡主曾经不屑的撇嘴说艳丽之色太过俗气。
冷夜月细心挑选着首饰,意味深长的道:“今日可是老夫人的寿辰,本郡主自然也打扮得光鲜亮丽些。”
青蓝撅嘴道:“依奴婢看倒不如穿一身白更衬气氛。”
这些日子因为戴发修行之事整个翠竹院都深陷在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氛当中,府中之人也都是暗中议论郡主是福薄之人,所以才会被王爷舍弃,就连向来谨慎的秋晴姐姐也因此事而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可是她自幼就跟在郡主身边,而郡主死而复生后的变化她更是看在眼里,所以她相信现在的郡主绝不会如此安于被摆布,也坚信郡主定然能绝处逢生。
换了紫色配以精致的妆容和发髻的冷夜月呈现出一种与历来一袭白衣素妆清丽脱俗完全不同的华美高贵气质,因此她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然这其中自然不乏慕容辰的惊艳与沈氏母女怨恨的目光。
向来在这种场合能艳压群芳的冷思瑶虽然如往常般华服美妆,但那明显消瘦发黄全无光泽的脸颊完全难以驾驭如此美艳的妆容,所以亦失了往日的光彩。
不只是冷思瑶,就连向来玲珑八面的沈夫人在招待女眷时也显得力不从心,要不是冷夜月出面安排,恐怕这场寿宴会让睿王府成为京都之中的笑话!
看着应对得宜、礼数周到的冷夜月,所有抱着看笑话而前来的女眷们对她多出了份钦佩之情。
听到众人皆有意无意的夸赞冷夜月识大体,有大家大家闺秀的风范,不愧是皇上亲封的一品郡主时,冷思瑶只觉得体内血液逆流,让原本冰寒发冷的身体都有了些温度。
沈氏看到女儿愤怒到有些扭曲的小脸,自然知她此时心中所想,只能好言安抚道:“过了今日,她就要去灵禅寺了,这辈子也休想再出来祸害人,就让她得意一时又如何?你何必与她置气?若是再气坏了身子那岂不是不值?”
文尧将药交到她手中的时候明明说那药只会让脉相变得微弱,让太医们无从诊断,可是为何服了几日后她和瑶儿都变得如此虚弱无力?难不成是文尧给的药出了问题?
这绝对不可能!
不管是服用的药还是解药的药方,她们与老夫人服用的都是一样的,可老夫人却是安然无恙,难道……沈夫人心中一惊,难道是有人在她和瑶儿服用的药中做了手脚?
那双阴狠的目光立刻望向而带笑意招待客人的冷夜月,整个王府之中,会与她母女做对之人除她再外再无别人!
可是很快,她便否定了自己这个全无根据的推断。
不要说冷夜月是根本不可能知道她们在服药,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当日文尧亲手将那些药交至她手中,而药全都控制在她自己手中,服用之时也完全不假手于人,至于解药也是由她的陪嫁嬷嬷亲自去抓来然后亲自煎的,那嬷嬷对她的忠心是勿庸置疑的,更何况在她感觉不妥之时特意留下了药渣,命人请文尧过府查看,亦是证实所煎之药完全没有问题的。
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是高估了冷夜月。
可是隐隐的又觉得此事与冷夜月那丫头是脱不了干系的。
虽然明显能感觉到沈氏投向她含恨又疑惑的目光,但冷夜月却是依然淡定自若,以最优雅从容的姿态接待客人。
她自然知道此时沈氏心中所想,待察觉到沈氏移开目光之后,这才收起笑容,冰冷如锋的目光射向那没于人群中的身影。
冷夜月缓缓启动红唇,冷声道:“她似乎是对我起了疑心呢!”
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我绝对不会让她寻出任何蛛丝马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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