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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不肯

衿尤 弃子婢 4012 2022-11-08 21:42

  尤六没有求饶一句,只是这行动,便证明了一切,他只是跪着,一直跪着,和他最爱的人,最善良的小姐,一起跪着。

  冗煜揉了揉突突的脑袋,仍瞅着外面的两个女人,衿尤已经磕的有点儿神志不清,一直重复着磕头,不肯服输。

  “将任如和衿儿拉回去。”

  尤六突然听到冗煜开口,却说的是这么一番话,他捏着衣衫的一角,不肯行动。

  他不是没有见过冗煜最近的残暴,他接近疯狂,所有计划都能将最忠心的人逼上绝路,他们在一起商议事情的时候,任景正好来送茶,听到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哥哥,求求你,衿儿以后听话,衿儿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哥哥,你能不能放了任景。”

  外面又传来衿尤求饶声,任如跪着,一直抹眼泪。

  “任如才做完月子。”

  冗煜扔下这句话,尤六心一横,站了起来,推门而出,衿尤看到,跪着爬了几步,手伸在空中,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大半。

  尤六从来没有见过衿尤如此,哪怕那次落水,哪怕自己受那么重的伤,从来没有。

  “小六,衿尤求求你,和哥哥说说好……不好。”

  她突然哽咽一下,鼻腔充满了酸意,满脸挂满了泪痕,这谁看了不心疼?冗煜只是一撇,便刺痛了他的目光,他多么想要去将她抱起来,然后送回去,可是,他这次断不能这么做。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以儆效尤。

  其实他不恨任景,他也知道任景对衿尤的好,衿尤之所以这么做,全是她欠的债。

  “尤哥哥,你就和阿煜好好说说,小衿在这么磕下去,人就傻了!还有我那个可怜的弟弟,什么都不懂才冲撞了阿煜。”

  任如又抹了一把伤心泪,尤六什么也不说,拉着任如,不管她的任何反抗,抱起她就走,

  “小姐,小六只得这样做,任如才坐完月子。”

  “尤六你说什么胡话!放开我!放开我!小衿!……”

  衿尤没有去看他们是如何消失在院子中的,衿尤也听不到他们大喊大叫的说话声,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书房半开门里的冗煜,突然冷笑一声,支着身子就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眼睛一黑,就要往下倒。

  迎来的不是想象中的疼痛,而是一个结实的臂弯,衿尤没有去看是谁,只知道他扶着自己,一直往自己的寝卧走去。

  临走是,那个臂弯的主人和冗煜对视一眼,相互一笑。融洽的好像不属于现在的气氛。

  求冗煜,几乎是不可能。

  衿尤不知哪还有的力气,挣开那个怀抱跑到煜尤府门口,就要出去,可是那门卫,就是不让她出去。

  “你大抵可以上那大树,看看他现在的现状。”

  又是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可是衿尤仿佛没有听到,仍要去出去,张叱一把拦下她,带着她跳上大树,看着前方视野中那个小小的,一动不动的男人,他现在就如蒲草,风一刮,他就会被吹走。

  张叱看着挣扎的衿尤,张叱本寒冷的眼神却又柔情似水。

  他本以为,她只会杀人。

  她现在轻的只剩一把骨头,张叱很轻松的就把她带到了她的寝卧,衿尤抱着腿,空洞的望着前方。

  张叱也不说话,又替她斟了一杯茶,也不能一天到晚的不吃不喝。最后,张叱捏着衿尤没有肉的脸,她也奇怪,不论怎样反抗,他的手仿佛有魔力,就让他轻松的给灌了进去,可是衿尤,却被呛了很久。

  胸腔像是被打开,嗓子一直发痒,止不住的咳嗽。张叱忍不住的拍了拍她的背,却感受到一个发凉的身子,慢慢的贴上了自己的胳膊。

  她靠着张叱的胳膊,感受一个大夫不该有的肌肉。她睁着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张叱的手顿了一下,又慢慢收回。看戏的心思也慢慢收回,独留可怜衿尤的样子。

  岁月静好,停在这一刻可好?也不枉自己千里迢迢的赶来,也不枉自己对她的思思朝暮和愧疚。从未有过这样的冲动,却全部给了身边的这个女人。

  就在他最放松的时候,衿尤的瘦手突然摸上自己的脸。

  “嘶”一声,衿尤往后躲了一分,惊恐的看着面前那个五官如刀刻,似乎多一笔都是杂糅的男人,他的眼神又似深渊,可是这次不同别的寒冷,却又柔情似水。

  公孙冀文。

  衿尤慢慢闭上眼睛,脸上划过两条温热,她现在实在不知,自己如何身处在多么大的一张网中,他为何会来?自己曾经到底是多不堪?

  “衿尤,现在可不在怀疑我?”

  他没有了刻意沙哑的声音,只剩下沉稳的问候。

  她怎么说他的本事是如此的大,可以同他一起赶到冗煜面前,后将跪着的衿尤带走,而冗煜,一句不吭。

  “你到底给了哥哥什么?”

  到底给了他什么,才能让多疑的冗煜那么放心的将他带入煜尤府。

  而公孙冀文,没有回答她,一向以毒物著称的公孙冀文,被世人恐惧的快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公孙冀文,现如今,竟鲜活的坐在自己面前。

  她将衿尤的头,又放到自己的胳膊上,听到她低低的啜泣。

  就算那两个月见识了她多么坚强,也深知这个女人的强大,可是如今却如此可怜,又可悲。

  渐渐听到她的嚎啕,公孙冀文轻轻抚着,就怕一用力,她就会消失。

  等到身旁的小人儿渐渐没了声音,又松开自己,她又静静的坐在了一旁,公孙冀文也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直到衿尤开口,“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卑微的犹如草芥,求着最后一个能求的人。

  公孙冀文皱了下眉头,衿尤也不看他,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只不过这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

  衿尤的相貌,性格,也是她可以骄傲的资本,可是她从来不会将这个看到自己的眼里,也随意践踏着自己的身子。

  他见过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疤,充满了整个不大的身子。可是又不丑。于是他忍不住回了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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