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冀文走来,站在衿尤旁边,衿尤放好枫桥,半闭着眼睛,抬头看着与地上人猩红不同颜色的紫色。
公孙冀文的官服,和别人还是不一样,颜色较深,补子不花哨儿,衣服倒像是干干净净贴在自己身上,又让人更容易行动。
衿尤站起来,看着尸野遍地,那种红到灼痛人的眼睛,红到凄凉,心头已然麻木。
公孙冀文抬手,那手又停在半空,仍旧没有去抚摸她的后背,给她一个安慰。
衿尤没有看到,二人又踏着尸野,往那南方走去。
南方,南方是饿狼岗啊。
她的心突突跳着,周围乌烟瘴气,将空中弥漫着硝烟味道。
那饿狼岗,她来过。
现在却又要以这种情形,再来一次。
深林黑压压的袭来,却突然有一种窒息之感,压在人的心头,令人缓不过来。
衿尤踩在稀疏的落叶上,突听到狼的声音,不停嚎叫,回荡在整个饿狼岗。
他们已经出了缔城,缔城里面如今大乱不堪,而缔城外面,却也不见得多好。
饿殍裹尸,血洒遍地。
而无辜的生灵,在不断的凄惨嚎叫,求的光明正在。
寥寥尸骨,堕落人间地狱。
天下动荡,何时才能真正停下
她一废物,却要非来见齐子罗,过来救他,她现在有什么理由和能力
不过累赘,之前是冗煜的,后来成了公孙冀文的,现在,却是齐子罗的累赘。
累赘过后,只剩下叹息。
眼神一瞥,看到那颗大树边上,散落的绳子和鲜血,却无尸骨。
她猛的收回,那深林中的触手,一直想要拉她入深渊,她的胸口猛的一疼,从那深林中,缓缓走来一个身影。
他散着发,走的果敢,面色凝重,手中提着一人首级。
那种样貌,却不觉得狼狈,倒更多的是沉稳。
曾经的他,做事不稳重,而现在的他,仿佛彻底成熟了。
那紧皱的眉头上,是沉稳的气息。
齐子罗将那头颅和龙符,朝公孙冀文扔去,他立马接过,齐子罗道:
“取段智首级,夺取龙符,速速前去皇宫,统领御林军”
公孙冀文拱手道谢,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现在缔城乱做一成,公孙冀文衡量了下,立马回了缔城。
衿尤现在有了齐子罗,他如果在找理由留下,自己将会瞧不起自己。
饿狼岗,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衿尤眼灼两行热泪,对着他的方向,道:
“齐子罗,你让我拿什么还你”
“不用还。”
他坡着脚,这寥寥数步,他走的漫长。
“把你还给我就好了。”
他笑的天真模样,衿尤心头突然疼痛起来。
她快速跑到齐子罗面前,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一下拥上他,心有灵犀默不作声。
青山不老,你无意,但是我依然对你有情。
长达五年之久的爱意,现在悄悄打开心芽,不禁迅速长成参天大树,二人又环环相扣,缠绕在一起,无法分离。
“嗷呜嗷呜”
狼的哀鸣,怎会有它们不断的骚动
齐子罗松开衿尤,同她一起快速躲到大树后面,而那不远处,一个红衣破烂女子,坡着脚,脏着身子,朝他们阴森一笑。
衿尤突然皱眉,小梦这是做何
那深林中涌来千军万马,将地面踏的颤动,而又有喷勃浩势,齐子罗挽起衿尤的腰就跑,身上带动些伤口,他不过咬紧牙关。
小梦突指着他们,大喊道:
“他们去了那里呃”
小梦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口的利箭,却朝着齐子罗他们笑的开心。
“呃”
又一箭两箭,小梦往后退了几步,口中吐出几口鲜血。
她就是要衿尤不得安宁。
即使,在为韩思手下表演过后衿尤又派人将她救下,放她一命。
她就等啊,等着衿尤一天夺的报应,谁知,齐子罗来了饿狼岗,她不知喜还是悲,那一刻竟然不恨齐子罗了。
可是又看到衿尤来,躲在废旧狼洞里面的她,却再也忍不住冲出来。
“咻”
又一箭,小梦身子直直栽下,嘴角却笑着咧的很长。
后面利箭袭来,齐子罗本就受伤,又带着衿尤,因此有些吃力。
那骏马群最前面的男人,是魏阳,他举弓弩,朝着衿尤的后脑勺,准确刺去,而齐子罗拼命一挡,而人顺势朝着山林滚去。
天色暗了下来,众人看不到他们滚去哪里,便举着弓弩,齐刷刷朝着他们,顺势既发。
“嗷呜嗷呜”
魏阳听到周围声音,而刚刚有看到一具尸体被扯的七零八碎,从上面的衣服,勉强能看的出来,那是段智的衣服。
禁卫军头领都被擒了,那么韩思的下场一定不怎么样。
他权衡了一番,朝众人道:
“撤”
于是众人,拉了拉马绳,迅速掉头。
而深谷之下,在月光之下,幽幽的利箭,散发的寒光,凛冽人心。
公孙冀文回了缔国,众人看到段智首级,都安分了起来。
缔城百姓都躲在自己家中,不敢出来,而那些血腥的弥漫,将会是他们心中一辈子的阴影。
他快速将段智人头挂在城门上,拿着龙符到了宫中,宫已经被打扫的干净,就连那血迹,都被擦的干净。
除了那偶尔传来的血腥味儿,和硝烟味儿,却被那花水压制,几乎传不上来气味。
那华贵龙椅上坐的是宇文柳儿,她笑看这一切,终究是自己造成的。
“公孙爱卿。”
她道。
这殿中,仅仅他们两个。
公孙冀文跪了下来,恭敬低头。
宇文柳儿勾了勾唇,她不过甚是悲凉。
“你看这江山,是本君家中世代拥护的东西,为什么非要推本君上位,本君从小不如姐姐机智,又不喜上位,为什么,将所有都推给本君”
她看着宫门外,俯瞰一切,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其实我们都是被逼的,被逼着做这做那,而从未有人听从我们的声音。”他道。
宇文柳儿笑了笑,道:“若本君走了,不见了,你替我告诉汴唐程家叔侄,我宇文柳儿,对不住他们。”
她是喜的,喜这两个人。
可是自己的性子,却不能给他们带来安宁,那就去吧,走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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