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白痴酒愤愤道,大步就想走,衿尤起身摇了摇头,夜色中她穿的衣服似是单薄,两人只觉又回到那个时候,好像回到她的母亲身后。
她站了一会儿,就一会儿,开口道:“走吧,白伯伯,江伯伯,这人迟早会被找到,小梦肯定也知道如此,才不会想着毁尸灭迹。”
两人微微一愣,衿尤已经走了几步了,相互对视一眼,便心有灵犀的一起往前走。
夜色中三人默不作声,将衿尤送进帐后,白痴酒看了一眼门口的两双空洞眼睛,走过去长袖一抚,待他俩走远,门口将士猛的打了个激灵,双双缓过神来。
不远处一帐后,一人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彻底整个夜色静下来,他踩着石砺,慢慢悠悠朝帐子走去。
他好像好几日都没有在这里睡过了,自从出现那件事情后。
他背着手,走到帐门口,门口将士看到也都默不作声便他行军礼,仿佛早就习惯他的到来。
也对,每晚每次想她的时候,都会过来转悠转悠。他走到帐们口,正想要推门,却握了握收了回来。
一旁将士看不下去了,小声道:“王爷要不,进去看看?”
齐子罗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便走他们刚刚走过的路。
黑暗中黑影一闪身,一人便到了他的身旁,他仿佛没有惊讶,让他随意跟着,到了那个杂草丛中,他停了步子。
“花开,你去查查这人到底是谁。”齐子罗说道。
“是,王爷。”花开应声是。刚刚走进没几步,便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果然里面有个死人。
花开蹲下看着那个尸体,问道:“王爷怎会知道这里有一死人?”
“晚上睡不着,瞎溜达溜达,就看到阿衿和江前辈他们鬼鬼祟祟的出来,出来后就看到他们往这里走,后来你猜怎么着?”齐子罗问道。他看着花开,眼波平静,花开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齐子罗叹了口气,又说道:“本来他们散步就散步,突然发现这里有个尸体,于是还未出这个地方告诉别人,又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
他顿了一下,花开起身问道:“那身影是谁?”
“小梦。”
小梦?花开疑惑的看着齐子罗。
这姑娘一直给他的印象就是老实巴交的,怎么和这尸体联系在一起了?
突然觉得恐惧,这越老实的人,干坏事越不容易令人发觉。
刚刚他看到兵书阁灯火未灭,便想着这战事吃紧,他肯定很忙,便想着给他烧壶茶水,却发觉没有人。
于是就知道他去了哪里,果然在锦州帐子门口看到了他。
谁知道齐子罗还遇到这种事情了,便又开口道:
“那小梦会不会是谁的奸细?”
“不是,她不是。”齐子罗心里有了底,便让不解的花开,将这尸体收拾收拾,扔的远远的,也别让别人发现了。
花开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齐子罗回了兵书阁,坐在太师椅上好久,看着盘沙发呆。
他不能给衿尤留一点儿回旋的余地,这姑娘对他如果不彻底死心的话,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离开封湫。
……
……
夜的暗潮涌动,或许因为一件小事儿便变得波涛汹涌。
丛林深处,一小支军队正小心翼翼的往前进着,突然一人大喊道:
“停!”
可是早已来不及,铺天盖地的利箭趁着夜色朦胧,狠狠的像毫无防备的将士砸来,碎骨喧嚣,血流成河,还未有人来得及惨叫,便有利箭从喉咙穿过。
惊乱的马匹跳起,踩在人尸体上,马尸上,撞的浑身是血。
顿时面前一小支人马,变得血肉模糊,肉酱飞溅。
过了没多长时间,没了死亡的呻吟,那暗处的人渐渐涌出,查看有没有侥幸没死的人。
而后,一人坐在马上,冷眼看着低下的一片散发热气的肉酱。
“吴将军,继续往前走吗?”一人跑来,跪在下面问。
“后面的军队跟上来了吗?”他冷声问道,眸子里充满着不屑。
“片刻就到。”那小厮回道。
话音刚落,后面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大群黑压压的人,那人喊道:
“收拾收拾,就在此处歇息!”
于是他跳下马,将缰绳往小厮方向一扔,便往后方走,走没多远,停下来对着面前的男人恭敬说道:
“魏阳将军,还有十里便攻到封湫,这齐国过来巡逻的几队人马齐齐拿下,今晚便可在此处歇息。”
魏阳点了点头,火把下的他有些恐怖,竟阴森森的笑了出来,吴将军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恭敬站在一边。
身后军师匆匆而来,看了一眼吴将军,对着魏阳恭敬一鞠道:
“冗煜带着他那营中之人,不见了。”
“哦?”魏阳看向他,说道:“去哪儿了?”
军师回道:“前几日皇上带领一只禁军,不知去做什么,冗煜许是跟了去。”
魏阳听后微微挑眉,笑而不语。
军师又走进,问道:“去寻吗?”
“寻什么!指不定去哪儿散心去了,不过这样也好。”
魏阳一吼,周围人吓得微微一愣,也没敢说什么。
……
……
封湫区域外,一小队人马赶到,当冗煜看到阿述时,便问了魏屴进封湫多久了。
阿述回道:“两日。”
得到的是冗煜一脸纠结,一国之主,进了敌人的地盘,却又不知下落,而魏屴同阿述还说过,三日未归之言。
这明天就是第三日了,魏阳已经打到了封湫十里外,那魏屴的性命,可是堪忧。
总不能这将两件大日子碰在一块去,那就算魏屴在齐国有人,那也危险至极,他到底有什么底气,可以如此进封湫?
冗煜往一旁大石一坐,便说道:“明晚三更,魏屴不出我们就进封湫救人!”
阿述一听微微一愣,平静面上渐渐有些异样,仿佛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一旁孙志更是夸张,一下跪在冗煜面前,喊道:
“皇上不能有事!还望营主尽心尽力!”
冗煜抿了抿干裂的唇,望着丛林的黑暗,缓缓闭上了眼睛……
魏屴不能有事,衿尤也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