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堆积的街道一大早就被热情的锦州百姓扫的干净,一排排绳子整齐的挂在楼房的房檐上,男人们站在梯子上,女人们在下扶着,递着花灯。
喜气洋洋的锦州给衿尤一种久别重逢的家的感觉,她甚至有时候都认为这里就是她的家。
在邺城一个小村子住了十年,又在任伯伯家住了三年,后来被冗煜接走,在煜尤营生活了三年,正当她以为就要安定下来的时候,却因为一场变动,留在了大齐太子府中。对于家的概念,她觉得十分模糊,直到现在才刚刚对家建立了一个模型。
有时候觉得,有齐子罗的地方就是个家,但是来自各方的压力,沉重的压在每个人的身上。只能贪恋这暂时的安详。
衿尤仔细的收拾着屋子,将每个地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毕竟这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和又一年的接头。
“嘻嘻嘻,大哥哥们来抓我呀!”
“我在这儿!”
“……”
任景渐渐的和齐子罗一样,喜欢和那些孩子们闹腾,两人虽然斗嘴,但是却成了很好的朋友。倒是经常和齐子罗一起的花开,好久都不见了。也许是被齐子罗支走了,又或许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做。
衿尤收拾好屋子,觉得整个屋子少了些什么,应该再去置办点东西。
衿尤拿着钱袋子就出了门,看着那一抹大红色和姜黄色的男人嬉嬉闹闹的和孩子们一起玩扔雪球,别人肯定觉得奇怪,但衿尤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幸福。
衿尤系紧了水粉色棉披风,上面印着白色的花纹,这是她最鲜艳的衣裳。
衿尤带上了宽大的帽子,没有打扰他们便提着布袋子就要走。齐子罗注意到了她,丢下小孩子们拉着任景跟她一起走。
“和小孩儿玩的多开心啊,你们一走也不打声招呼。”衿尤看了看他们俩。早就听到了他们重重的脚步声。
“一会儿买几个糖人儿分给他们不就得了。”齐子罗一路看着这热闹的街市,用新奇的眼光看着那小摊上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件。
“我们的齐大王爷就是没有见过这平民的东西。”任景见齐子罗拿着一个竹藤编织的小蚂蚱爱不释手,就忍不住说两句。
这么精小又精致的东西齐子罗自然没有见过,他拉过来任景问:
“好富贵儿,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和真的一样呢?”
“是竹藤编织的小蚂蚱,是不是觉得这些手艺人特别厉害?”
“是是!”齐子罗不停的点着头。
买物件儿的老爷爷问:“两位公子需要吗?”
“可惜了阿衿,本王未带一文钱。”
“你那钱包是装样子用的?”任景指了指他腰间衿尤送的钱包,齐子罗很认真的回答道:
“是,因为好看。”
衿尤不想再和他们多呆,付了银子之后就要去买些新的发簪,头上这个金发簪实在笨重,若是能买个比较结实又轻的发簪,防身用也不错。
衿尤随意到一个首饰铺子中,仔细的挑着墙上挂的每一个发簪。齐子罗和任景也哄哄闹闹的进来了,卖首饰的小妇人不时的看着那两个长得俊俏的男子的一举一动。
“阿衿怎么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女人了?”齐子罗蹦哒到衿尤面前,几乎贴着她的脸问,衿尤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
任景拉他到一边,瞪着齐子罗,他俩又吵闹了一番,倒是衿尤一直挑着发簪。
不一会儿,他俩渐渐安静下来,也各自瞅着什么东西。
衿尤看着那只檀木雕刻的发簪十分满意,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朵小木槿,发簪的细长的一头打磨的十分光滑纤细,铎着一层银,若是必要时,也是十分有用。
衿尤买下这个之后,就要走,可是齐子罗手臂圈着她的脖子轻轻的带她走到放满步摇的桌子前。
她跟着他的脚步扭过来,齐子罗自然的把胳膊放到了她的肩上,问:
“整日带着簪子像个寡妇,你看那些小姑娘们头上的步摇多好看。”
你说我是寡妇,那你什么时候死的?衿尤特别想说出这句话,但是又因为旁边有人所以说这句话十分不妥。
任景已经见怪不怪齐子罗对衿尤的动作,也把胳膊搭在齐子罗的肩上,另一个手里捏着一个古铜色步摇,仔细掂量道:
“这个挺好看。”
“对,本王刚刚也觉得这个步摇好看。”
“是我先看见的。”
“本王先提出来看步摇的。”
“……”
衿尤看着那支古铜色步摇,细长的身子,上一个花网,花网中间一刻小小的白玉珠子,然后花网下面串着三根同样带有白玉珠子的银绳。
衿尤从任景手中拿过来后,觉得十分漂亮,但是好像自己又用不上,在手中也掂量了一番,忍不住问:
“姐姐觉得这步摇可配我?”
小妇人被这美丽的女孩儿看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画儿中的女孩儿,略施粉黛就十分美妙。
“人长得俊可是这步摇配不上你呢。”小妇人夸了她两句,衿尤自然买下了它,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的两个小首饰。
经过做糖人儿的那里,捎了几个回去。
一路又买了许多水果,齐子罗只顾得上吃糖人儿,任景便帮衿尤拿着东西。
“你可别把孩子的吃了。”任景恐怕他干出这样的事。可是真的都吃完了,还掏这水果吃。
留给齐子罗的是衿尤和任景的满脸嫌弃。
“子罗哥哥!”清脆的女声从客栈门口传来,魏婉嫣和魏屴站在门前,马车已经被安置好了,看样子他们来的时间不短了。
衿尤招呼着他们进屋,放好一切东西,衿尤剥着橘子,薄唇轻启:
“一会儿锦州还有什么活动?”
“这时候可就有意思了,我们呀,可以去看戏,可以看他们耍杂技,还可以听一些人拉二胡呢!”魏婉嫣帮忙剥着橘子说。
“就你们俩吗?”任景好奇的问,他们经常跟的人都没有来。
“就我们两个,皇兄武功高强没有问题的!”魏婉嫣天真的说。
“阿衿可是子罗的保镖呢。”说完某人还自信满满的看着衿尤。
听到这个声音,任景心中一阵恶心。怕自己再说出来就真的吐了,于是一直吃着那些新鲜的葡萄。
衿尤不解的看着魏屴,只有两个人,今天人那么多,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魏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抿了口茶。
“今晚的戏唱的肯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