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越来越清淡了。
自从齐子罗那日急急地回邺城,后悔没有去送他,好像现在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乐子可以找。衿尤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很是悠闲。
可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一块特别的东西。
七王府。
齐子罗跳下马,急急忙忙的就往府里跑。
花开觉得十分不对劲儿,一路上什么也不说,找了两个快马,用了整整一日一夜赶回邺城,根本不停歇。
“王爷。”
花开紧紧跟着齐子罗,待走到内房,他猛地关上房门,似乎十分生气,咬着牙隐忍着什么,又禁闭着眼睛,手背青筋暴起。
花开不敢问为什么,这个样子的他,还从未见过,似是一碰,就会让整个人崩溃。
齐子罗只感觉头“轰轰”的响,喉咙又十分干涩,张了张嘴,挤出几个字:
“今晚陪本王去二王府。”
齐华王爷?为什么突然要去他那里。
沙哑的声音又响起,一个字一个字打在花开的心上。
“找忘魂散的解药。”
忘魂散!边塞奇毒,从红罂粟身上提取的粉末,等比例和火麻混在一起,还添加的一种谁都不知道的东西,三者结晶出来的东西,十分像盐,少量食用可以提味儿,日子久了,人便会依赖上那种感觉,戒都戒不掉,还会让人产生幻觉。之前边塞蛮夷为了求和,将此法子教给齐华,谁能想到他会这样做?
刚开始不知道衿尤姑娘扫那一地盐干嘛,原来是因为整个锦州的百姓,都被人下了毒。
“王爷,您不可亲自冒这个险!”花开“噗通”跪在地上,二王府是什么地方?戒备森严,暗兵暗器十分密集,怎么能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齐子罗的手指甲几乎嵌在了掌心肉中,他缓缓张开眼睛,没有了往常的干净,多了一分毒辣,又多了一分憎恨,一字一句的清楚说道:
“魏国千万百姓,为他的一己私利就要去葬送,他好狠的心!”
二王府静的出奇。
齐子罗算准了齐华去南宫府的时间,便悄悄潜入……
一群侍卫走了一波又一波,齐子罗和花开藏在楼梯的一个黑暗的角落,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上面就是二王府的药室。
齐子罗摸向靴子,从中抽出一根机磷浸泡过的银针,花开只觉寒光一闪,远处一个正要来的侍卫狠狠的栽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趁着慌乱的空挡,他们钻进了练药房。
各种各样的西域虫子令人头皮发麻,带触角的,长着一身绒毛的蜘蛛;花斑蛇,毒蝎子等等,花开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
他正要往前一步,齐子罗紧紧的拉住了他。
脚下居然是空的!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下面是一群说不出来的影子在蠕动,虫子摩擦肢体的声音令人发怵。
花开吓了一身冷汗。
齐子罗暗示花开在门口守着,只见齐子罗抽出一根绳子,扔到房梁上,荡到了对面,他拿起手中的火折子,轻轻的敲着墙壁,好几处都是空的,但都没有发现忘魂散的解药。
一条蛇引起了齐子罗的注意,为何这条是完全无毒的水蛇?虽然长着一身暗斑,但那是常年不见阳光水藻留下的印记。
齐子罗拿着火折子,在蛇面前晃着,蛇不敢靠近,他敲了敲下面的木板,从夹缝中抽出一包东西,齐子罗闻了闻,又用食指沾了些,有一种淡淡的咸味儿,忘魂散。
齐子罗有抽出另一小包,谨慎的放在袖口处,紧紧的缠了几下。
正当齐子罗要返还时,门口来了脚步声,他像花开做了一个手势,吹灭了火折子。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花开手中拿着匕首,藏在门后。
门渐渐被推开,只见那人摸索着门口的墙壁,突然整个药房亮了起来。
“嗯……”一阵闷哼,那人被花开锁了喉,推下了那个洞,这才看仔细了那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一个完整的人渐渐变成白骨,血腥味儿弥漫整个房间。
花开腿软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身上无力。齐子罗到了花开那里,收好绳子,冷声提醒:
“软筋烟,捂住鼻子。”
花开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
齐子罗像那个人一样,摸索着墙壁,找到一个按钮,整个房间又暗了下去。若是这个人迟迟不出去,想必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
齐子罗和花开翻身下墙时,齐华正巧回府,听到墙角有动静,齐华慢慢走了过去,大声问:
“谁?”
躲在墙后面的齐子罗慢慢蹲下,拿出靴子中的银针,花开看不清齐子罗的表情,见他反手一弹,齐华只觉脖子上突然一紧,扶着墙壁发不出声来,一群侍卫跑了过来,齐华憋红的脸指着墙角,看到两个人影闪了过去。
齐华从袖口抽出一个小巧的匕首,扔了过去。
“追!”几乎没有声音,像吹出来的一阵风。
随后,齐华的侍卫带着一群人追赶齐子罗。
可是人早早的就不见了。
从府门口慌慌张张的跑来一个人,颤抖的喊:
“王、王爷!大管家掉进了药房!”
齐子罗回了七王府,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寝卧,他脱完上衣,背对着花开。咬着牙,语气没有一丝情感:
“不用叫大夫。”
叫大夫一定会打草惊蛇,况且对于齐子罗来说,这只是小小的一块伤而已。
花开干净利落的拔出齐子罗左肩上匕首,全程处理着伤口,他没有一声吃痛的声响。只是突然觉得很累,很累,没有知觉的倒在了花开的身上。
花开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有一丝心酸,有一丝难过。
次日。
带齐子罗醒来,花开早早的就现在一旁,拿着刚刚熬好的药,见齐子罗醒来,帮他垫了下身子,齐子罗推开那碗药,摸出那一小包拼死偷出来的忘魂散解药,闻了闻,嘴里喃喃道:
“延胡索、丹参、川芎、桃仁、红花、珍珠粉、附子,还有……”
齐子罗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沾了些放在嘴里,皱着眉头,味苦,最后一味药到底是什么?
花开凑近,也沾了一些,感觉特别像今早熬的一味药,便将拿碗药靠近了齐子罗鼻子。
“五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