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你今日就不要在想了,先睡觉明日再看以后得事情。”
女孩儿声音清脆悦耳,她自从那日,也懂了什么是恩,什么是仇,对于齐子罗,她母亲和父亲生前一直让她不要恨齐子罗,恨就恨将他们赶尽杀绝的大魏,他们的故乡。
“婷婷,在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李婷婷这个名字,不太能让她在邺城乃至大齐活动,现在一个十岁小女孩儿穿着男装,更不能叫一个和李毅名字女儿一样的名字,他已经向天下昭告,李毅全家被冗煜所杀,包括李婷婷。
“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婷婷那么小,十分懂事的站在一边,出了相貌和声音,剩下的没有孩童般的模样,深色衣服倒显的老成。
齐子罗又摸摸她的头,朝她淡淡一笑,“叫花槿可好?木槿花是一种非常美丽的花朵,你可喜欢。”
“喜欢。”
花槿抿抿嘴,“可是大人,你可知这木槿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是象征爱情吗?你怎知?”
花槿像大人一样摇摇头,仰着脖子看着齐子罗,很认真的回答:
“母亲曾说,木槿花在大魏,意思是指绝望的爱情。”
绝望的爱情?
齐子罗脸色微变,瞅着那一脸认真的花槿,十二岁女孩儿被看的不好意思,收回了目光。
他长腿一迈,跳了下来,领着花槿让她回去睡觉,可是花槿却要让他先睡自己才去,齐子罗拗不过,便又摸了摸她的头,去休息了。
花槿脸微微红,看到他屋子的灯被吹灭,才回了自己的屋。经过后门时,看到一抹黑影经过,花槿以为是自己眼花,便揉了揉瞌睡的眼睛,关上了自己屋子的门。
他黑影躲在一角,当院子彻底没了动静才谨慎的开了后门,正好门口有备好的马,小心翼翼的走了。可这马的方向,是去皇宫。
黑影拐了几个弯,将马随意的一扔,又出了胡同,抬头看了看那琉璃金瓦的皇宫,还是那样寂静。可是里面又不知道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当他接到齐元的任务的时候,他惊的想要告诉齐子罗,可是无奈为了保护齐子罗,他什么都不能做。
金黄色的绸缎,床上正睡觉的齐帝突然惊醒,神志不清的他也渐渐恢复心智。怎么又突然犯迷糊?
“父皇,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令他突然一抖,说话的人看似十分可怕,也看不懂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并且手里拿着一张圣旨,他正津津有味的看着。齐帝慌张的看了看周围,没人!
居然一个都没有,仅仅他们两个,一个老狐狸自然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想要张嘴叫人,可是那嗓子却发不出来声音!他想要下床,可是身子居然无力到不能动!
现在的他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一个大齐的皇帝,沦落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儿子造成的,多么令人可笑。
“我就不懂了,为何将这皇位给齐子罗,他哪点比我好?”
齐元一把将圣旨扔到旁边的火炉中,顿时引起大火,又燃了没多长时间,转瞬即逝。
齐帝听后震怒,瞪着齐元,可是他却笑的猖狂,久久才平下来的时候,拿起旁边的毒酒,掐着齐帝的脸便要灌进去,可是他却紧紧的闭着嘴,死死的盯着这个不孝子。
这屋里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香炉,里面全是安神的香,散发的烟将整个屋子迷的看不清两个人的身子,仿佛现在不是在人间,而且在天上。可是这人,却又不像人,说是鬼,又不是鬼。
齐元有些生气,力道又加深了几分,可是还是无法,他冷笑一声,“父皇,你想你死还是齐子罗死?”
齐帝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齐元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曾经可怜他没有母亲,便想要好好的对他,可是做的一系列事令齐帝心寒,可是他却从未怪过齐元,只当他是个孩子,可现在他是养大了一条狼,一条没有心的狼。
他闭紧了眼睛,顺命的张开了嘴。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皇还是这般对齐子罗好!齐元十分生气,脸色变得不像那个平时庄重的人,五官扭曲在一起,不管自己的镏金华服上有多少酒渍,颤抖这手将手中的所有倒进了齐帝的嘴中。
而他,突然笑了起来,没有声音,面上勾起一丝笑容,十分慎人,看的齐元往后退了几步。
他是看到了谁?盯着一个方向不肯闭眼,他张了张嘴,声音随着无声散在空气中,可是齐元还是听到了。
“你来了。”
齐元后背发凉,扭头看了看背后,什么时候禁闭的窗子被打开,一阵阵的传着阴风?
齐帝随之闭上,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
……
仿佛回到了二十五年前,天下还在动乱,刚刚得知闻人拯全家被灭的消息,他的心惶惶不安。毕竟曾经是兄弟。齐慎之将所有随从驱散,自己心情烦闷的走在后花园,天上星星两两,偶尔有流星划过。
他听说过有流星是因为有人死去,现在这迷信话听也好不听也罢,反正人都没了,这江山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他的。
不知何时传来一阵清流婉转的乐声,一个笛声不似萧声音的萧瑟,却又比萧更悲凉,明明一个普通的爱情曲子却又有些可怜。
齐慎之随着声音走到一个小池水旁边,那身影小小的女孩儿身边一个大木桶,好像刚刚将这花园浇好水,这么晚了才歇息下来,乐声停了之后又看那女孩儿啜泣了许久,可是起来拿水桶时,他看到她脸上带着雨后天晴的开心。
那是怎样一张脸?不端庄不温婉,又不可爱,可是就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不像这后宫的佳丽胭脂水粉,未施粉黛却十分耐看坚韧,十几岁的年华就要葬送在这如此多人的后宫,齐慎之只是多看了她几眼便走了,还有一些打扰自己清净的厌恶,可是又不想治她的罪。
像这样的女人,说不一定就是来骗自己的女人,装作可怜夺得皇心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