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卿颜穿着淋湿的衣裙,突然打了个喷嚏。小鼻子红红的,像是喝酒了一样。
男人奇怪道:“你淋雨了吗?”
“嗯。”卿颜应了一声。
听见她打喷嚏的女人急忙走出来,关怀的道:“哎呀,阿姨忘了你淋了雨,快去洗个澡吧。”
“可是……”卿颜有些犹豫,虽然身上凉飕飕的怪不舒服的,但现在在陌生人家里……让她很不好意。
女人嗔怪的道:“是不是怕衣服没洗啊?”
“……”
还没来得及回答,女人便接着说道:“放心吧。你先去洗澡,阿姨找几件我的衣服给你穿,等等吃完饭,衣服洗好以后,阿姨用吹风帮你吹干不就行啦?”
卿颜有些心动,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因为穿着湿衣服很难受。
女人带着卿颜去浴室,教她用家里的热水器。卿颜很快的学会了。倒是女人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小妹妹,你一个人能洗吗?”
卿颜点点头,道:“当然啊。卿颜在家里都是一个人洗澡哦。”
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任由她了。女人去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放进浴室,嘱咐她要小心可别感冒了。对女人很有好感的卿颜第一次说了谢谢两个字。这让女人很开心。
男人依然坐在客厅看电视,与其说是看电视,到不如说是想心事,电视对他来说并没有吸引力,还不如那些放在茶几上的各种各样的书。
突然听见浴室传来声音。
“叔叔,叔叔。”卿颜喊道。
男人应道:“怎么了?”
“叔叔你来一下好吗?”
男人不知道她为什么叫自己,但出于对小孩子的疼爱,他艰难的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移动到浴室门口。
“怎么了?”
“没热水了。”卿颜说道。她一下子打开门,果然热气很快散去,仅有凉意尚存,光着身体的卿颜并没有在男人面前害羞。她一把拉住男人的手,将他‘拖’进浴室里。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连忙道:“慢点,叔叔的腿……”
卿颜呀了一声,可怜兮兮的道:“对不起。”
男人唉的叹气,摸摸她的头。
“冷吗?先把衣服穿上吧。”
卿颜嘻嘻笑着,将女人宽大的T恤穿上。男人摸了摸水温,果然是冷水,将水阀关闭之后再打开,隐隐听见轰的一声,水又渐渐变热了。
“要是再变凉的话,你就关了再打开就行了。”他说,丝毫没有看到女孩注视着他挽起衣袖的胳膊。
“知道了吗?”没有听见卿颜的回答,男人又问了一遍。
卿颜嘻嘻笑着点头:“嗯,知道了啦。”
等男人走出门后,卿颜脱掉T恤,沐浴在热水中。热水从头淋到脚,她的眼睛却红了。
桌子上放着蛋糕,还有几个光看起来就非常可口的菜肴。
今天是他的生日。
看起来是的。
卿颜心里有些羡慕,明明,明明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啊,虽然知道如果妈咪没有出去工作的话,也会有一个大蛋糕等着自己。可今天也是会让妈咪伤心的日子。所以,她宁愿不过生日,也不愿意妈咪伤心。
“小妹妹,怎么了?”女人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羡慕,不由得出声问道。
卿颜摇摇头,道:“今天是阿姨生日吗?”
女人摇头笑道:“今天可不是阿姨的生日哦,今天是叔叔的生日。”
卿颜的视线转向男人,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她很甜蜜的笑着。
“是吗?”小手端起面前的果汁,对男人说道:“叔叔,生日快乐。”
两人都被女孩这个大人似的举动弄得一呆,然后笑了起来。然后同时恍惚的生出这真的是小孩子吗这样的念头。
男人端起自己面前的饮料,道:“谢谢。”
女人笑道:“小妹妹,你可真可爱。”
卿颜嘻嘻的说道:“是吗?我也觉得很可爱。”
哪有这么夸自己的啊。卿颜说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话。只是她很快放下杯子,低垂着头。
“怎么了?”男人不解的看着她。
“没,没什么。”说这话,声音却有些哽咽,抬头露出泪痕的脸颊,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两个人看得蓦然心颤。
觉得让这样可爱的姑娘流泪,是莫大的罪责。
但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女人忙安慰。
卿颜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流泪。这幅样子不正是自己做梦都想的场景吗?虽然一个陌生阿姨取代的母亲的位子。
她擦干眼泪,微微一笑:“对不起,叔叔,阿姨。”
女人见她不哭了,连忙道:“好啦好啦。小妹妹,快吃饭吧。尝尝阿姨的手艺怎么样。”
卿颜夹起一个排骨尝,然后眯着眼笑道:“嗯,阿姨,好好吃。”
看着她眯眼动作的男人又是一愣,举起筷子的左手也放下了。
“好吃就多吃点。”
“嗯。谢谢叔叔。”
这么说着,这么做着。度过第一次晚餐。
饭后切蛋糕,卿颜吃得满脸花,让男人和女人都大笑不止,让卿颜也很开心。然后眼中的落寞也隐去。
吃完蛋糕以后,卿颜想起母亲还在工作,不由得担心她回家没有见到自己是怎样的着急。便说要打个电话回家。
女人还以为她没有手机,便将自己的手机借给她用。
卿颜给柳蒹葭打过去电话,却关机。于是又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在一个叔叔家,很安全。就这样,今天晚上,她会在这里住下。
让她很奇怪的是,叔叔和阿姨并没有睡在一起。
这间公寓是三室一厅的布局,他们分房而住,似乎是男人因为自身的不便才这样做的。
卿颜一个人住客房。看来是很久没人,房间里空荡荡的,就连床铺也是女人临时弄的。她还邀请卿颜和她睡。但是卿颜拒绝了,因为她还有很要紧的事要做。
等关灯以后,卿颜穿着女人宽大的T恤,蹑手蹑脚的起床,看了看那个阿姨的卧室门紧闭,她捂着小嘴偷偷笑了一声,敲响了男人的房门。
男人打开门一看是她,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还不睡觉?”
“睡不着。”她说。像猫一样灵敏的钻进他的房间,让男人苦笑不止。
“叔叔,给我讲故事吧。妈咪都要给我讲故事我才能睡着呢。”卿颜坐在他的床上,视线在一边的轮椅上一闪而过后,又落在男人并不帅气,反而有些瘦削的脸上。
“讲故事?”男人苦笑道,“叔叔不会故事啊。”
“讲嘛,讲嘛,白雪公主,美人鱼之类的故事也行。”卿颜撒娇似的说道。
男人无奈道:“我……叔叔真的不会,你去找那个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卿颜趴在他的床上耍赖似的说道:“不好不好,就要叔叔你给我讲故事。”
“可,可叔叔真的不会啊。”男人有些头疼。
卿颜可怜兮兮,眼眶含泪般的道:“其实,今天也是卿颜的生日哦。”
“啊?”男人吓了一跳,“也是你的生日吗?”
“嗯。所以,叔叔要给卿颜讲故事,哄卿颜睡觉哦。”卿颜一本正经的说道。
本来严厉拒绝的男人一听到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对于小孩子来说,生日是很开心的日子,就算是自己的妹妹,虽然不在乎,可也很在意。
难怪刚才吃饭时,她哭了呢,是想到自己生日,亲人却不在身边吗?
“好吧。”他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低头看着趴在自己床上,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女孩。
“耶!”卿颜坐出胜利的手势。
“叔叔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男人用很认真的口吻说道。
“什么?”
“为什么,你要让我给你讲故事呢?阿姨给你讲故事不也一样吗?”
“因为我喜欢叔叔啊。”
卿颜说着这句话,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起来像极了。
卿颜说完后,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叹了口气,幽怨的说道:“我爸爸从小就不在家,平常家里就只有我和妈咪两个人,每次过生日,妈咪都会很伤心,所以我讨厌过生日。可今天,能够遇到叔叔,我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过这么开心的生日,要是妈咪在就好了。叔叔,我喜欢你哦,也不知道为什么。”
被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表白,男人哭笑不得。但是听到她说自己爸爸很少在家时,便忍不住生出一种疼爱的情感来。看起来自己对小女孩来说,有一种父亲的情感在里面。虽然不是亲的,但是对于他这种而立之年的男人来说,小孩子更能够激发他们内心的父爱。
他怜爱的摸摸女孩的脑袋,叹气道:“好吧。我知道了,那你想听什么故事呢?”
“都可以哦。只要叔叔讲的,卿颜都喜欢。”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一个非常非常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