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代英画俨然成了七号桌的主角,占据了全盘游戏的主动。
这可不是千手组织想要的结果,叶志广不免暗暗着急。
如果晋升门将的第一场游戏就输掉了,只怕会对接下来参加娱乐大赛造成精神打击。
第二轮游戏开始,代英画依旧是闷二十个筹码,并不看牌,完全从气势上震住了其他几个人的胆魄。
一圈下来后,场面只剩下叶志广和大山羊还有牌。
大山羊照例是看了牌面之后,直接扔掉,轮到叶志广时,他开始想要看牌还是先闷筹码。
胆敢向叶志广挑战的代英画,确实不同凡响。
看着叶志广额头上渗出的层层汗珠,代英画呵呵冷笑道:“小子,我劝你还是先看牌吧,不要白扔筹码进来,呵呵。”
代英画越是占据主动,叶志广越是心急。
无论从那个方面看,代英画一直都占据着场面的主动,再像这样下去,只怕游戏还没有结束,便会被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精神上给击败。
不行,一定的振作起来!
叶志广正准备跟着闷二十个筹码,就听大山羊催促了一句:“你们两个快点好不好,大家都在这边干等着呢。”
听上去这是一句催促的话语,但实际上是事先商量好的对策。
快,慢,打,来,胡。
为了能够在游戏中完胜大腹男人,在游戏开始之前,大山羊和叶志广三人便商定好了游戏暗语:快慢打来胡!
这快字的意思是要叶志广放弃。
领会个中意思的叶志广随即挤出一丝笑意,接道:“好,我就看看再说。”
随即拿起面前的三张牌面看了眼,当即摊开在桌面,接道:“我又拿到了2,3,5,还好没有闷筹码,不然真的是白扔了。”
代英画直接收筹码,由于其他游戏玩家的牌已经丢完了,他连自己的牌面都懒得看,力求快些开始接着游戏。
第三场游戏开始。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代英画并没有扔筹码,而是在看了牌面后直接将牌面扔掉,连一个筹码都不给跟。
之前叶志广三人曾经商定,第三幅牌面会让代英画输掉,可他却直接扔掉,仿佛早就知道了叶志广三人的游戏规则。
怎么回事?
难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当时只有大小山羊和叶志广在场,游戏开始前三人一直在一起,并没有出去过,也没有去打电话什么的,此刻三人都一直在七号桌,不可能走漏风声。
那是代英画厉害?
不可否认,代英画比预料之中还要厉害。
叶志广甚至怀疑,这代英画曾经是不是千手组织里面的人?
谁也没有想到第三场游戏代英画会直接放弃,三人只能不动声色地继续玩下去,最后以叶志广获胜结束。
第四场游戏开始了。
代英画故技重施,直接闷二十个筹码。
这一次,小山羊话了,不过她没有对七号桌的游戏者说,而是对着不远处巡视的大牛高声喊了一句:“麻烦你给我换一个牌器,这个洗牌太慢了。”
慢,是表示可以跟到底!
小山羊终于说出了暗语,说明这第四副游戏,小山羊已经做好了相应的措施。
叶志广暗暗松了口气,只见大山羊呵呵笑道:“看你们两个收来收去的筹码热闹,我也来凑个热闹,闷二十个。”
其实并非大山羊来凑热闹,而是得到了小山羊的暗示,准备要在第四场游戏中收拾大腹男人了。
这一点,叶志广相当明白。
代英画只是淡淡地望了眼大山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转而对叶志广说道:“小子,该你了,是看牌面还是闷?”
“闷就闷,谁怕谁?”叶志广假装一脸的无辜,直接扔了二十个筹码。
似乎代英画也在等着这一刻。
“好,有种!”代英画抓起面前的筹码,毫不犹豫地扔进去,接道:“再闷二十个。”
而大山羊似乎也存心要跟着好玩,也是跟着再丢二十个筹码。
代英画用嘲笑的眼光冷冷地盯着叶志广,接道:“怎么样,还是先看看吧,我们两人都闷来了。”
“什么我们两?这是游戏,你不要胡说。”大山羊故作嗔怪地应了一句。
胡,是表示看牌。
叶志广假装有些害怕地点点头,抓起面前的三张牌,很认真地看着。
出现在眼前的三张牌分别为:梅花k,红心k和黑心9.
叶志广暗暗高兴。
看来这场游戏小山羊打算要他胜出。
因为只要他运用基本手法,完全可以将黑心5演变成为黑心k。
三张老k在扎金花游戏中,算得上稳操胜券了,除了三条a能够赢他。
可这样的几率简直是不可能。
既然小山羊刚才已经用“慢”字表示可以跟到底,那么她给大腹男人的牌面就一定比三条老k要小。
再说场中还有一个大山羊协助,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叶志广轻轻将牌面放到面前,不动声色地丢出四十个筹码,淡淡地接道:“我跟。”
看到叶志广的举动,大山羊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什么。
为了不露痕迹,三人在游戏开始之前,便早已经商定,不准互相传递眼神,只用“快,慢,打。来。胡”这五个字传递相关信息。
所以大山羊这个表情,叶志广是无法看到的。
他的眼睛在专注地紧盯这大腹男人的变化。
见叶志广居然跟这来了,代英画不由得嘿嘿淡笑道:“小子,你要考虑清楚哦,如果我们都不看牌,你要一直跟到底的,你怕吗?”
游戏的规则叶志广当然懂。
扎金花游戏规则,当有两个游戏玩家同时不看牌在仅继续筹码,那么看了牌的玩家则必须跟这走,或者放弃。
如果只有一个玩家在闷筹码,那么过了三遍以后,看牌的玩家便可以提出比牌分胜负了。
值得一提的是,扎金花的游戏规则有点残忍,比如别的玩家在没看牌就闷筹码的情况下,看了牌的玩家要跟来则要付出翻倍的筹码,这就是为什么代英画闷二十个筹码,而叶志广要跟这四十个筹码的原因。
而如果看牌的玩家要求比大小决胜负的话,则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倍。
也就是说,假如代英画和大山羊一直不看牌,每轮闷二十个筹码,则看了牌的叶志广就只能每轮跟四十个筹码。
哪怕跟到天亮也得跟着,直到无法忍受直接放弃。
这也是大山羊嘴角问会不经意的抽了一下的原因。
只有其中任意玩家不再闷筹码,叶志广才有机会提出分胜负看牌比大小。为此还得付出八十个筹码才行。
所以说,这轮游戏叶志广想要赢的话,就要多跟出更多的筹码。
所以代英画才会说出那句风凉话。
面对代英画充满挑衅的询问,叶志广不冷不热地回道:“既然是坐上桌面玩游戏,就没有什么害怕不害怕,大家都是为了玩游戏开心。”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性格,我喜欢。”代英画说着,顺手扔出二十个筹码,接道:“我再闷一轮。”
敢情这代英画是和叶志广铆上了。
事实上,今晚代英画就是来找叶志广玩游戏的,他想要战胜的人,就是叶志广。
由于之前听到了小山羊的暗示,可以跟到底,大山羊也不动声色地扔出二十个筹码,接了一句:“我也在闷一轮看看。”
代英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对叶志广问道:“小子,又到你了哦。”
显然代英画是想看看叶志广的心理承受能力。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也得跟上,不然之前扔进去那么多的筹码就打水漂了。
“你先别得意,不要忘了,我可是看过牌面大小的,你都还没看过,我怕什么?”叶志广大大咧咧地应了一句,随即扔出四十个筹码。
“嘿嘿,这轮才好玩。”代英画应了一句,再次闷二十个筹码,粗略算了一下,这轮游戏的台面上,已经有接近五百个筹码,相当于五千块钱的现金。
在1999年那个时候,五千块钱已经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钱款,可以抵得上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台面撑大了,游戏的氛围也在生着微妙的变化,仿佛在叶志广和代英画之间,有两道无形的剑光在捉对厮杀。
虽然小山羊已经暗示,这轮游戏可以跟到底,但看到这个情形,大山羊还是有点担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大山羊决定看牌。
多年的游戏经验告诉她,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麻痹大意。
这样也能给叶志广创造看牌的机会。
“我熬不住了。”大山羊应了一句,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抓起面前的三张牌,苦笑着摇摇头说:“还好没继续跟。”
摊开在桌面的三张牌是一副散牌,没有任何价值。
大山羊放弃之后,台面上就只剩叶志广和代英画,仿佛今晚这七号桌就是为他们两人准备的。
其余玩家早早就扔掉牌,放弃了跟进,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这轮游戏厮杀。
“又到你了。”
代英画双眼直视着叶志广,不紧不慢地吐出了四个字,虽然迟缓,但却透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禁有点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