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儿的目光不断在冷月秋的小腹和画布上停留,手里的毛笔一点点在画布上勾勒,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顺着鼻梁滑落到厚厚的口罩边缘,他也顾不上去擦拭。
之前他在金花门主面前夸下海口,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临摹出冷月秋小腹上的山水画。
可现在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临摹才进行了一半,他难免有些紧张,生怕金花门主会怪罪。
在旁边充当助手的微胖女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安慰道:“小罗哥,不要慌,慢慢画好,时间还早。”
小罗儿从鼻子里出一声“嗯”,继续专注于临摹。
在两人的身后,还坐着一个人,正是金花门主。
大床房间里只有两张高靠背椅,金花门主坐了一张,另外一张堆放着从冷月秋身上脱下的衣服。
金花门主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同样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养神。
看上去金花门主非常悠闲,实际上他心里异常焦虑。
不过他并非是因为小罗儿迟迟没有描绘出山水画焦虑,而是因为大山羊。
大牛出去找大山羊已差不多半个小时,按说三合院就那么些地方,最多十分钟便可以找个遍。
可这大牛出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返回,金花门主难免不焦虑。
他点燃香烟倚靠在高靠背椅上,是想借助尼古丁让自己保持镇定,脑子里不断假设出多种结果。
最坏的结果,就是大山羊逃跑了。
换着在平时,他肯定会亲自出去查看究竟,但今晚不同。
那副山水画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他必须要守在这里,等到小罗儿完成临摹,再对比冷月秋小腹上的画纹身,确定无误后,才能放心。
正当他焦虑万分之际,大牛终于返回了。
金花门主的担忧并没有猜错,大山羊果然跑出去了。
按照千手组织的规矩,新进门徒在三个月内不准随意进出,门将出入需向门主汇报,说明缘由。
身为门将的大山羊熟知这些规矩,却在坚守期间脱岗,不仅放任叶志广私闯进大床房间,还一直不见人影。
她到底去哪里了?
金花门主仔细询问了大牛,得到的答复是:“把三合院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两遍,还问了所有的人,还是没有见到大山羊的人影。”
金花门主闭上眼苦苦思索,这大山羊到底去哪里了?
不管她从前门或者后门出去,不可能没有人看见。
可现在大家都说没见到她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会飞?
见金花门主闭目沉思的样子有些焦虑,大牛提醒道:“这两天有没有让山羊姐受什么委屈之类的,或者是她遇到了什么心事不好讲的?”
金花门主睁开眼反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大牛晃动着满脸的横肉接道:“不然她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消失不见呢?”
“你是说她在生气?”金花门主微微点头,大牛说的也有道理。
金花门主随即将近日来牵涉到大山羊的事情,都仔细的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并没有觉不妥的地方。
如果真如大牛所猜测的那样,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山羊怀有不可告人的心事。
“不行,一定得把她给找回来。”金花门主睁开双眼,目露精光,给大牛下了死命令:“你马上带人出去找,就算把隆兴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大山羊给我找出来。”
“好!”大牛点点头,给出了一个响亮的回答,转身再度出了小间里屋。
金花门主还不放心地追到大床房间的门口,对着大牛黑暗中的背影补充道:“记住,在天亮的时候,不管什么情况,都要回来给我汇报。”
“放心。”大牛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重新回到大床房间里,金花门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临摹的进展情况。
此时临摹已经接近尾声,就只差最下面的一小部分还未完成,约占整幅山水画的六分之一。
从开始拿起毛笔临摹,小罗儿就没有丝毫的停顿,累得满头大汗,微胖女用来给他擦汗水的毛巾,都已经湿透了。
可就在这六分之一的位置,小罗儿却停下了画笔。
“怎么停了,是不是有我在旁边影响你?”金花门主略带关切地问道:“如果是的话,我还是回到旁边等。”
小罗儿赶紧摇摇头,和微胖女小妖儿交换了一个眼色,并指着冷月秋的小腹部,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
只听小妖儿解释道:“他说这剩下的小部分没办法画了。”
“为什么?”金花门主不解地追问道:“是不是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画?”
小妖儿摇摇头说:“他说那个位置在冷门将的隐秘处,实在是没办法集中精神去看。”
“哦,是这样。”金花门主暗暗好笑,当即凑近冷月秋的小腹,果然现了情况。
原来那幅山水画的纹身在靠近大腿的根部,但却没有纹上大腿,而是纹向了下面。
如果想要看到余下的小部分纹身图案,则要打开冷月秋的大腿,让剩余的小部分暴露出来。
这正是令小罗儿觉得无法直视的地方。
金花门主暗自好笑,是因为小罗儿居然会难为情。
换着是其他男人,巴不得将冷月秋的隐秘处看个够。
这小罗儿倒好,不仅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
或许有特长的人都会有怪癖,而小罗儿的怪癖就是无法直视女人的隐秘处。
这是和他本身的艺术细胞有关吧。
“小罗儿,你不用害羞,既然被挡住了,我们就让它显出来。”
说着,金花门主示意小妖儿帮忙,两人各抬住冷月秋的一只脚,高高举起。
立刻,冷月秋的整个隐秘部位暴露无遗,那黑与白的色泽落差在昏黄的灯光下,甚为夺目。
作为女人特有的隐秘花园,就这样暴露在两男一女的眼中。
小罗儿瞪大双眼,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拿起毛笔,非常仔细地临摹起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小罗儿总算完成了临摹,将画布递给金花门主。
为了查验有无误差,金花门主要求小罗儿两人继续抬高冷月秋的双腿,仔仔细细地将手中的画布,和冷月秋小腹处的纹身,一一比对。
小罗儿和小妖儿面面相窥,紧张地注视着金花门主的举动。
就这样又过了两分钟,金花门主露出了会心的笑脸,连声夸赞小罗儿手艺了得,所绘画的山水图,和冷月秋小腹不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说到最后,金花门主得意地将小罗儿所绘的画布,对照着冷月秋小腹部的纹身,轻轻覆盖了上去。
除去画布的边缘,小罗儿所绘的山水画,和冷月秋小腹的山水画纹身,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一样。
“绝了,小罗儿,你果然是这方面的天才。”金花门主啧啧连声:“现在我才算明白,为什么你当年犯了那么多的错误,老门神还一直要留你在身边,原来你真的是一个奇才。”
听到金花门主的称赞,小罗儿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口罩就差差不多遮去了大半张脸,只留出一双眼睛和额头在外面。
想要看出小罗儿的喜怒哀乐,只能从眼神中去看。
此刻小罗儿的眼神中充满的只有疲惫。
他对着小妖儿递了个眼色,表明自己的困乏,从鼻子里出一声闷哼,算是回应了金花门主的称赞。
小妖儿会意,当即接道:“门主,小罗哥说很困了,想要先休息。”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紧张描绘,小罗儿确实很累了。
“对,我差点忘了,你们赶紧休息。”金花门主一边收好画布,随即安排小罗儿两人去房间休息。
待两人走后,金花门主来到冷月秋身前站定,喃喃自语道:“冷月秋,没想到你还是老门神的得意门将,当初我还差点看走了眼。谢谢你,给我送来了这幅山水画。”
说完,金花门主麻利地替冷月秋穿戴整齐,叫人将冷月秋送去叶志广的小间。
他知道,叶志广最担心的,就是冷月秋的安危,送到叶志广房间,也好让叶志广充满感激。
再有四个小时天就亮了,那个时候失魂散的药效也过,冷月秋就该苏醒了。
金花门主希望,冷月秋第一眼看到的是叶志广,这样也好让冷月秋的心得到些慰藉,不会再做傻事。
忙好这一切,金花门主睡意全无,他回到大床房间的里间小屋,从箱子里翻出那块黄色的布,和小罗儿所绘的画布并放在一起,一动不动地盯着出神,久久没有挪开目光。
大概过了五分钟,金花门主才念念不舍地将两块布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装进了箱子的底部。
重新踱步到窗边,金花门主点燃一支香烟,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出神。
也不知大牛带人出去有没有寻到大山羊的消息。
还有小山羊那边,是否已经将叶志广搞定。
一支香烟很快抽到尽头,金花门主也有了新的打算。
之前是因为顾及山水画的临摹,才守在这里等着看结果。
现在小罗儿已经将山水画成功描绘到画布上,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忧了。
金花门主决定,亲自出去寻找大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