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没有什么意外。
苏子放做的几道料理被点名表扬和点名批评各半。
“黄油太浓了,没有体现出松茸的味道来,糟蹋了这支松茸。”
薛意的评价永远一针见血。
论调味和火候,苏子放在薛意面前就是个弟中弟
薛新笺的补刀继承了薛意的优良传统,又添加了一点点细节,稳准狠道:“而且用的是雅江松茸吧这个季节雅江松茸不算最好的,应该用小金松茸的。”
“我之前在香格里拉吃过一次,那个头,那肉质,个大且肥厚,吃起来有劲道。鲜美,爽滑,堪称松茸之最”
薛新笺的话成功让众人流出口水,同时对眼前的黄油松茸多出几分嫌弃。
陈楚懿认真地看着苏子放:“薛师傅和新笺都说不好吃儿子你要反思一下”
“好好做菜,好好当厨师,不能给你们苏家丢脸。”
旁边苏廉正听到陈楚懿这么在意苏家的脸面当即舀了一勺炒饭送到陈楚懿碗中:“来,老婆,尝尝炒饭,这个味道闻着可鲜了”
刚舀到碗里就听到薛意点评道这道菜品。
“鸡枞蟹黄炒饭,从外观来看的确没问题,不过就是六月黄还是嫩了些,要是等到九、十月再用丰腴的蟹膏蟹黄来做,味道会好上不少。”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拯救,如果你用内酯豆腐先做一道蟹粉豆腐,再将蟹粉豆腐和这个米饭混合一下,口感和味道都会得到质的提升。”
苏子放听到后立刻在脑海中模拟了一番,眼前一亮
好像,真的可以
薛新笺这次没有说什么。
主要是薛意把问题都说完了,食材也没什么可挑剔的,索性直接开始找下一道菜品的问题。
“燕窝品质挺好的,就是做法可惜了这个燕窝。撕的不够碎,炖出来的燕窝还是水太多没有形成胶状。”
“而且用的冰糖太过提纯了,应该用黄冰糖比较好,更加天然。”
“味道”
薛新笺没有说,转头看向薛意。
“啊,味道不错,我吃着挺好。”薛意总算是有一道菜品没有批评。
说完后还顺便表扬了另一道菜品。
“乌鱼蛋汤做的不错,跟孔宴学的吧我吃出孔正明当年做的风味了。”
这下连孔宴都有几分惊讶了。
自己只是和苏子放说了下做法,居然真的给他做出来了,还和自己师父做的一样。
苏老板的天赋果然令人震惊
连州菜心和鱼肚煲也获得好评。
当然,连州菜心是因为菜心和高汤的品质都十分好,苏子放只是负责了浇汤烫熟的动作,薛意除了点评了“心细手稳”二字就没有再说什么。
而鱼肚煲则是结结实实夸奖了一番。
刀工精细、火候掌控力强、调味出色只是基本操作。最重要的是薛意称赞,苏子放这道菜有技师之姿
被薛意评价这个,四舍五入等于苏子放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技师了
这对苏子放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认可。
值了
其他人的菜品表现也比较出色,薛意大体上都是表扬和鼓励,只是提了些改进的意见。薛新笺则是比较严苛,用一个美食评论家的身份部点评了一遍。
至于其他食客则是从第一道菜到最后一道都是一样的表现。
“好吃”
“真好吃”
“太好吃了”
“这个才好吃”
“这个更加好吃”
仿佛一群莫得感情的吃菜刷好评机器。
唯独长寿面上场的时候他们说不出话来,因为这是寿星专属。
苏子放只做了两碗。
用了素高汤搭配上酱牛肉和连州菜心,撒上胡椒和蟹黄鸡枞的面条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好吃”
最后的蛋糕倒是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奶油、冰淇淋、水果、蛋糕,几层内容下来,味道让众人大呼过瘾。
就连平时一口不沾的苏廉正都吃了一块。
不过也只有一块。
三层的蛋糕,二十个人分,每人也就分了比咖啡厅单点的蛋糕大那么一点的一块,盘子上便空空如也。
像苏廉正这样吃饭速度比较快的三口就能吃完一整个。
其他的时间也只能看着别人继续吃。
“哎,儿子,这蛋糕味道是不是不一样啊”苏廉正盯着苏子放还剩一半的蛋糕悄悄发问。
“一样的,当时就是为了避免各人味道不一致分起来麻烦,都是一样的。”
“是么我看你那上面有草莓,你妈爱吃草莓,要不你分我一块,我拿过去给你妈。”
“啊,哦”
苏子放刚要分下去,就听到陈楚懿的声音:“不用,我不想吃了”
“晚上吃的太多了,还要保持身材的”
“是不是你想吃所以才找儿子要的”陈楚懿一脸狐疑地看着苏廉正。
“哪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吃蛋糕”苏廉正摆摆手,拒绝地飞快。
陈楚懿看了一眼碟子里剩的半块蛋糕:“那算了,本来还想让你帮忙解决一下,现在看来只能给你了。”
苏子放当即将盘子迎上去,接住来自陈楚懿的投喂。
还是自己老妈好
苏廉正看着蛋糕刚要开口,就听到陈楚懿在旁边低声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昂,好我去开车。”苏廉正当即领会精神。
“不用了,我看今天天气很好,刚才吃了蛋糕有点发胖,散步回去吧”
“哎,好听你的”苏廉正连忙跟着陈楚懿朝外走去。
中年爱情的狗粮塞得众人一阵艳羡。
很快,其他街道成员和食不语的成员也陆续散场。
沈安妍一直等到苏子放收拾完剩下的东西才看着他:“我们也出去走走”
“嗯。好啊”
苏子放答应下来,牵着沈安妍的手走出屋外。
街道两侧的灯光暗黄,月光明亮,依稀听得到鸟叫和蝉鸣。
“直接回家吗”
“走走吧。”
沈安妍带着苏子放走去景陵大学,看着操场上跑步锻炼的学生们感慨道:“以前我上学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遇到一个人,就像书上说的那样能够陪我在这里散步,忽然下了一场雪,就走到白了头。”
“后来在景陵生活了一辈子,没遇到过几次雪。”
“唯一最大的一次我还恰好不在这里,错过了。”
“现在想想,这个愿望好像是挺难实现的。”
“不会啊”苏子放摸摸沈安妍的头发笑得格外宠溺:“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