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美得知万丝丝已经当众供出了自己，整个人都愣住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只会翻来覆去地说一句话：“怎么会这样……”

　　万丝丝哪里还管什么这样那样？她看到钱小美，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冲上去就骂：“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我刚才有多丢脸吗？都是你害的！”

　　钱小美被她这一骂，总算醒过神来了，看到万丝丝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不甘：“你还有脸怪我？如果不是你自己蠢，又怎么会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如果你真的是样样都照着我说的做还好，可你偏偏又不肯听话。我叫你把第二份计划书交上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交第一份呢？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暴露！会有今天的结果，是你自己找的！你还连累了我！”

　　万丝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么无耻的人：“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你是谁呀？你说什么我就要听？我是傻子吗？你后来交上来的计划书根本就是垃圾，我为什么要交上去？我自己都看不过眼了，拿给别人看，是想丢脸吗？我以前还以为你真是个有才华的人，只是孙总监看你不顺眼，所以你才会委委屈屈地做个小助理，还想着以后要提拔你来帮我的忙呢。没想到你根本就是骗子！你这样的本事，也就配做个打杂的小助理了，孙总监会看得上你才怪呢！”

　　钱小美被她激得，也跟着发起火来了：“你又能比我好多少？如果不是仗着有个做股东的父亲，你能做设计师吗？就连你那个外国学校的文凭，也是花钱买来的吧？不然就是野鸡大学，骗人用的。你蠢到会被我几句话就轻易骗到，还敢说自己了不起？！”

　　万丝丝暴跳如雷：“我读的才不是什么野鸡大学呢！是巴黎有名的设计学校！我是正正经经去那里进修，拿到了毕业证书的！你连我学校的名字都不知道，一点见识都没有，还有脸嘲笑我？！”

　　眼看着她俩越吵越烈，唐媛忍不住大喝一声：“够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要骂等出去了再骂个够！”

　　万总连忙拉住女儿：“丝丝，别跟她一般见识，一个骗子，小打杂的，她能知道什么？现在弄清楚了是她在骗你，你是清白无辜的，就够了。快给殷总、唐小姐和孙总监道个歉，请她们看在你年少无知被人骗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

　　万丝丝喘着粗气，稍微平静了些。钱小美在旁边冷笑着说：“你的股东爸爸又在帮你走后门了。你还有脸瞧不起我？我是个打杂的，那又怎么样？你又能比我强多少？说什么设计师，连计划书都不会写。我说帮你写，你就答应了，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如果我拿出来的计划书不是偷的，而真是我自己写的，也不是你的功劳。有本事就靠自己上位呀！”

　　万丝丝瞪她道：“我不会写计划书又有什么出奇？这种事就象是团队合作一样，有人文笔好负责文书工作，有人设计能力强，就专做设计。我确实不会写计划书，但这个计划的创意是我的，也想过要怎么实施，当初是一条一条告诉过你的。只不过你偷看了孙总监的计划书，说得比我详细周到，我以为你是我的知己，就委托你来写而已。我怎么知道你会完全照抄了孙总监的想法，还以为你在我的想法基础上完善了更多的细节呢。但设计稿的部分，我要拿出来的完全是自己的作品，可没打算抄谁的。你拿来的那些设计稿，我一张都没有用，还以为那是你的东西，觉得你有设计上的才华，以后一定要帮你成为设计师呢！没想到你都是偷来的。”

　　说来惭愧，她认出那些设计稿带有设计总监孙嘉仪强烈的风格，并没有猜到这本来就是孙嘉仪的作品，还以为钱小美是孙嘉仪的枪手，孙嘉仪拿手下助理的设计当成是自己的呢，心里曾经鄙夷过孙嘉仪，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误会。这么一想，她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孙嘉仪了。

　　孙嘉仪这时候已经气消得差不多了。她很生钱小美的气，身边的助理出了这种事，她脸上也无光。但毕竟钱小美只是个负责打杂的第二助理，也不是做设计工作的，只当作是看走眼就好了。本来她还觉得万丝丝辜负了自己的期望，现在证实了她只是被钱小美骗了，倒还情有可原。

　　不过万丝丝自己不努力，好高骛远地想借别人的力出头，还是让孙嘉仪心中不悦。她转向唐媛：“现在真相大白，再吵下去也没有意义。公司的例会不是菜市场，不能再让钱小美这种害群之马继续在这里大放厥词了，还是早点通知警方，让他们过来把人带走吧。”

　　唐媛点头，又通知秘书去打电话。钱小美见状就慌了，她早就知道，这事儿一出，她的工作是保不住了，但如果再落到警察手里，可就不是失业这么简单的事了。她忙拦住秘书，脸上换了楚楚可怜的表情，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哀求说：“总监，唐小姐，殷总，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才二十七岁，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坐牢啊！”

　　万丝丝呸了她一句：“你既然不想坐牢，那就别犯法呀！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

　　钱小美咬咬唇，只能当作没听到万丝丝的话，一把抱住孙嘉仪的腿，继续哭道：“总监，总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把你电脑里的东西泄露出去，你的设计稿全都在我抽屉里锁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见。我马上就把它们还给你，真的，我没有给公司带来任何损失，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机会吧！”

　　孙嘉仪冷眼看着她：“你没有给公司带来任何损失？这种话你怎么有脸说出来？就因为你偷走了我电脑里的设计图稿，所以，为了避免任何意外，我从出事的那天起，就一直带着设计组所有人加班加点，将明年春季新装的设计重新做了一遍。原本工厂里已经打好的版不能用了，又要重新做过。这几天我们所有人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就因为你干的好事！你还有脸说，你没给公司带来任何损失？！”

　　钱小美面上闪过惊慌之色，咬着唇目光闪烁，支唔着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孙嘉仪冷笑着，挣脱了她的手：“不要做梦了。你干了不该干的事，就该付出代价，别以为装一装可怜，就能逃脱罪责。道歉如果真的那么有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