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心惊胆战地拨着手机号,打算将鹏魔王转世的消息汇报给了六扇门,但他不等手机拨通,又惴惴不安地扭头对秦狩问道:“秦狩,我想知道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秦狩大咧咧地笑道:“甭担心了,我这个天守还没死呢,天塌不下来,就算地守渎职,七大圣全部回归人间,只要圣灵珠不失,他们也不过是七个略有修真天赋的平凡生灵罢了,离变回大圣修为还早着呢。”
张皓攥着眉头想了一下,不禁赞同的点点头,当年天地人三守设立的“双保险”确实起到了作用,凭秦狩的本事,再坚守灰衣巷个百十年不成问题,至于秦家会不会像萧家那样因为后继无人而名存实亡,那便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的。
张皓咂着嘴,又头疼地问道:“那这个黄金鹏……又该怎么处理呢?”
“冷处理。”秦狩提了提手上的鬼火油灯,解释道:“只要鹏魔王的记忆和力量一天没有苏醒,黄金鹏就是个人生父母养的凡人,既然他是凡人,就让他顺其自然过下去呗。等贞子分娩下鬼胎后,你就顺手消除掉他这段梦中生子的记忆,再抹掉相关事件的痕迹,一切又会恢复正常……话说你们六扇门不是有一套专门善后的流程么,怎么还来问我了?”
“我就是纠结这个问题!”
张皓头疼地捂了捂脸,像黄金鹏这种妖魔转世,按道理应该与周小史一般算做妖怪,该有六扇门妖门介入管辖,但掌握在秦家手中的圣灵珠,又保证了黄金鹏不会觉醒妖魔的记忆与力量,除了灵魂比较茁壮外,黄金鹏确实跟凡人没什么区别,这也给六扇门的管理带来的难题。
不过,现在既然秦狩这个堂堂天守都站出来发话了,张皓也借坡下驴,无奈地耸耸肩说道:“也罢也罢,反正怎么处置黄金鹏我说了不算,你的意见我会告诉门主的,估计他也会听你的。但是萧家的情况又怎么算?倘若萧家真的后继无人,这鬼门关迟早得出事啊……”
秦狩嘻嘻一笑,应道:“我是天守,地守的锅我不背。至于你们六扇门想入驻鬼门关,那是人守的打算,我不反对也不鼓励……”
但是,紧跟着秦狩话锋一转,一脸肃穆地说道:“倘若鬼门关真的有陷落的那一天,我身为天道御守,自然不会容许行尸走肉有违天道为祸人间!”
张皓欣慰地笑着捶了秦狩两下,开玩笑道:“萧家名存实亡,你们秦家的香火也不旺啊,你知道嘛?咱们门主可是为你丫迟迟不生孩子操碎了心哪!”
秦狩嘴巴一撅,学着国宝熊猫的尊贵架势,假装气呼呼地哼道:“你们就知道让老子婚配!婚配!婚配!老子要的是爱情!”
“呵呵~”张皓假模假样地抬脚踹了一下秦狩,还取笑道:“你以为你是功夫熊猫阿宝啊?你的真爱虎妞在哪儿呢?”
秦狩嘿嘿一笑,又自夸道:“莫着急莫着急,我不是说过么?我师傅早给我订下一门娃娃亲了,等火候到了,我老婆自然就出现了!”
张皓面露鄙夷,说道:“这门娃娃亲你都吹了多少年了,至今却连人家姑娘的名字都说不出来,谁信呐~”
“那时候我不还小嘛~”秦狩一脸“人坚不拆”地狡辩道:“我师傅朋友的人品我信得过,说不定哪天就有一个白富美从天而降,哭着喊着要给我当老婆了……”
张皓犀利地吐槽道:“你二次元后宫片看多了吧,现实里哪有那种天降系女主?还哭着喊着……你再宅下去就准备孤独一生吧!”
“嗨,大不了学我师傅那样收养呗,干爹干女儿听起来也是很带感的嘛……”
秦狩与张皓说说笑笑,金小玉亦步亦趋,二人一兽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当晚,张皓通过机密线路向上级汇报情况,不出所料,六扇门门主老万得知鹏魔王转世后也是震惊莫名,更庆幸当年的天地人三守深谋远虑,设下了神魂与神韵分开封印的“双保险”,才不至于上映《大圣归来》现实版——七大圣确实是英雄,但那是妖族的英雄,正所谓我之英雄彼之仇寇,倘若七大圣真的降临人间掀起战争,可不知道要伤害到多少脆弱的凡人!
以此事为契机,六扇门方面终于下定决心,派遣工作组前往酆都进行调研,一方面,是要确认下萧家的现状,看看这个销声匿迹多年的地守家族到底还存不存在,另一方面,也是要实地考察一下鬼门关的关防,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建立鬼门关分部,将六扇门的触手由人间伸向地府。
至于黄金鹏,数日后,这位少年人按捺不住内心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又在青春期暴走的荷尔蒙驱使下,“勉强”同意了与贞子每月十五于梦中约炮的方案,并在六扇门的善后措施下洗脱了“强插犯”的丑闻,而六扇门也听从了秦狩的意见,并未对黄金鹏进行任何强制措施,只是暗地里安排了监控,以防万一。
按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基本算是了结了,剩下的就是等待鬼娃降生和六扇门驻扎鬼门关了。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贞子怀孕事件只不过是后来一系列波澜壮阔大事件的开始,秦狩也将身不由己,被迫卷入一场足以改变他人生轨迹的风暴之中……
随着最后一片金红的枫叶落下,姗姗来迟的冬天终于拖着惫懒的步伐,伴着漫天阴冷的乌云降临人间,来自北方的强力冷空气肆虐着将气温拉低了到个位数,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平安市都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霜冻。
当然,区区初冬的霜冻并不能阻滞秦狩的脚步,与往常一样,天一大早秦狩便披上一身单薄的外套,提上那块“健康咨询”的牌子,搂着身子稍稍发胖的金小玉,跨上了经典的蓝色凤凰自行车,伴着叮铃铃的车铃声,悠哉悠哉地前往八宝亭公园行医。
或许是气温骤降的缘故,待秦狩来到公园时,人烟却是稀少的很,不但常年盘桓于此的算命先生、象棋大师等三教九流尚未“上班”,就连晨练打太极拳和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都很没几个。
秦狩在附近的早餐车上花了几块钱,随便买了点包子豆浆啥的垫垫胃,又在卖饭阿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洗礼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竖起了“健康咨询”的招牌,然后就往大门口冷冰冰的台阶上一坐,眯着眼假寐着等待生意上门。
随着晨雾渐渐散去,天空中的太阳也渐渐释放出温暖的热力,公园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几个曾经被秦狩出手治过、但由于灰衣巷的隐匿阵法而忘却秦狩的老头老太,凭着脑海中那淡淡的亲和感,在经过大门时还冲秦狩点头打招呼,而倍感欣慰的秦狩也回以矜持的微笑,并顺便用火眼金睛扫描一下对方的身体,确认一下恢复状况。
“哟,小秦爷还是这么早啊?瞧您精气神这么足,您家里的那两头小母猫的被窝功夫还是不够啊~”
光听那声音里透着的那股子猥琐劲,秦狩便知道是贺老白这个老骗子来“上班”了,他转头瞥了眼贺老白的老脸,笑问道:“贺老白,你今儿这么迟,又是为啥呀?”
贺老白笑嘿嘿地炫耀道:“我最近不是业务忙么,昨儿刚给一老板的别墅看风水,人家老板很满意请我喝了一顿,盛意难却就多喝了点,现在脑仁还疼呢。”
秦狩冷笑道:“把你嘴边的口红印擦干再扯淡好么?还给老板看风水?是给失足妇女开光吧?”
贺老白赶紧抬起袖子搓了搓嘴,还恬着脸笑道:“人家是女老板的不行啊?”
“行啊,当然行啊。”秦狩笑呵呵地看贺老白吹逼,又说道:“既然你刚捞了一笔,见者有份,今儿的午餐盒饭你请了!”
贺老白脸刷得青了,他为难地掏了掏空空荡荡的裤兜,有心想回绝,但吹出去的牛也不能再吞回去,干脆一脸急迫地左右张望,打算赶紧干上一票把盒饭钱给挣到手。
“这位居士,我看您天庭饱满……”
“女居士,我看妳眉间发黑,家中近日必有祸事……”
“哟,这位小姐请留步,我猜妳男朋友出轨了……”
贺老白手忙脚乱地转了半天,却连半个肥羊都没逮到,最后他估计也是转晕了,瞧见一个人影往这边走,便踮着脚迎了上去,口中还喊着“居士您今天有卦”,却浑然没反应过来对方可穿着一身警装……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选,不熟悉的味道。
“嗨,秦狩,我们又见面咯~”
姚静一脸阳光灿烂的温暖笑容,绕开战战兢兢的贺老白,冲着秦狩招了招手,又调笑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想问,假如明灵根的我来找你看病,你也会要求肉偿嘛?”
秦狩瞄了一眼姚静,也笑着应道:“现在不会,妳一百五十岁后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