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高深莫测,听得唐亮云里雾里,但看谭武的神情却是认真的,不像是信口开河。唐亮忍不住就心里琢磨,自己把什么事想简单了?
“大师兄,你看你说话水平太高,我这智商感觉不够用了,听,听不太懂啊。”唐亮挠了挠头,故作憨厚地说道。
谭武转过身,正视着唐亮,淡然一笑:“你小子装什么糊涂,我的话很好理解,你分明听懂了,却非要装糊涂。这么说吧,师父的六十寿诞其实只是一个由头,霍家和我们之所以要大张旗鼓,各自自然都有自己的目的。”
“呃,这个,这个我倒是隐约知道一点,不过也纯属正常。霍氏集团想要融资上市,成为江州,甚至物流行业的龙头企业,借师父的寿宴广结善缘,为日后启动上市做好准备。”这个信息虽然没有人告诉过他,但唐亮从一些信息来判断,霍家必然是这个目的。
谭武点头赞许道:“嗯,你很聪明。不过霍氏集团筹备上市并不是近期才启动的,而是几年前就开始了,可惜前两次申报都失败了。所以这一次他们是寄希望于这场盛宴,实现融资的目的。”
这事唐亮倒是第一次知道,看来霍氏子女的野心不小,家族企业想要融资上市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但这不是唐亮所关心的,霍家的财力是否雄厚,集团经营的好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根本就不关心这一块。
“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唐亮不解地问道。
谭武说道:“原本是没有关系的,可是世事如棋局,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也被步入棋局,成了任人摆布的棋子,你不就是其中一颗吗?”
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尤其是唐亮这颗棋子事关重大。原本他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如今却身不由己。
“没错,从大局上来看,我们的确只是一个又一个棋子。可那又怎样,如果不能成为布局下棋的人,我们也只能成为棋子。很多人想成为布局中的棋子,甚至都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先成为棋子,获胜者将有机会成为持棋布局的人。”
唐亮还是不太明白,这位故作深沉的大师兄初次见面,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起这些,是有所指吗?
“这么理解倒也不无道理,看来师父晚年收你这个关门弟子是有深意的,资质天赋的确不错。但是你我同为习武之人,作为大师兄我有一句忠告,武学之道除了天赋异禀,还需要日积月累,勤学苦练才能有所小成。这世上本就没有捷径可以一蹴而就,你要有所作为,仍然需要不断勤奋刻苦。”谭武循循善诱。
“多谢大师兄教诲,我会牢记于心的。”唐亮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谭武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谭武见唐亮这个态度,淡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或许不喜欢听这些废话,也正常。听说你前几天击败了老六?”
“谈不上击败,只是打了个平手,六师兄让着我罢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战你积累了信心,这是好事。但是万不可轻敌,我们能做这么多准备,老对手申志那边自然也不会闲着。为了获胜,他们一贯都是不择手段,投毒下药之类的下三滥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临战的时候你要多留几个心眼。”
这还真是给唐亮提了个醒,他们对申志和萧远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而他们却可以通过各种途径了解自己的进展。敌暗我明,于己不利,谁也说不好他们会采用什么阴毒手段。
两人在后院闲谈的同时,马兰在前院却有些如坐针毡,这里出入的人她都不认识,跟旁边几个老头子又感觉无话可说。原本想趁机结识霍正良的儿女,但他两个儿子只是露了一下面,招呼了宾客几句就先行离去了,马兰甚至没有机会跟他们多说一句话。
院子里坐着的人都有各自相熟的人和小圈子,聊的话题马兰不感兴趣,更插不进去嘴,只能干坐在座位上假装聆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后悔来了。
正难受的时候,唐亮跟谭武从后院出来了,两人都是一身的汗。
马兰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站起身迎了过去,拉了拉唐亮的衣角,低声问道:“你忙完了没有?无聊死了,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功课做完了,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怎么,你有事啊,有事你先走吧。”唐亮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洗去满头的汗水。
“我跟你一块来的,怎么能提前走。你可真够可以的,每天跟一群老头子居然能混在一起,我算是服了你了。”马兰一跺脚,心情突然就变得烦躁起来。
“奇怪,你今晚怎么有点反常,这么黏着我。说,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唐亮一边拿毛巾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看着心烦意乱的马兰,心想这女人可真是琢磨不透。之前硬要跟来的人是她,现在赶着要走的人也是她。
马兰脸微微一红,有些羞赧地说道:“我稀罕你,今晚就想缠着你,行了吧,你不就等这句话嘛。”
“我卖艺不卖身的,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唐亮开了个玩笑。
“别臭不要脸。你麻利点,我有点事需要回家处理,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
马兰的确是有点反常,唐亮发现她眼神躲闪,似乎是真的有什么事,于是过去跟霍正良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马兰离开了霍家大院。
“你送我回家,在后面跟着我的车。今晚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感觉要出什么事。”从霍宅出来,马兰对唐亮叮嘱一声就打开自己的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车缓缓驶离。
唐亮开车跟在马兰的车屁股后面,有点心潮澎湃起来。马兰的住处他一次都没去过,今晚却主动邀请自己送她回家,难道真的会有惊喜吗?到了马兰家楼下,她应该会邀请自己上去喝点什么,然后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越想越兴奋,他知道这一天也许早晚会到来,可真的来了,还是忍不住满怀期待,毕竟自己已经被晾起来好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