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难得。”褚念橙说：“虽然总决赛为了保持公平公正我不会帮你走后门，但是帮你在总评委面前刷个脸熟什么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一切还得看你自己的表现。”

　　兰舟偏激执拗，但褚念橙知道，老头看着比谁都古板，但实际内心比谁都柔软。

　　只是当年的意外让他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在一方土地内，没准机缘巧合，王美兔还能打开他久治未愈的心结。

　　“兰舟老师要来？”王美兔的脑子里仿佛被注入了大量的空气，再也不是刚被吵醒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样子了。但是一想到褚澄……

　　王美兔：“对不起，你哥他，我……”

　　褚念橙：“我哥怎么了？他怎么你了？他要是敢骂你，你就一脚踹过去，看他细胳膊细腿的，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反正你留条命，其他怎么样都随你。钱我有的是，医药费姐姐给你出。”

　　“……”王美兔听着褚念橙这豪气的话，哭笑不得。

　　要是她知道自己把她哥给打到医院去了，还能这么淡定吗。

　　她刚想把事情的原委讲给褚念橙听，就听到她那边一阵吵闹声，用他国语言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褚念橙：“我这边有点事情，先挂了。”

　　“呃，我……”王美兔来不及挽留，电话那头已经彻底没了声音。

　　手机从通话界面回到主屏幕上。

　　王美兔无奈，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带上笔记本打算去行政酒廊一边找点吃的一边准备一下和兰舟的初次会面。

　　上学的时候有个老师说，每个人的第一印象都很重要，这将会决定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别人带着什么样的有色眼镜看你。

　　身材是没法改变了。但是穿衣打扮和专业素养可以。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林薇从医院回来，和丈夫两个人回酒店吃晚饭。

　　郭老师懒，难得有休息的时间，吃完晚饭和百年大叔两个人一人小酌一杯，在房间里下棋玩。

　　林薇得知兰舟要来，撂了电话就给王美兔去了短信。

　　知道她在酒店的行政酒廊吃晚饭，带上工作设备就往楼下冲。

　　事急从权，王美兔把之前剪好的吃播视频统一上传到会拍的草稿箱，设置好发布时间。打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全力以赴应对设计大赛。

　　林老师不愧是校田径队的，加上常年坚持运动不曾荒废，等不及电梯，一口气跑下来都不带喘的。

　　王美兔只瞧见她满头的大汗，赶紧给人递过纸巾去。

　　“林老师，你不用这么着急。”

　　“不行，我急。”林薇，“你是不知道，这兰舟，他以前追过我。老家老头可吃他的醋了，两人不对付。他这次还非要路过来看我，要是被你郭老师知道了，非一口气气背过去不可。”

　　王美兔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不得不感叹这个设计圈也太小了。

　　“所以你听我说。”林薇，“兰舟下周三过来，下午三点的飞机。你要趁他下飞机来剧组之前，去机场拦住他。千万，千万不要让他过来。”

　　“啊？我，我拦得住吗？”

　　这么一倔老头，不对，倔大叔，是她王美兔想拦就能拦得住的吗？更何况他是要见旧情人，她一胖子挡在他跟前，万一惹得他不高兴了，趁机报复怎么办。

　　林薇：“这个你放心。兰舟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只要你的问题能足够吸引他，别说我了，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他都得让人家等一等。到时候你俩聊完了，你就趁机请他去看画展，这次市图的画展几十年难遇，他一定会敢兴趣的。”

　　“只要你可以拖到我家老头收工，到时候哪怕他来剧组大闹天宫都没关系。”

　　说着林薇打开电脑，她把屏幕转向王美兔：“接下来我说的所有内容你都记好了……我会把我毕生所学的挑刺的本事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你。”

　　王美兔以前并不知道林薇那么能挑刺。

　　她教她的时候，历代设计师都是褒奖大于评判，专门挑人家的优胜点来学习。

　　但是对于兰舟，完全是剑走偏锋。

　　其中有一张作品，林薇从头到尾足足挑出了一百二十八处不足，王美兔键盘打字的手啪啪不断，还是好几次没跟上记录。

　　一直吐槽到凌晨一点多钟，林薇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笔记本。

　　“打蛇打七寸，你千万不要让他找着反驳的机会，一击毙命。他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王美兔看着记录的满满当当的文档，隐隐约约有些担心自己的未来。

　　她心想还好自己没有得罪林老师，不然怎么人家实际举证都能用口水淹死她。

　　一代大师尚是如此，更何况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刚入门小生呢。

　　早知道还不如放弃向上爬的机会，安安稳稳呆在原公司做一个逆来顺受改方案改到秃头的乙方小弟。

　　也比举着一百宗罪去给业界大佬送人头好。

　　但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褚念橙给她千里送信，林薇又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教她，还有温野，她想和他站在一块，必须要努力向上爬，爬到顶峰。

　　-

　　第二天王美兔拿保温盒装着猪蹄和排骨汤去剧组。

　　褚澄去医院下巴复位后，观察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剧组。

　　医生吩咐他尽量减少说话，少吃硬的东西。助理买了小碗粥等放凉了给他吃。

　　副导演暂替他负责剧组的工作。

　　褚澄黑着脸坐在监视器前，只好用打手势的方式说话。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闭口不提他为什么会受伤的事情。

　　虽然实际上他们也并不知道。只知道当时，褚大导演和他女朋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许是没什么经验……

　　王美兔过意不去，歉意慢慢地捧着保温盒挪到他面前。

　　褚澄余光扫了她一眼，并不搭理。

　　正好粥凉得差不多了，助理端着碗……王美兔赶紧心领神会接过来，顺带打开自己熬了一夜的猪蹄排骨汤。

　　调味都特别简单，但是煲了一夜，足够把汤的鲜味都熬出来了。

　　知道男人在外都要面子，王美兔小声说：“对不起……我熬了汤，你要不要一起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