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一臂,否则死。”唐啸粗暴打断。
周雅芝急冲过来,站在唐啸身后,低声道:“表哥,这样太……”少女对这种粗暴的交流方式,尤为不适。
一更快人影从窗户飞出,站在别墅和后院之前,冲着屋顶遥遥拱手。
“唐少,这二位是我宋家之人,请给老夫一个薄面。”
宋德叔同样不喜二人试探唐啸虚实,以知他的深浅,但终究是宋家之人。
“于我当面,窥我底细,我不杀,已是看在宋家主面上。”唐啸说。
宋德叔嘴角咧开,瞄了背后二人一眼,仍旧求情:“此二人冒犯唐少,自当处罚,只是断一臂膀,太过。”
“是啊,表哥,胳膊断了,就成了残疾人。”周雅芝小声提醒道。
唐啸向着周雅芝一笑,“若是日后你我走在街上,暗处一直有人窥探,你可愿意?”
“当然……不愿意。”周雅芝还不太享受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老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多渗人啊。
“所以,这是必须做的。”唐啸面色清冷,笑容收敛,淡淡道:“有些事儿,做了,就要有个结果。既然敢来窥探我,我何不让他们如愿?”
“如愿?”周雅芝一愣。
唐啸剑指挥动,孤峰剑自身侧窜入云霄,黑色的夜幕下,不见痕迹,只闻一声浅浅的呼啸。
宋德叔叫道:“唐少息怒。”回身怒喝:“还不跪下。”
二人在宋家也颇有脸面,其中一名已有先天一重,乃是宗师身份,如何愿意下跪求饶。
“三爷,不用你做好人,我二人倒还真想试试他的手段。”
“你惧他如虎,我视他如狗!”
两人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呼啸由远及近,越来越烈,接近别墅的时,灯光之下,一道黑色流光轰然而过。
宋德叔脸色惊恐,心中暗道:日进千里乎?精进如此之大。
脚下猛地一跺,身子倒飞出去。
那二人还在原地站立。
一人御劲在手,直挺站立。
一人侧步准备,斜身观瞧。
嗡——
孤峰剑黑色剑身冲击,一道微红光芒闪烁剑尖,在二人眼中无限变大。
“破!”先天一重之人猛地暴喝。
双手推出一掌,掌中一捧白色气团撞击剑尖。
砰!
先天一重宗师手掌大开,两只臂膀不停抖动,身子往后倒飞出十多米,撞在围墙之上。
孤峰剑并未刺出,于空中停住。
另外一人,眼见孤峰剑威力惊人,唐啸威能恐怖,拔脚就跑,身子犹如矫健的猿猴,窜入林木中,几个动作,隐秘在黑暗中,不见身影。
唐啸站在屋顶,剑指再动。
孤峰剑于空中调转方向,蹭的一声,划破虚空。
竹林中,那人飞步而行,御劲在足,点下一脚,飞掠三四米,纵有竹林阻挡,却也飞速。
忽然,背后黑色长剑破空而来,呼啸声冲击耳膜,那人冷汗岑岑,脚下更快。
剑身近到人后,横出,飞过。
鲜血四溅,一条胳膊掉落地面。
孤峰剑窜入高空,往回飞去。
宋德叔站在屋顶,心下忧郁,似有乌云绕顶,重山压身。
“唐少,这么做,怕是要让老夫坐蜡了啊。”
唐啸道:“宋家主,他们为我而来,也是为你而来。任何人的功业都是建在森森白骨之上,有了敌人,才会有朋友。”
宋德叔盯了眼唐啸,只觉唐啸比过去更冷硬几分。
“终是家人一场。”宋德叔并未多说,跳下屋顶,忙朝着那先天宗师看去。
此人躺在墙根下,双臂已失去控制。
内在经络全被孤峰剑轰碎,骨络层层断裂,只留下皮肉完好。
“三爷,我完了。”
宋德叔盯着那人,终究心中不忍,“你回去告诉他们,宋家之主,我势必得之。我湖城宋家夙愿,先祖殷殷期待,儿孙百年坚持。破我路者,我也当杀。”
目光软了几分,“于你,他日我会补救,成与不成,全看造化。告诉其他人,家主之争,不要把下限拉得太低,丢了咱们宋家人的脸面。”
“不相干的人,还是不要搀和了。”
他听过牛结义的事情,牛结义机体内五脏六腑损伤都能复原,何况两条臂膀。
只不过代价会很惊人。
先天宗师站起身,冲着屋顶望了一眼。
“小人无状,前辈恕罪,只是此事太过,小人会记住的。”
唐啸淡淡道:“你若不服,他日可来战我。”
眼见此人也算利落,跟着又道:“宋德叔为宋家家主,乃是我唐啸所许,请广城宋家之人,慎——思之。”
那人脸色一变,看了看宋德叔,再看唐啸:“宋家家主,乃是宋家家事,何须外人许诺?前辈武功惊天,但也不能乱了规矩。”
唐啸一笑,并未作答,转过身,朝着周雅芝道:“去练功吧。”
周雅芝不时回头去看那人垂下的双臂,“表哥,他胳膊以后不能用了吧。”
那垂下的双臂胖了足足三圈,衣服被撑爆,露出绛紫色的肌肤,仿佛膨胀的面包摸了果酱,但那是人的胳膊。
看一眼,不寒而栗。
“是啊,不能用了。”唐啸没有任何负罪感,平淡地回应道。
“可是……”周雅芝心中不忍,想要掰扯几句。
“好了,一件小事而已。”唐啸打断。
周雅芝脚步顿了下,原来唐啸表现出来的冷漠、酷烈不是玩笑,而是他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我好像也不喜欢现在的你了。”
这一刻,周雅芝觉得和唐啸之间多了几分隔阂。
宋德叔去后院找到竹林中的那位,又看了看伤势,默然无语,便是重新接回去,日后的战斗力也大打折扣。
派车送二人去医院。
忙活半个小时,宋德叔再到楼顶,唐啸和周雅芝坐在那里修行。
宋可可、宋可沁从背后走来,二女也知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爷爷,招惹上唐啸到底是福是祸?”宋可沁目光落在唐啸身上,心有余悸地问道。
宋德叔轻轻摇头,“我们若一心一意臣服于他,自然是福,可天下武道世家、大门教派,岂有一人独主?”便是他当了宋家之主,也不可能在家中一言而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