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别墅亮起灯,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低声叫道:“爸,你可来了。”
站在远处的宋可沁一呆,认出来人是廖凤飞。
再看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形貌五十岁上下,却浑身透露着精气,一双目光十分精利,身量不高的他,站在门外面,却气势十足。
此人正是万神谷护法之一的廖威,廖凤飞的父亲。
现年一百零七岁,先天三重。
武门之人,多是这般,因习武错开时间,子嗣年龄往往像是两辈人。
比如庞天擎的长孙庞自伟比他好几个叔叔都年龄大。
廖威侧身望了一眼远处树丛,笑道:“丫头,出来吧。”
宋可沁伸长舌头,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笑着蹦过去。
廖凤飞这才看到黑暗中的宋可沁,照面她就没好脾气,道:“大半夜不睡觉,你跑出来作甚?”
“转转……”宋可沁打量着廖威,微微一笑。
廖威只在廖凤飞嫁给宋清和时来过宋家,这还是第二次来,但廖凤飞经常回娘家,他知道一些宋家的人和事。
“你是宋可沁。”
宋可沁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廖威朗声一笑,打量着宋可沁,模样不错,修为不错,从刚才跟着他的速度看,绝对是个潜力股。
“你今年多大了?”
宋可沁说道:“过了年就二十。”
廖威点点头,露出慈祥的笑容,“后天四重还是五重了?”
“四重。”宋可沁回道,本来就有些畏惧廖凤飞,听对方是廖凤飞的父亲,又如此模样,自然乖巧。
廖威脸笑容更盛,朝着廖凤飞说道:“好苗子啊。”廖凤飞本就被宋可沁气得不轻,倒不是宋可沁忤逆过她,而是这么一个存在,让她感到压力重重。
整个宋家都知道,未来宋家的一大部分得压到整个傻丫头身上。
“就是人有些傻。”廖凤飞嘀咕道。
宋可沁幽怨地看了眼廖凤飞,她也知道两家关系不怎么好,所以只能当没听见。
廖威却斥责道:“孩子很好,只是没有经过事。”脸色一板,郑重地看着宋可沁,“丫头,有没有兴趣入我万神谷?”
宋可沁一愣,摇头道:“不想,我不喜欢小虫子之类的,非常吓人。”
廖威笑道:“也有不用蛊虫的武学的。”
宋可沁想了想,还是说道:“不想去,我宋家的武学也很好。”
廖威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容更加灿烂,只是那张黑脸笑起来有些吓人。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见,爷爷有个礼物送给你。”
宋可沁立刻有了兴趣,“真的?”
廖威摆摆手,宋可沁笑着道谢,转身离开。盯着宋可沁的背影,廖威微微点头,“不错,不错。”
廖凤飞郁闷极了,廖威可从没对她如此和颜悦色过,“他是老三家的女儿,再不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廖威回过头,盯了一眼廖凤飞,脸色瞬变,仿佛一块石刻的雕塑,苍老威严。
“那唐啸谁人?敢阻挠我万神谷的大计?”气势勃发,杀意腾腾。
清晨,一抹晨光照在宋清平的脸上,听宋可沁说,廖威到了宋家,居然是深夜来访,独自一人。
这种举动,让他不得不担心后面的事情。
本来他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善终,但问题是现在唐啸和宋德叔闭关了。
好在家中宗师也有,倒也不怕对方用强。
“真是多事之秋啊,若父亲真能当上广城宋家的家主,也还罢了。如果当不上,还恶了万神谷,真是……”
微微一叹,宋清平出门而去。
早上宋清和那边带来消息,让他过去一聚,还特意叮嘱他带上宋可沁,真是古怪,难道还真要从他宋家把人要走。带着宋可沁到了宋清和家中,宋清和、廖凤飞,以及宋坛乐都在。
当然坐在首位的正是廖威。
“廖师叔!”宋清平一抱拳,恭敬施礼。
廖威轻轻点头,瞥了一眼宋可沁,说道:“昨夜冒昧而来,希望贤侄不要介意。老家伙性子不喜热闹,也省得宋家上下闹腾。”
其实廖威的举动不仅失礼,而且很不尊重人。
但眼下宋清平也只能笑道:“无事,无事,两家姻亲,实为一家人。”
廖威哈哈一笑,让廖凤飞倒上茶水,自顾自喝了一口,笑道:“听闻宋德叔师兄准备前往广城宋家争夺家主之位,我万神谷和湖城宋家一家人也,本该互利互助,怎地无端端的多了一个叫做唐啸的少年?”
宋清平放下茶碗,说道:“这唐少是自己找上门的,具体情况,想必四弟已经告诉师叔了,非是我宋家不顾旧情,只是当日情势所迫,我等也不得不答应。”
廖威自然知晓事情经过,虽然一些级别低的宋家人,不清楚情况。但宋清和乃宋德叔之子,上山的人中,也有支持他的,自然毫无保留的把经过说了。
可一剑破山,当真有此事?
他甚至连夜去对面的山那边看过,确实有崩塌后的痕迹,草木被落石覆盖,草木的还未枯萎,颜色鲜艳,也就几日功夫。
但一想到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有如此惊天威能,他如何能信?
“不知老爷子是何种想法?”廖威不动声色地问道。
宋清平想了想,说道:“家父当场应允,但唐少曾言,万神谷若有责难,他一力担之。”万神谷终究不是小势力,还是能撇清一点,是一点,虽然此举动十分丢脸。
廖威眉头一皱,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已然露出了怒意。
宋清平还要再说,廖威却看向了宋可沁,拿出一枚玉佩笑道:“此为我廖家古玉,佩戴在身,具有神效,任何蛊虫都不可侵。”
玉佩小孩巴掌大,青翠欲滴,颜色透亮,却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感,雕刻蛇虫蝎蚁,栩栩如生,密密麻麻。
宋可沁一听,当时就笑吟吟地伸出手,“谢谢爷爷。”
廖威见宋可沁拿过玉佩仔细打量,跟着又道:“接了这玉佩,你就是我廖家的媳妇了。”
在场之人,全部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