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梦中的幼年时光
经过刚才的车祸后,乘风倍加小心的开着车,向着目的地TC市行驶而去……
诗慧将目光扫向窗外,眼里满是秋色所带来的惆怅。她很反感这秋天,因为,在她的记忆之中,悲伤的事情总会发生在这个季节。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对这个季节产生了愁闷、伤感……
随着,车子平稳的前行,她缓慢的将沉重的眼帘低垂下来,进入到了梦乡之中,而这场梦再次让她回到了那个她留恋忘返的那些年……
睡梦里,她看到八岁的诗玉斌在热得要命的头伏的头天,再次来到了因为他贪玩而失火,造成父母纷纷陨落的那个家的外面,跪在了那里。
他的样子就像一条忠诚的狗一样。的确,他始终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卑微的可怜。那个时候,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从孤儿院里偷偷跑出来,然后,跪在这个地方,露出他阳光般的笑容。这笑容,遮蔽住了这个男孩子全部的落寞、哀怨、忧伤、痛苦和无奈……
梦境跳跃的很快,下一秒,她脑海之中的画面映现出诗玉斌被送入进了孤儿院中的那一刻。那一年,她清楚地记得他刚好五周岁。在孤儿院里,他真的活的很卑微。这都要怪他的样貌实在吓人,所有小孩都对他怒目而视,当然,她自己也不例外。
那时候的诗玉斌在这里因为没有朋友,而非常的孤独,所以,久而久之,他会躲在一个角落里,眼神始终盯着,在操场之中玩耍、嬉闹的诗慧、诗雨、诗敏。他很害怕其他男孩子,并对这些人恨之入骨。
当每次诗慧捕捉到诗玉斌看过来的温柔眼神时,她就会觉得很厌恶,因为,她觉得他肮脏,简直不堪入目。不过,她现在终于体会到这种眼神所包含的含义。因为,她现在足够了解那时候他的心情。现在,她敢笃定,他之所以那么温柔的看着她们,是因为她们看起来很柔弱,对他造成不了多么大的伤害。
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的诗慧,闭着眼睛,紧握着拳头,样子看起来很狰狞。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此时她梦到了,孤儿院里的男孩子为了折磨他打发时间,从而填补生活中的无趣时,所漏出令她都觉得恐怖到极点的笑容。这种笑,阴寒刺骨,每次她无意的碰到这种笑容,自己除了害怕之余,都会瞟一眼,他在天气闷热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诗慧,总会经常的看到拳头像雨点一样击打在诗玉斌的身体上,不过,她很自然的将自己躲得远远的,很识趣的避开这样的纷争。
当诗慧在夜里头,听到诗雨、诗敏聊天的时候,她才得知那个可怜蛋究竟遭了多大的罪。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因为可怜他而偶尔的关注一下他,但并没有实质性的举动。男孩子们对诗玉斌发泄完后,会朝着他的身上吐一口唾沫,或尿在他的脸上。听到这里,她总会在心里头为诗玉斌抱打不平。
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所以,那个时候的诗玉斌看起来很弱小。
刚进入孤儿院的时候,那群孩子痛打他时,他都会像狗狂吠一样,只会嚎啕大哭。久而久之,他的疼痛忍住了他的眼泪。因为,被打让他明白,哭,只会让那些打他的人更加兴奋,他们会在你的疼痛中获得快感。所以,像诗玉斌这么小心眼的人岂能让这些卑鄙无耻之人如愿以偿,他咬着牙忍受着。这也是诗慧多年后才得知的,知道后,她就对他的坚强由衷的感到钦佩。
正在开车的乘风,无意之中看到睡着了的诗慧狰狞的样子,吓得将车急忙开到了高速公路的路边。他将车上的安全指示灯打开后,用手猛烈的推着诗慧的肩膀说:“妹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正在熟睡的诗慧被乘风推醒,噩梦也自然被打断。
诗慧睁开稀松的睡眼,这双朦胧而凄美的眼睛,证明了她的梦境是多么的不堪。当然,乘风,一看之下,自然明白她又回想起了那段往事。
乘风递给诗慧一根烟,然后将其点燃。而他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稍许,两个人一根接着一根地猛吸着尼古丁所带来的麻醉感觉,这使得车里面烟雾缭绕的满车都是烟雾,呛得要命。
“好点了吗?”乘风无奈的一笑,说:“你别多想了,诗玉斌都已经死了,死的到时干脆,都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他这么干脆,你也不能学他一样,痛快一点,这么折磨自己干什么?你还有你的女儿,所以,你要活的开心一点,别搞得跟个死人一样,没一点儿的生气儿。”
诗慧将身体靠在副驾上,没有回应乘风的话,依旧猛吸着烟……
“妹子,听哥的话,别这么搞自己了好不好?”乘风猛吸一口烟说:“这个该死的诗玉斌,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朋友,亏我还这么的信任他,没想到,我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算了,不说了,”乘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是多么的好,谁会想到,十年之后竟被搞成这样?我不认为我们对不起他,他想死是他的事情,我们好好的活好不好?活得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好不好?妹子,听哥话,以后别把所有的屎盆子都往自己的头上扣,你没错,你什么都没干,也没有对不起过他,想开点,听到没?”
“我们走吧,”诗慧消沉的开口道:“今天是他的忌日,我想过去和他说说话。”诗慧说完将车窗打开,烟雾从车窗溜出,消散……
乘风没有再劝诗慧,因为,他知道劝她忘记那件事情,是多么的难,他甚至都还没有忘记,何谈劝她。当然,他自己有时候也会突如其来的恨诗慧,讨厌诗慧,毕竟,他的好朋友诗玉斌的自杀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尽管,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无心的,尽管,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爱诗玉斌。
他面无神色的动作娴熟的踩离合、挂挡,猛踩了一脚油门之后,车子继续行驶在了去往TC市的高速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