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爱十年 八
出租车司机斜着眼偷偷看着后排,行为举止、神色复杂的与周围环境极其不协调的美女,心里忐忑不安,冷汗直冒。当然,换作任何人,与一个非正常的人类同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都会有这种状态。
不过,在不安的同时,他一路上还是将后排的美女,从上到下细细地品味了一番。那小眼睛眯的,恨不得他自己有透视眼,将眼前这个尤物搂进怀里仔细研究。
男人的大把时间都会毫不吝啬的用来欣赏漂亮女人,一点也不假。没有哪个男人会抗拒这种行为,就算是圣人也不会例外,这就是男人的情趣和独有的爱好。要是让他戒掉看美女的坏习惯,一定比登天还难,当然,这要比戒烟、戒酒难上千倍。
不知哪一位高人说过这样的话,人类一生的心跳是有次数的,当次数用尽,便就一命呜呼。照这么说,男人岂不比女人活得短。那惹人的小狐狸,往你身边一站,心跳的就像音速一样快,咚咚咚……最后,美女看多了,两眼一番,两腿一蹬,告别人世。想来想去,男人闲得慌,没事看什么美女,想活得久,就躲到深山老林里,整日与花草为伴,什么嫦娥、貂蝉、西施,想看,门都没有。你看人家药王孙思邈,躲到深山里,不都活了一百四多岁吗?
对于这位出租车师傅来说,此时,他内心很狂躁,也很纠结。狂躁的是,面对美女,他血液喷张;纠结的是,美女是一个神经病。他现在只想早早的结束这单生意。尽管她是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也不行。除非仙女是正常人。
车子已经从晚上8点堵到了11点。出租车司机已经烦躁的把车窗开了不下30次。他火急火燎粗暴的用手指触碰着手机屏幕上下翻动着。最后,他打开车门,走下车,拿出手机,给他的老婆打了一个电话:“喂,老婆,干啥呢?”
“正在看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生。”
“看电视就看电视呗,别老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
“你啥时候回来,我今天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猪肉炖粉条,我给你热锅里了。”
“老婆,问你件事,”司机说:“我今天拉了一个女的,这女的一会哭一会笑的,还自言自语。我和她聊了几句,看她逻辑思维,挺清晰的,没毛病啊。”
“正常人谁会自言自语啊?还一会哭一会笑,那肯定是神经病呗。我说,你把人家从什么地方拉过去的?”
“从西安到铜川。”司机说。
“要我说,这钱你也别挣了。就把她扔路边开车回来得了。”
“那可不行,”司机说:“做生意要讲诚信。不说了老婆,路通了。”当前方的车子稍稍挪动,道路已经完全疏通开的时候,出租车司机便急忙挂挡,急踩油门跟上了前方的车子。
“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当众让我出丑。”诗慧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电影中才会出现的逃婚情节,居然都能让我碰上!”
出租车司机听见了她的话,双手紧握方向盘,头很用力地转动着,看着女乘客的侧影,眼神游移着紧张。
诗慧又叹了口气,从风衣的内侧衣袋里掏出那张诗玉斌写给他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妹绝”的字条。轻轻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抚摸着爱人的肌肤一样轻柔。当然,它也必须很轻柔地对待这张纸,因为,这张纸的年龄已经十岁了。并且,十年里,她每一天都会小心的打开看上一眼,才舒心的将它再次合起来,放回衣服口袋。所以,如果,每天很用力的对待它,毫无疑问,这张纸一定会,在暴力的揉搓下,灰飞烟灭。
“这是我收过最最最珍贵的礼物了。虽然,你送过我很多代表爱情的玫瑰花,可是,都不及这张纸重要。应为,这是你献给我的初恋。”她满脸笑意的将纸条小心翼翼的又再次对折,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紧接着,诗慧脸色一变,愤怒的说道:“你以为逃婚这种小把戏,我还会让你重新上演?明天我就和你领结婚证去。”诗慧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厉害!”诗慧无意识的朝着车的倒视镜方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同时,出租车司机以为是这位美女乘客在瞪他,于是将头很用力的又扭了过来。
诗玉斌逃婚事件,是诗慧从军校毕业后第二年的事情。也就是去年的10月12日。
诗慧终于要和她所爱的人结为夫妻了。这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事情。
这些年,诗慧每一年追求诗玉斌时,都会被他的生色和稚嫩带进初恋的漩涡中,而不能自拔。尽管她总是担心,害怕有一天会追求不到他,失去他的爱。不过她还是很享受这种强势得到爱情的感觉的,因为,这让她找到了汤姆猫戏老鼠杰瑞的乐趣。
第一次初恋,对于诗慧来说,有一点羞涩,但更多的是甜蜜。从最初的牵手到最初的吻,这种开心的感觉像是把她带进了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后来,是第二次初恋,她如情场高手般先入为主,在爱情中,没有了羞涩,多了些玩味的乐趣,她飘飘忽忽的,就戏谑了眼前的雏,这让她多少获得了一些快感。第三次初恋,就好比一份剩面条,越热越香,有句话这么说:“面热三遍,金子也不换。”……
不过,诗慧毕竟是一个女人。她也会抱怨:“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追求着你?而不是你手捧着鲜花,跪在我面前求着我爱上你?”她如同其她女人一样,渴望被求婚的感觉。但现实却背道而驰。
诗慧表面上是一个很坚强,很坚强的人。可是,所有人忘了女人天生就是软弱的动物。当然,只有说出来女人软弱时,认识诗慧的男人们才会恍然大悟,纷纷举起双手表示赞同。因为,他们一直将她当男人看待。
换言之,她当着外人的面,为了保护自己,披上一层狼皮,时刻警惕,随时变身成为一只对抗一切危险的母狼。当她在自己亲人的身边时,她就像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怕黑,怕一切可怕的事物,随时,需要亲人保护着她。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时而强,时而弱,让人捉摸不透。
感情路上总会碰钉子,当然,诗慧也不列外。其实,她的内心并没有外表那么坚强,每次掉下来的泪水,滴在诗玉斌的心脏时。这种初恋的感觉也就不新鲜了,它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发出难闻的气息,除了令人痛苦和不安,只能捂着口鼻逃跑。
回望这些年的感情纠葛。诗慧在这条路上恋了九次,爱了九次。追求爱情并不是男人的专利。诗慧在这条路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她可以很自信地说:“我能在两个小时,让眼前的男人爱上自己。因为她知道,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代表了什么。他爱什么、他不喜欢什么、他不爱什么……”这也是诗慧追求诗玉斌的秘籍。
那一年他们爱的死去活来。甚至,分开一分钟,他们彼此都受不了。
诗慧毕业后的第二年。她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诗玉斌的身上,每一天都和他腻在一起:欣赏月色的柔和直到深夜的宁静达到极致;静静的等待着日头初升,直到那日光像剑一样刺进双眼……
这一天,她正面仔细端详他,尽管她已经将他的面孔刻在了脑子里。她越看越觉得他真是迷人,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他。她对做爱没有体会的经验,但这种欣赏将她带到了这方面来,一想到污秽的画面,她的脸上不禁泛起一片红晕。很久,诗慧才开口对诗玉斌说道:“我们结婚吧,这样就可以有我们的宝宝,”诗慧想了想说,“我要给宝宝起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如果是男孩子就叫诗木,木头的木,女孩子的话,也叫诗暮,暮色的暮,你说好不好?”
“好”诗玉斌傻乎乎地笑着,用手挠了挠后脑勺说:“那你要是一次生个四五个的,那咱们就给孩子起名叫,诗金、诗木、诗水、诗火、诗土,阴阳八卦,五行齐全。”
“你找死,”诗慧生气的说:“你竟敢骂我是猪!”
“开玩笑的,”诗玉斌哈哈一笑,说:“有谁愿意,将自己孩子起名叫‘失火’,这名字的谐音真不吉利。”
“算你识相,”诗慧说:“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叫诗雨姐过来收拾你,看你害不害怕。”
“想到了,我又想到了好名字,”诗玉斌激动的拉住诗慧的手说:“咱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不如这样,从大到小,给孩子们起名,诗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你看好不好,九个孩子站在一起,还能降妖除魔,何乐而不为啊!”
“去,”诗慧看了诗玉斌一眼说:“谁要给你生这么多孩子。”
诗玉斌将双手的食指点在一起,不解的说:“不是,一次最少都要生十个的吗?”说完,诗玉斌拔腿就跑。
“诗玉斌站主别跑。”诗慧紧追其后。
“我投降,”诗玉斌将跑动中的诗慧搂进自己的怀里,并低头吻住了她。他的双手在她丰满的身材上游走。
当双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冲动时,诗玉斌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恢复冷静。
诗慧软绵绵的倒在诗玉斌的怀里,娇喘着说:“今年我要成为你的新娘子,婚期就定在10月12日这一天好不好。”,
“为什么是这一天?难道你不害怕,我忽然失忆,当场抛弃你?”诗玉斌说。
“我这辈子,赖上你了,你敢抛弃我,我就死给你看。”诗慧瞪着眼睛威胁他。
“干嘛,这么认真?我闹着玩的。”诗玉斌说。
“我一直觉得,你的失忆,是上天对我们爱的考验。”诗慧想了想继续说:“选择你失忆这天嫁给你,又何尝不是我们对自己的考验,这一天如果你失忆了,结了婚,我也会努力的继续追求你。”
诗玉斌听到诗慧的话陷入了沉默,此时,诗玉斌觉得欠了诗慧太多太多。他没有说话,而是上前搂住了即将成为他妻子的腰,紧紧的抱住她。他悄声对诗慧说:“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我的好诗慧。”
这甜蜜的话语令诗慧大为感动,她用脸颊紧紧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脯上,她踮起脚尖将嘴再次贴了上去,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吻。
夜幕在慢慢降临,暮色像是透明的轻纱盖下王家河的山川。两个年轻的男女对视着,他们彼此都非常紧张。因为,明天他们就要结婚了,可以正式的拜了天地,入洞房的合法夫妻。持证上岗,再也不用私下里偷偷摸摸找场地,相互簇拥缠绵。
“你……你那边准备好了没?”诗慧的脸色有些晕红,结巴着说:“我这边已经好了,明……明天早早起床……就差化妆了。”
“我这边没有什么收拾可的,就是我们的婚房是我现在住的屋子,你会不会不高兴?婚后我们还是要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影响到你?”这是诗玉斌的忧虑。
“你个猪头,我为什么会受到影响,大家都是亲人,要是没了她们,我反而还不自在呢!”诗慧嬉笑着说道。
诗玉斌将诗慧拥入怀中,说:“你能这么说,我真高兴。”
“明天,就要和你结婚了,你有没有害怕?”诗慧说。
“不就是结个婚吗?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诗玉斌说。
“你每次失忆,我每次追你,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怕我给你戴过一次绿帽子?”诗慧玩味的看着诗玉斌说:“你信我是处女吗?”
诗玉斌浑身微微颤抖。
虽然戴绿帽这种话题会刺激到诗慧的自尊心,但和他聊这些觉得挺有趣的,因为她知道诗玉斌的脑子不太会拐弯。
“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诗慧说,“别等到结了婚,那可就没机会了!”
听到诗慧说这句话的时候,诗玉斌倒抽一口冷气,他茫然措施地待在那儿,微微喘气,精神仿佛受到了剧烈的震动。
“好啦……好啦……”诗慧看阴谋得逞,便不再变本加厉的玩弄他,于是说:“看你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我是逗你的,这都看不出。”
“好啊你,你敢耍我!”
诗慧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诗玉斌紧追其后……
钢琴曲《梦中的婚礼》在多乐酒店里缓缓响起。酒店的大厅里并没有多少人,都是诗慧、诗雨、诗敏关系好的同学,稀稀拉拉来了三十多个人,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乘风。没有人请他,他是不请自来的到了这里,因为今天过后,他就决定放弃这份令他痛惜的爱。他要亲眼看着这个执着的女人完成她最后的幸福,这样他才会甘心。
在乘风走进婚礼现场的时候,空军工程大学的同学们就发现了他。军校的学生并不喜爱八卦,但他们在学校唯一八卦的事情,就是学校里的王子艰难的追求公主的浪漫故事。他一到来,私下的议论声响成一片:“咦,那不是乘风吗?他怎么来了?”“我要是他绝对不来。眼看着心爱的女人,牵着别的男人双宿双栖,谁能受得了。”“就是啊,这不拿刀剜他心窝窝吗?”“那可不!可怜的王子,就要暗自神伤喽!”“那也不一定。说不定,王子走上舞台,强行把梦中人带离现场,也不一定。或者,他上去把新郎赶下来,他上去做新郎。”“你以为拍电影呢?这也太有想象力了吧!”……
主持人跟着音乐的节奏走上婚礼的舞台,他拿起话筒,说:“传说深海里,一条漂亮的美人鱼幸福的生活在海底。有一天,她救了一位王子并爱上了他,于是她放弃了漂亮的鱼尾巴,换来了如刀割般痛苦的双腿,一心要嫁给这位王子,结果今天梦想成真了。大家请看,传说中的美人鱼来了。”
诗慧手拿着一束红得似火焰的玫瑰花,身后,诗雨和诗敏一左一右拉着轻纱,她们踩在小天使为新娘撒下的花瓣上,优雅的走向象征幸福的鲜花拱门。
此时,主持人的声音伴随着诗慧的脚步再次响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的我们将一起见证一段童话般美好的爱情,也许在很久以后,我们已忘了具体的时间与地点,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对新人的甜蜜誓约,以及幸福永伴……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鼓掌,有几个乘风的同学一边鼓掌,一边斜着眼看他,心里嘀咕着:“扎心吧,难受吧,我得不到美丽的女神,你也休想。”
乘风看了一眼那个斜眼看他的人,那人立刻将头转向一旁,不再看他。
诗慧来到台上与主持人站在了一起。主持人说:“你爱他吗?”
“爱”诗慧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会用一辈子证明,我对他的爱情。”
“王子来了。”主持人说道:“他会用一首《死了都要爱》,来证明对这个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女孩子至死不渝的爱情。”
诗玉斌深情地望着诗慧,手稳稳地拿着话筒唱起这首:《死了都要爱》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
听着这首,爱到撕心裂肺的爱情歌曲,诗慧感动到心扉有种停不下来的战栗!眼泪不可控制地流下……
在一旁的诗雨看到诗慧脸上流下的幸福的泪渍后,在一旁提醒她:“别哭了,等会妆哭花,像小花猫一样,就不好看了。”诗慧立刻忍住泪水,又幸福的笑了起来。
诗玉斌来到诗慧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妹绝。”诗玉斌动情的说:“我会用一生爱你,疼你。直到我们化为尘土。”
“我爱你,”诗慧动情地说:“我要成为你百依百顺、俯首听命的贤妻。”
诗玉斌低下头吻住了诗慧的手。
主持人说:“你愿意成为他的新娘,永远不离不弃吗?”
“愿意。”
“你愿意成为她的丈夫永远保护她吗?”
此时,诗玉斌浑身一震,茫然的看着这婚礼的现场,有些惊惧、恐慌。
眼前的这个美得像天使的人,像极了诗慧。她身着一袭白色婚纱,像仙女一样美丽、圣洁,看到这一幕的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另一个抚媚、性感的诗雨和一个前凸后翘的诗敏身着一袭漂亮的白色连衣裙,站在两侧,冲着他微笑着。这景象令他害怕极了。
“我怎么会在婚礼现场?这里是哪里?眼前的三个熟透的大美女,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诗玉斌全身颤抖,冷汗直冒。看着台下这么多人注视着自己,他两腿就发软到站立不稳。他使劲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诉他,这一切并非做梦。他此时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思考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诗雨姐姐,诗慧和诗敏妹妹刚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TC市市一中,为此,我们就去了高老大家吃羊肉泡馍来着。现在,我们应该在饭店吃泡馍,可为什么会忽然跑到这里?”诗玉斌又马上觉悟了一样,心想:“我穿越了吗?对,一定是穿越了。看诗雨姐姐和诗慧、诗敏妹妹的样子这么成熟,难道,我穿越到了未来,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新娘子不是诗雨姐姐?要是她该有多好啊,晚上还可以入洞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着想着,诗玉斌开心起来,肮脏的意淫着自己的想法。
主持人看着台上这位笑的前仰后合的新郎官,又说道:“各位来宾,各位亲朋,看来咱们的新郎官,今天非常的高兴,肯定是想到今天晚上入洞房的事情上去了,才会这么的开心。大家说是不是?”
“你说咱们的乘大少爷,这会是不是老扎心了。”“那还用说,你说这主持人也真是的,没事,提什么入洞房。”“人家怎么就不能提入洞房。他们结了婚,就是合法的了,入个洞房怎么了?”“就是,乘风连个小三、小四、小五都不算,还参伙个屁。”“为了我的心中女神,我们还打过架呢,现在,他活该。”“说错了,是他打你,不是打架。”“反正,这会心里面太自在了,这刀剜在他心,爽哉我身。”“就是,扎的好,总算是为我们大家报了被打之仇了。回头我请哥几个喝酒啊。”……
这时主持人在诗玉斌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把他拉回了现实后,继续又再问了一遍:“你愿意成为她的丈夫永远保护她吗?”
“不愿意。”诗玉斌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想了想,他继续说:“我今年还小,才十六岁,没到法定年龄,是不能结婚的。要真结了,那就是犯法,所以,这婚我不能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大好青年。”
全场的人唏嘘声一片。议论声回荡在整个嘈杂的大厅里:“搞什么?十六岁,我还说,我今年十岁呢,你信吗?”“信,你个小屁孩滚一边去,少在我们大人堆里瞎掺乎。”“唉,找打是不是?”“开个玩笑。你说,是不是为了放松一下气氛,故意安排的这一出。”“你妹的,放松气氛这么搞,我看他是有病吧?”“看着不像啊?”……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大多数透漏出了疑惑和不解。大家疑惑的是,为什么新郎官不愿意接受这么漂亮的女人为妻;不解的是,明明这个新郎官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可为什么要说自己才十六岁?这出戏加得太突然,也来得莫名其妙。就好像,别人微笑着给你了一个棒棒糖,然后虎着脸,扇了你一巴掌一样莫名其妙。大家没跟上这戏的节奏,所以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大眼瞪小眼……
乘风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此时,他的内心其实是窃喜的,但脸上却面无表情。看着诗慧痛苦的表情后,他还是咬着牙盯着诗玉斌,骂了一句:“你这傻逼,在干什么?”
自从得知诗慧结婚的消息后,乘风每天都在浑浑噩噩的生活中忧伤难过着。这是他自己义无反顾选择的路,从一开始,这条路就走不通,可是,他却抱着侥幸的心里,在这条路上走的战战兢兢。现在,他自知这条路他再也走不下去的时候,他才不得不放弃。来参加诗慧婚礼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他准备参加完她的婚礼后,就过上一段时间颠沛流离的生活,走哪算哪。最好是走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安静的水边小城,这样他就能静下心来,忘记那个心里面念了千百遍的那女人,忘记那个心里面不能提及的伤疤。
爱上了一个人,如果不相爱,就伤害了自己。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巧取豪夺的把自己爱的人牢牢抓在手里;而善良的人,就会选择伤害自己。乘风毫无疑问是一个善良的人,从小他身边的大人们就说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乘风外表冷酷,不爱说话。很多人不了解他,所以,大家都把他定义为可怕的,不好接触,性情暴躁的人。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温和,性情宁静,与世无争。
现在,他的内心很复杂,一方面希望这场婚礼出现意外,婚礼不能如期举行。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诗慧因此而伤心,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因为,只有诗慧伤心的时候,他的世界便会坍塌,粉碎。所以,现在他只能僵立在原地,并没有冲上台暴走。若是在任何时候,诗慧只要受气、伤心,他都会第一时间冲过去,给诗慧找场子。可是现在却不行,这是他的私心,也是他的希望……
“糟糕,他的失忆症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病,这不是添乱吗?”诗雨着急的对诗敏说:“今天无论无何都要把这婚礼办了。”说完,诗雨和诗敏快速来到诗玉斌的面前。
“你有失忆症,每一年你都会失忆一次,你是不是很吃惊,我们没在高老大家吃羊肉泡馍,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了。今天是你们的结婚典礼,不要胡闹了行不行。”诗雨急切的说:“快点举行完婚礼,我们回家再说。”
诗玉斌的突然失忆,并不是诗慧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只是愣了片刻,并没有想象中被拒绝时的撕心裂肺,痛苦和不甘。她更没有在意别人的白眼和嘲笑。她自信绝对有信心掌控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不过她还是脸色有点苍白。她此时脑力大开,飞速运转着,想想她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
“我漂亮吗?我就要成为你的新娘了,昨天你还很兴奋,我也是。”诗慧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诗玉斌说:“每一年你都会失忆一次,10月12日,是我们的一道坎,是上天留给我们的考验,我相信你能通过这样的考验。对吗?”
诗慧伸出手,说:“来,婚礼的仪式还没有结束,让我们重新回到现实的生活中来,这样我就能和你幸福的、永远的生活在一起了。”
诗玉斌刚刚接受了他失忆的事实,但是,现在要让他和诗慧结为夫妻,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他无论无何都不能接受。他现在头脑发蒙,神经错乱,他只能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下去。“就算这一切是真的,可是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诗玉斌说:“我现在只想冷静一下。”
“你再说一遍,”诗慧怒目圆睁,对着诗玉斌咆哮:“你再给我说一遍,今天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由不得你。”诗慧气的嘴唇都在颤抖着。
“这婚,我不能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而是……”诗玉斌欲言又止,再次转移了话题说:“我拿你当作妹妹,怎么可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冷静一下好不好。”
诗慧终于忍无可忍,举起手,一巴掌扇在了诗玉斌的脸上。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对诗玉斌继续咆哮着:“你给我把这婚礼举行完,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要是给她两个小时,她保证让眼前的男人爱上自己,她有这个自信,但是眼下,她却没有这个时间。现在,她必须立刻把这个婚礼举行完。看着眼前的男人要走,她哀求他:“玉斌别走,求求你。”
诗玉斌没有顾忌诗慧的情绪,甚至,连她说出的威胁话语都没有听清楚,只是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玉斌你回来,”诗慧再次变换口气,厉声说:“你敢走,我马上就去死,你信不信?”
“你给我回来。”诗慧娇嫩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她咬着下唇不甘的说:“这道坎最终还是没能过去。”泪水如泄了洪一般狂涌而下,她瘫倒在了婚礼舞台上,双眼空洞的望着诗玉斌的背影,诗雨和诗敏朝着诗玉斌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台下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天,我还有希望。”“希望个屁,有他在,还能轮上你?”;“慧慧,好可怜。”“是啊,这个男人有病吧,语无伦次的,把我听的稀里糊涂的,一会装嫩,一会装怂的,你听懂没?”“没,不过,我看这男的病的不轻,慧慧这么漂亮,他居然能当众逃婚,不是有病,就是脑子有问题。”“算了,咱们还是过去安慰一下慧慧吧。”……
乘风冲上舞台,抱住了诗慧说:“没事,没事,有我在,别怕。”
“走开,”诗慧哽咽的对乘风说:“别烦我。”
乘风看着诗慧伤心欲绝的样子,一下子,眼眶中涌现出的泪水,呼之欲出。他一时气得无处撒火,双手放开抱在怀里的诗慧,转身来到冷在当场的主持人身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主持人被这一拳打的吐了一口血,身体向旁边飞去。
“你为什么打我?”主持人捂着脸委屈地说。
“你这狗杂种,听过美人鱼的童话故事吗?”乘风把袖子撸了起来,走过来说:“我问你,最后他们在一起了吗?”
“没”主持人很无辜的说。
乘风蹲下身子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在了主持人脸上,边扇边说:“我让你讲美人鱼……我让你讲美人鱼……我让你讲美人鱼……我让你讲美人鱼……我让你讲美人鱼……”
“别打了大哥,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讲美人鱼了。”主持人求饶道。
乘风发泄完憋在内心的火气,看着肿的像猪头的主持人,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他弯下腰扶起主持人,柔声对他说:“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今天就放过你,”乘风像教育小孩一般对主持人说道:“你说你讲讲白雪公主、灰姑娘都行啊!为什么要讲美人鱼。”叹了口气,乘风拿出钱包,掏出将近一万元的现金交到了主持人手中,说:“我打人也不对,这些钱你拿去,到医院把你脸上的伤势看看。”
主持人接过钱,什么也没说,径直就往酒店门外走。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吼了一句:“妈逼,你给老子等着,我今天放过你,我跟你姓。”说完就跑。
婚礼上的人其实都是诗慧认识的人,她们纷纷走上婚礼舞台安慰了诗慧之后,便离开了,最后,空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了诗慧和乘风。
诗慧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神色恍惚的朝着大门的方向离去……
看着诗慧的背影,还有她痛苦的内心,乘风又再一次没有忍住掉下的眼泪。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哭过。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乘风却为了这个女人不知哭过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