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刚才的电影挺好看的。"走出放映大厅,封野揉着睡的有些僵硬的脖子,完全不过脑子的说着。
安初看他脸上还有自己肩膀上衣服的花纹,抿着唇点了点头。
她太配合,封野反倒有些厚脸皮不下去,心里知道不应该,但嘴还是硬的,"睡着了怎么能怪我,都是你挑的那电影,一开始就哭哭啼啼的,我看着就困。"说着他往一旁的《复仇者联盟》海报一指,"要是看这个,我绝对不睡,要不然咱们再看一次这个?"
安初摇头,"再看宿舍就要关门了,楼管阿姨到点就不会再放人进去了。"
宿舍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封野讪讪,想了下才说"那等下次吧,下次让我来选片,我保准不睡。"
"好。"
基本上,安初都是随着封野的。他脾气臭,安初就纵容着。白麦就说过安初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有时候封野幼稚的可怕,让白麦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对此,安初只是笑笑,她第一次见封野就知道他幼稚啊。
可是封野那样的身世,成长经历那么苦,安初愿意多宠他几分。
封野呢?大概是太久不曾被这样珍视爱护过,愈发有些变本加厉,甚至有些隐隐的试探,他就是想知道,安初到底爱他多少。
赶在12月31号,安初终于把皮衣给封野弄好了。
因为安初买的是万元内最好的皮衣,所以皮衣特别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颗颗徽章钉上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钉好后,就有了一个现实问题。那就是这件衣服特别重,拿在手里分量十足。
将衣服包好放在礼品盒里,递给封野的时候,他笑的特别灿烂。
随口说着,"五岁之后,我就没有再收过生日礼物了。"五岁后,他父亲就病了。家里所有的重心就全部转移到了父亲那里,他的生日在冬天,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父亲身体最不好的时候。谁还有心思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封野是个行动派,拿到礼物第一时间就拆开了。
拿出皮衣,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喂,安初你是不是不会买衣服啊,这亮闪闪的衣服怎么穿啊,还这么重。"
富有舞台效果的衣服确实不适合日常生活穿,而且真的很重。
安初有些歉然,"我一开始没想到它会这么重。"哎,这也是做好之后才发觉的,可是已经弄好了,来不及了啊。
又解释,"你明天不是要参加演出,穿这个正好。"
封野并不怎么高兴,安初送他的衣服,他当然是要天天穿才开心,这样舞台效果又重的衣服,显然不能每天穿啊。不日常那要来干什么。
安初多敏感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安初的心里话。
多日来辛苦劳动的付出猛然间成为心间的酸涩,安初两只手同时伸出,抱住沉甸甸的皮衣,"你不喜欢就算了。还给我。"
抢过衣服,安初转身就走。
像是吃了柠檬,那种委屈的酸,几乎要激出她的眼泪。
封野急忙追,"我没说不喜欢啊!"他也有些急了,"我喜欢还不行吗?我喜欢,喜欢。"
安初不听,只管自己一个人走。
封野人高腿长,大步跨出去,挡在安初面前,"你别闹脾气好不好!我难道不能说出自己真实想法吗?你自己说说这衣服。平时怎么穿啊!难道就明天穿一次?那是不是太浪费了!"
他也是掉进牛角尖里了,就觉得安初送他的衣服只穿一次,怎么行?
安初真的没想这么多,她就是觉得封野穿这衣服上台表演一定很帅,很酷。哪里还想过日常不日常的问题。
这会儿被说,她自己也觉得这件事做的很蠢,送一件只能穿一次的衣服,还花了这么多时间心力,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安初憋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是太浪费了,就是我笨,我没想清楚行不行?"
"行!"封野笑起来,一把将皮衣抢过来,"虽然你脑子不行,但既然礼物都送来了,我哪有让你拿回去的道理。"
封野拿过脾气,对着光看,边看边啧啧啧,"你怎么想的,居然买这种上面钉满徽章的,这是要让我挡子弹吗?你看那些大将军胸前都没有这么多勋章。你们女生就是浮夸。"
他嘀嘀咕咕的,安初低着头,也不好意思说那些徽章是她自己钉上去的。
她是照着视频里男明星演唱会上的演出服做的,明星的衣服非常奢华,徽章钉的比这皮衣还满。可是单独拿出来看,她钉的确实也不少。
,明明礼物送出去了,可安初半点都不觉得开心。
"礼物给你了,我先回去了。我胃疼。"安初随意找了个理由,在封野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先一步跑上了楼。
宿舍里其他三个都在等着她,她刚一进门白麦就激动问,"怎么样?封野是不是感动的哭了?"
李雪兰拍白麦,"麦子你想什么呢,封野怎么可能哭,他最有可能抱着安初一顿猛亲。"
只有吴宜看出安初的情绪不对,"你怎么啦?他不喜欢吗?"
安初胸口憋着一口气,好像呼吸都不顺畅,到底还是有点虚荣心的,自己弄了那么长时间,把宿舍的人都发动起来了,若是说封野不喜欢,那不是所有人都白忙活了。
"没,他挺喜欢的。是我胃疼。"安初说完,也不想在面对她们探究的眼神。自顾自爬上床。
手机不断在震动,是封野打电话来。
安初突然很烦躁,将手机面朝下扣在床上,无论封野打算说什么,她都不打算理。
宿舍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异样的神情。
封野联系不到安初,只能指望许永弦。许永弦电话过来找白麦,说封野让安初接电话。白麦看看将头埋在被子中的安初,转身离开宿舍。
"你问问封野,他怎么安初来?"白麦虽然也很喜欢封野。可她立场从来坚定,她是安初的朋友。那头许永弦问封野,"白麦问你怎么安初了?"
封野烦的撸了把头发,音量没控制,"我能怎么她啊,就说了两句那衣服平时没法穿,重的要死还亮的发光,我怎么了我!"其实他心里已经觉得不应该了,可对着白麦许永弦,他说不出软话来,"你快让白麦把安初叫出来!我有话跟她说!"
他都想好了,只要见到安初,他一定好好道歉。
哪知道白麦在这头什么都听见了,冷冷哼了声,"你把电话给封野。"
许永弦不敢惹女朋友,就把手机给了封野。
没等封野说话,白麦痛骂,"那衣服就是演出服,安初这一个月就没好好睡过,每一天都跟那些徽章死磕,手都快戳成筛子了,才给你做好。你平时穿的衣服还不是安初给你买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封野,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虽然骂了封野,可还是气的全身发抖。
替白麦不值。
白麦把宿舍门开了缝,叫了李雪兰还有吴宜出来,将封野那话说了一遍,气呼呼的说"今晚谁都不准给封野当传声筒!"
李雪兰抿抿唇,"那就让他们这样啊,今晚可是跨年。"
白麦大骂,"他怎么不想着今晚是跨年!没想着带着安初出去玩玩。"
吴宜叹口气,"看来男神一般人还真是消受不起啊。"
"走,咱们出去玩吧。听说今晚市广场会放烟花。"
"行吧,走,让安初一个人静静。"
安初原本说自己胃疼只是借口,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躺着躺着,还真胃疼起来。迷迷糊糊睡着了,又迷迷糊糊接了电话。
"安初?"
简单两个字,安初就眼泪泛滥,"叶先生"
叶崇谦一听安初哭就急了,"怎么了?我来接你去看烟火。"
就算再怎么忙,叶崇谦也还记着今晚是跨年,惦记着过来接了安初去倒数。
哪知道人到学校门口给她打电话,好几次都无人接听,他有些心急,不断的重复,好不容易打通了,居然听到她哭。
安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委屈,越哭越大声,渐渐有些崩溃的趋势。
叶崇谦已经拉开车门下车,安初这边的通话不敢挂,用口型让助理联系学校里的人。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安初乖,我来了。"叶崇谦脚步沉稳。一步一步往学校里走。
安初哭的抽搐,又不好意思说是跟男朋友闹矛盾了,只能全部推给,"胃疼。"
叶崇谦表情沉重,心里暗自责备自己这段时间忽略了她,她原本就是个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小姑娘,一时离了他的眼,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叶崇谦的身份,人还没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学校的负责人就已经在等着他了。
被带着一路畅通无阻上了楼。
没有阻碍开了安初宿舍的门,进去发现宿舍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安初一个人缩在床上,像个被遗弃的宠物。
看到她哭的一塌糊涂的模样,叶崇谦心都揪在一起。
他高,直接伸开手把安初从床上横抱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不哭了好不好?马上就好了。"叶崇谦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的语气嗓音有多么的温柔。
安初脑袋抵在他的肩窝里,又觉得难为情,又觉得温暖。
叶崇谦没耽搁,直接带着安初离开。
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医生只说安初是吃饭不准时,加上熬夜。精神压力过大,才会引发胃痛。
到这会儿安初已经不哭了,被医生说了一顿,扭头见叶崇谦不赞同的模样,她抿抿唇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也不敢了。"
叶崇谦摸索着安初后脖子,语调更显柔和,"不用对我道歉,安初。你不必对任何人说对不起。反而是我需要向你说抱歉,是我没照顾好你。"
安初又开始想哭。
她忍住了。
叶崇谦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小姑娘,心情好了许多。"走吧,带你去吃些养胃的东西。"
跨年夜,在市广场零点会有烟火表演。
市广场对面是阳光假日酒店。
叶崇谦带安初坐在阳光假日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吃海鲜粥,窗外能看清楚市广场上的一切。安初瞅着楼下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嘴里说着,"白麦她们说来看烟火,不知道在不在下面。"
她只是随口一说,叶崇谦却以为她打算下去找舍友。
"下面人太多。最近流感严重,你身体不舒服就别下去了。想她们的话,就把她们叫上来。"叶崇谦把去了壳的虾放在安初面前,让她吃。
安初摇摇头,她很久没有见到叶崇谦了,这样难得的独处时光,她并不想被白麦她们干扰。
手机就放在手边,封野除了在安初刚回宿舍那时连打了二十多个未接,之后,他像是知道安初不会再接听他的电话,便没有再打了。
安初咬下叶崇谦给她拨好的虾。满口留香,不自觉感叹,"真甜。"
叶崇谦手上沾着汁水,却半点不显邋遢脏乱,反倒优雅范儿十足,"好吃就多吃点,再这么瘦下去,可怎么好。"
两个人一个人拨,一个人吃,倒是自得其乐。
广场上的人群开始倒数
嘭!
巨大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正对着安初所在的房间,粉红色的光影照亮了房间。
安初盯着烟花发出'哇'的感叹声。
叶崇谦却侧着头看着她美好的侧脸,那样轻呼的模样,十足十的惊喜。
新年快乐,我的小姑娘。
叶崇谦是第二天才把安初送回学校,安初前一晚在总统套房吃饱喝足,泡了泡泡浴,还找了酒店的护理师做了个身体护理。
睡的特别香,早起懒床,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神清气爽进宿舍,就看到白麦几个用特别八卦的眼神瞅着她,"老实交代,昨晚干嘛去了?"
提起昨晚,安初笑起来,只觉得开心。
白麦瞪眼,"好啊,安初,亏我好当你们吵架了,帮着你不理封野,没想到一转眼你们就出去开房了。"
李雪兰贱兮兮凑过来,"封野技术怎么样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安初懵的。
吴宜看出安初表情,解释说"昨晚我们看完烟花回来,发现宿舍里没人。那边许永弦说封野也不在宿舍里。"
于是,大家很理所当然的以为安初是跟封野出去了。
安初头大。
这事儿,怎么说呢,现在的大学里也不是男女朋友连手都不敢拉的时代了,有些同学确定男女朋友之后,出去租房子同居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出去一起住,偶尔出去过夜很寻常。
她们这是以为安初跟封野那啥去了。
还说什么"床头打架床尾和",安初无地自容。
"我昨晚真的真的没跟他在一起。"
"那你干什么去了。"
安初也不好说是跟叶崇谦开房(捂脸)去了,只能含糊,"就回家了啊。"
白麦懂了,"跟男朋友闹脾气,就跑回家找哥哥去了,安初,你真是招人恨呐。"
想起安初那三个顶级男神哥哥,宿舍里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好在元旦晚会马上就开始了,大家收拾收拾就准备去看演出了。
李雪兰是学生会的人,所以她们几个借光位置都很靠前。安初坐下后,发现斜前方坐的就是粟清焰。他来的很早,这会儿在指挥台上同学在进行最后的布置。
,礼堂里叽叽咋咋的,大家都很期待这准备了好几个月的晚会。
临近晚会正式开始许永弦跑过来问安初,"安初,封野人呢?这都要开演了。他怎么还找不见人。"
安初一傻。
因为昨天跟封野闹了不愉快,她并没有主动给封野打过电话。
可现在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能不出现。
"啊?我打电话问问的。"安初急忙拿出手机,找出封野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电话是通的,可就是没人接。
一遍又一遍。
直到主持人都已经开始报幕了,封野还没来。
安初急的心头火起,连前面粟清焰都知道了封野至今没出现的事情,扭头过来问安初,"封野是你男朋友吗?人去哪儿了?"
安初真的不知道啊。
封野不来,所有人就都找安初。
一遍又一遍的问安初,安初真的是被问怕了。坐也坐不住,更别提看节目了。她走出礼堂,站在会堂门口,左顾右盼,不停地给封野发信息。
"封野!封野!这个时候你别闹小孩子脾气!"
不参加彩排就算了,连正式演出都不来,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
急的安初五内俱焚,好在赶在最后一刻,封野还是赶来了。
只不过他没有穿安初特别给他准备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西装。黑色修身款,看起来价值不菲。
根本来不及跟安初多说一句话,封野进门就直接上台了。
他往台上跑的时候。音乐前奏已经下了。
一首歌依旧唱的轰动。
安初站在礼堂的角落里,看着身材纤长的封野敞开西装外套唱歌,帅当然还是帅的。只不过,他没有穿那件皮衣。
失望,当然还是失望。
可失望之后,又说不出什么来。
等演出结束,安初看着大三大四的学姐们喊着封野的名字,还真是有几分校园明星的样子。默默转身,先一步离开了现场。
封野一下台就开始找安初。
目光扫过礼堂会场,根本没看到她的影子,明明刚刚她还在礼堂门口等着他呢。
慌忙寻找。却再也找不到她
安初心情已经很平静,封野叫她,她就下了楼。
封野西装还没脱,在冬日里满头大汗,"你跑哪里去了?怎么我下台就找不到你?"
安初笑笑,"我把空间留给你啊,要不然我在那里,学姐们都不好使劲欢呼。"
封野翻白眼,"谁要她们欢呼,跟鸭子似得,吵死了。"
说完这话,他小心翼翼的看看安初,看她笑微微的样子,"不生气了吗?我错了还不行,你的礼物,我真的特别喜欢,最喜欢了。"
喜欢为什么不穿?
安初问不出口,她只是很乖的点头,"喜欢就好呀。"
封野张张嘴想多解释一句,可又没有说出口,而是捧出一个小盒子给安初,"送给你的。"
他眼睛晶亮着看着安初。
安初打开盒子。是一个海豚的吊坠。
很可爱。
"怎么花这个钱?"安初替他心疼,他挣钱那么辛苦,怎么还乱花钱。
封野看出她喜欢,就笑,"我挣钱就是为了你啊,给你买礼物不是很应该吗?新年礼物,往后每年我都送你一份,到我们老了,你就拿出来给孙子讲,这都是你爷爷送给我的。"
安初有些羞涩,但又觉得甜蜜。
永远这是多么诱人的两个字。
封野亲手给安初带上,她皮肤白,又因为学舞,颈子比一般人要长,天鹅美颈,吊坠在她的脖子上一闪一闪的发着光,真是好看的很。
封野赞叹,"就我媳妇儿这个容貌身段,就该配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这话让安初很警惕,"一件礼物就好了,你挣钱那么累,别乱花了。"
封野笑,"好,知道了,管家婆。"
好像昨晚的不愉快又都不存在了。
封野拉着安初的手围着校园打转,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送了礼物当然要遛遛,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都退避三舍,明白你是我的人。"
这话安初觉得不准确。
刚刚在元旦晚会上出尽风头的封野,在校园里,可比她耀眼多了。
到底是谁在宣言地位,还真说不好。
至少安初自己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或嫉妒或挑剔的眼神,让她全身肌肉绷紧,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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