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不出意外的,景柏涛回到医院做检查,巧遇到卢力辉。
其实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卢力辉就是在这里特意等他的。
“老大,我我我我我……”
来之前就犹豫了好多天,但是真的见到景柏涛后,卢力辉又觉得自己无脸面对这个与自己出生入死多次的队长。甚至很多次,如果不是景柏涛这个队长救自己,他早就牺牲了。
“你的选择,我不干涉,未来的路怎么走,你自己想清楚。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把军人的魂给丢了……好自为之。”
景柏涛在他们战友面前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人,对于卢力辉这个曾经得力的下属战友,他不想评论什么。
卢力辉这么多年出的任务不少,奖金也很多,足够让他和他的家人过上很好的生活。就算他退出的A特队,到普通部队呆着,职位可能上升不会更多,但还是有希望。
然而,卢力辉的选择太……景柏涛从不会说什么。
“老大,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是……我是怕了……”穷怕了,从小就被周围的环境给弄怕了。卢力辉来自农村,拼命的做任务,但是他身后的一大家子,不允许当个特种兵转业后回老家。
他有自己的梦想,他有自己的理想。
他今天等在这里,就是想说这几句掏心窝的话。
男人总是有野心的……只是以前能藏得住,现在他收不住只能摆到明处,也算是有意而为之。
就像他卢力辉不管怎么努力,几辈子都不可能达到景柏涛和莫未平他们这种出生就拥有的高度。
景柏涛脚步一顿,没有任何话语离开。
“涛哥,你来复查呀?听说前几天诗诗又胡闹了?你没事吧,我早就和诗诗说过,不要那样不懂事……涛哥??”
李雪儿听到消息,立马就跑了过来等着,然而,景柏涛对自己的态度,还是那样,冷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却已经很知足,只要能这样见见的让他听自己说话就很幸福。
“你和阿平??”
景柏涛记得李雪儿总是拦着他,帮林诗诗那个疯女人道歉,收拾烂滩子。且这次莫未平……那药与她似乎有些耐人寻味的关系。
“什么?涛哥,我我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真的。诗诗和平哥关系很好,你知道的平哥对诗诗的心思……我只是中间传个话什么的。这次,诗诗和那个男人结婚,平哥很生气。我我我我这次帮不上诗诗和平哥了。”
李雪儿用有点颠三倒四的话解释自己和莫未平的关系,太过激动。这是景柏涛第一次和自己说话……又有点点意外,甚至还有些心虚。不过,很快那些负面的情绪都被激动的幸福给击散。
“我和平哥什么关系也没有,真的。涛哥,我帮你换药吧?”李雪儿见他没有反对,赶紧抢过护士手里的换药用的东西,手颤了颤,又立即恢复:“涛哥,你的伤再过几天就没事了,一会我拿个祛疤的进口药膏给你吧,效果很好,不会留下任何伤疤的。”
“不用,谢谢。”
景柏涛简洁的回答,然而开始从脑海里搜索着李雪儿所有的信息。眼睛眯了眯,面无表情的盯着李雪儿那害羞的红脸,这个女人,比林诗诗那女人可要复杂得多了。
林家私生女,却得林家所有人的喜爱。
林家药类生意也都握在她的手里,看来,有些事,他需要重新再查一查了。
一直把景柏涛送走,李雪儿都感觉自己像在感觉天堂一般飘呀飘的,幸福得想把时间静止。那双帮景柏涛换过药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换到唇边亲了又亲,这是碰了他脚的手。
终于接触到了他的肌肤……
还有属于他的味道,虽然是药味,但对迷了十年景柏涛的李雪儿而言,这简直比她得到林首长的夸奖还要值得高兴。
景柏涛并不知道,李雪儿帮自己换了个药,那双手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洗过。他坐在车上,等陆悠悠的同时,又把已经完全恢复的地方再次用纱布包了起来。
几分钟后,陆悠悠提着包了上车,看到三哥这盘举动笑了:“三哥,你这样不怕三嫂知道你故意骗取同意,会不会不让你进门呀?”
说真的,陆悠悠从来没有想过,无所不能的三哥会有一天需要装可怜来骗取一个女人的同情与收留。
虽然,悠悠早就从青青口中听过很多三哥违反平常认知的行为、表情、举动,但自己亲眼看到,多少有些惊异。不过,见在三哥对自己的调侃不理不听的模样,悠悠淡笑。
“听说,阳阳和光光进了海燕双语幼儿园?我有个同学在里面当老师,想邀请我过去,我同意了。三哥,我今天过来是件事想求你帮忙的……三哥?”悠悠对于自己需向三哥求助的事,让她有些无法开口。但是,悠悠知道,如果最后一次机会,她不努力一把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阿平?”
景柏涛把纱布用具都装了起来,连头都没有抬,只是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地方满意的点头,不过,他说出的阿平两个字却是异常的冰凉。
“三哥……我我,从小就喜欢他,如果他娶的是林诗诗,我也许会很生气,但是我绝对不会想要抢回来。可是,现在他居然和一个文工团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已经为此付出代价,难道还要把自己一生的婚姻也要赔进去吗?”
悠悠为莫未平感到不平,甚至气愤。
如果可以,就算她再不喜欢林诗诗,那至少林诗诗与莫未平身份是门当户对,可那农村出来的陈倩不过是个文工团的演员,说得难听点就是个戏子。所以,既然她最爱的人,不能与他爱的人结婚,那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什么就不能是自己?
“悠悠,你以前总是说青青选男人的眼光有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看男人的眼光其实也从来都不好?他并不是良人,就是我与他做了几十年的兄弟,也是最近才看清。”
景柏涛在说这句话是面上无任何的波澜,却能听出他心底的那一味一瞬的悲切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