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将军狡黠的一笑,大声说:“铁柱,你今天邀我来喝酒,说什么老彭,提什么儿女债,有话直说!”
老国公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老杨,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你有屁就放!”杨老将军看老友扭扭捏捏,笑着说。
老国公这才豁出去的说:“老杨,我想和你结亲家!”
“结亲家?你也看上我家昭武了?”杨老将军得意的笑道。
老国公一听,追着问:“其它还有谁?”
杨老将军抚须一笑,“你看我那媳妇开个荷花宴,来了多少小姐,你就知道啦!铁柱,你是给你哪个孙女说亲?”
“就是我大孙女,你知道,她爹十多年前就战死了,那年她才三岁。前年她母亲又去了,那孩子又守孝三年,一来二去就把岁数拖大了,今年已经十七岁。我家老二虽然也有女儿,但他媳妇在,婚事不用我这老头操心,只是这静如,我不操心,谁操心啊?老大就这么个女儿,这也是我的债啊!”提起早逝的大儿子,老国公也忍不住哽咽。
老国公的大儿子韩宏业,其实杨老将军也认识,是个好孩子,有勇有谋,只可惜早早就战死了。
可是,杨老将军也不能贸然应诺。
他沉吟了一下说:“铁柱,我俩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我也给你讲老实话。昭武从小就被我从媳妇身边带走,郡主对老夫也不是没有怨言,阿成都写过两封信,请我将昭武送回京。昭武的亲事,我不能不经过郡主的同意,就私自订下。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孩子们合得来,不如你将你大孙女,在昭武十月十四生辰时带来,我让他们见见面,也让郡主看看,你看行不行?”
话已至此,老国公很是感激,“好!我到时候让老二媳妇带过来,不管能不能成,兄弟我都领你这份情!”
转而又说:“也不知道老杨你咋养的,昭武那孩子可是文武双全,你后继有人啊!”
杨老将军得意一笑:“这是当然!”
而京城另一户人家,国子监祭酒孟家,孟宁鲁大人也正在和夫人说话。
“夫君,你已经写信跟二叔和弟妹了?他们年后会来吗?”
“会,二弟已经来信,说年后让子韧带着宝盈那丫头来京城。夫人,你收拾个院子,让宝盈那丫头住。”孟大人边喝茶边吩咐。
孟夫人贤淑的为夫君续茶,接着说:“相公,你是没看见,郡主的荷花宴,京城有女儿家的几乎倾巢而出。可惜妾身只生了两个儿子,赶不上这热闹。”
“以后你就可以带宝盈那丫头去,听说弟妹把她教得不错。到时候夫人你再调教一下,郡主一定看得上。”孟大人成竹在胸的说。
孟夫人有点担心:“可那杨昭武看得上吗?听说死了的灵素郡主,可是号称京城第一美人,他都看不上。”
“这夫人你就不用担心了,杨昭武可是在金陵长大的,与子韧又是至交好友,到时候多让子韧带她出去玩,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吗?而且听说宝盈与杨府隔壁的谢小姐交好,说不定,早就和杨昭武认识了。”孟大人暗悔,早先不知道,杨昭武如此出类拔萃,早晓得就让二弟早与杨家交好,说不定早定亲了。
孟夫人有点意外,“夫君不是最讲规矩?怎么会同意她们私下见面?”
孟老爷脸色稍红,笑着说:“如此乘龙快婿,少点规矩又何妨?”
夫妻俩相对一笑,略过不提。
八月二十二日晚,远在金陵的谢怡心,终于知道了,昭武哥哥中了亚元的消息。
谢怡心坐在窗前,抚摸着信纸,来来回回看了十数遍。昭武哥哥真是太厉害了,京城高手如云,他也能拿下亚元,那明年春闱,高中进士是理所当然。再加这几个月努力,说不定能夺状元,再不继,如杨伯父也是探花郎。
只是,他如高高的明月一般,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期然,谢怡心又想起那天游河时,孟姐姐说的话:怡心妹妹,开年后,我和二哥要去京城,你想不想去?你家不是在京城也有商铺,不如你去查查帐什么,我们一起去!
想不想去?
她当然想去,昭武哥哥就在京城,她怎么会不想去?
可是,爹会同意吗?昭武哥哥会欢喜吗?贸贸然去京城,人生地不熟,去查帐?不是个好理由。
唉!还是再等等吧!
很快,秋狩的时候到了,圣上领着随行的侍卫和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往木兰围场而去。同去的还有几位年轻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以及一些重臣家眷和宗室人员。
杨昭武和父亲也在此列,只是母亲挂心二弟,不愿出京,留京照顾他。
杨昭武和莫子岚,都在圣上身边随侍,一路吃饭和休息,都与圣上相伴。第二天傍晚,大队人马终于到了木兰围场,大家都好好休息一晚,准备明天狩猎时,大显身手。
这日是个好天气,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圣上一身金黄色的骑装,披着黑色九龙披风,背上背着一筒箭,威风凛凛的骑在乌云骓背上。
只听他大声说:“大盛的好男儿们,现在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你们拿出本领来,狩猎最多的前三名有赏!猎到灵狐,老虎者,重重有赏!”
“好!”一时间回答声震耳欲聋!
“出发!”
圣上一马当先,乌云骓如疾箭奔射而出,石敢当,莫子岚,杨昭武等人紧随其后,往密林深处而行。
不一会,在侍卫们的围追堵截下,圣上很快猎了两只山鸡,几只野兔,还射中了一只麋鹿。
圣上年事已高,见收获颇丰,不再恋战,笑着说:“石爱卿留下来陪朕,子岚和昭武,你们也去狩猎,最好打只山猪,今晚烤来吃!”
“圣上,微臣遵命!”
等圣上他们回了驻地,莫子岚笑着打马上前,调侃杨昭武说:“昭武,今天你可不要离了哥哥面前,要不然,你一人来就要二人回了!”
杨昭武边策马往前,一边回答:“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说得那么厉害,怎么你还是单身?”
“哥哥我可是,京城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只是本少爷滑不溜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罢了!”洋洋得意的莫子岚说着。
这是一个小山坡山脚,上得山坡,远远看见一道红影,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从树林边疾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