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还是告诉她,自己只当她的妹妹吗?那心心会有多伤心?多难过?想到心心泪眼朦胧的样子,杨昭武就觉得心隐约揪疼。
两种思想在脑海里拔河,等他已经到了威远将军府,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不过当得到消息的谢怡心,旋风似的刮入杨昭武怀里,杨昭武顷刻之间做出了决定。
“心心,这么冷,怎么不披件大氅就出来?小心冻坏了!”杨昭武将谢怡心卷入自己的狐皮大氅里,摸着她冰冷的小手道。
谢怡心贪婪的抱着杨昭武的腰,将头埋入他怀里,吸取着他阳刚的男儿气,泪盈于眶而不想说话。
杨昭武带着她回了清和院,解下有风雪残渣的大氅,交给安红清理,拥着谢怡心回了里屋。
李嬷嬷阻止了,要送热水进入供杨昭武洗漱的安青,小声的说:“暖壶里有热水喝就好,你去添什么乱!”
安青会意轻脚轻手的,端着银盆出去,李嬷嬷守在外屋,不让人打扰。
杨昭武拥着谢怡心回到内室,坐在桌前,看心心明显憔悴消瘦的样子,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还是谢怡心先打破沉默:“昭武哥哥,怎么今天才回来?都大年三十了!”
“小年前就上了奏折,圣上一直未准,昨日才批,不过我可以初八再回营。”杨昭武解释道。
谢怡心的脸上,突然飞起了红霞,让她有点消瘦的脸瞬间妩媚动人起来。她眨了眨黑矅石一样的墨眼,期盼的望着杨昭武,那火热的眼神,让杨昭武口干舌燥。
杨昭武清了清嗓子说:“心心,我有点渴了,有茶吗?”
“有!有!我马上去倒!”
谢怡心手忙脚乱的起身,跘到了杨昭武脚上,以一个标准的投怀送抱姿势,砸到了杨昭武的怀抱。
入鼻是心心身上独有的馨香,触手可及的是软玉温香,杨昭武用尽最大的自制力,才轻轻将谢怡心扶来站好。
谢怡心伸手去提暖壶,不想暖壶在开水里泡久了,一下烫到谢怡心柔嫩的指尖,她一个痛呼:“哎哟!”
杨昭武脑中绮念太多,救援不及,只来得及接住暖壶,再握住谢怡心的手。只见谢怡心白玉一样的指尖,自己绯红一片,杨昭武迅速在窗外抓了一把雪,在她指尖揉开。
谢怡心还挂念着昭武哥哥要喝茶,还想起身倒茶,杨昭武马上说:“不要动,我自己来。”
等心心指尖不那么红了,杨昭武才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
谢怡心脸上灿若朝霞,墨眼含情脉脉的望着杨昭武,期望他能说出自己想听到的。
杨昭武心中一紧,将她拥入怀中道:“心心,我们的事晚上回来再说。我现在要沐浴更衣,晚上还要进宫赴宴。”
“好。”谢怡心柔柔的答道,像个贤惠的小妻子,很快将一套簇新的亵衣裤和外袍准备妥当,又招呼安青安排人准备热水,给杨昭武沐浴。
等杨昭武沐浴更衣,换上那套谢怡心亲手做的织金锦白袍,由谢怡心亲手为他擦拭头发,又用小香炉熏干。再为他梳了发髻,用一顶紫金冠束紧,最后替他系上玄色腰带,穿上一镂空白玉佩。
谢怡心也换了一身大红织锦缎,对着镜子忙着描眉上口脂,又换了两件精致的首饰。杨昭武一直看着谢怡心忙东忙西,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如果大战胜利以后,他和心心能日夜相伴,为她画眉为乐也不错。
等谢怡心收拾妥当,杨昭武接过李嬷嬷手上的白狐大氅,为谢怡心戴好兜帽,系好带子。再由谢怡心为他系上黑狐大氅,两人相偕一同出去,准备去郡主府,和母亲父亲汇合一起入宫。
走到二门,连总管迎上前来,笑眯眯的说:“老奴见过少爷,少夫人!”
“连爷爷,你别客气,你还没出发去军营吗?祖父一准等着你啦!”谢怡心心情很好,笑着回道。
连总管看着杨昭武,对谢怡心说:“少夫人,可否稍等片刻,老奴有些事要和少爷交代一下。”
“好,你们说。”谢怡心带着安红,先行出了垂花门。
杨昭武微蹙眉道:“连总管,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少爷,郡主昨儿就派人送了消息。说,说少夫人出门不便,今儿就不用去郡主府了,也向皇宫报了少夫人病休。”
连方也很为难,老爷和少爷不在,他只能听郡主的,所以今天一直没安排少夫人去郡主府。
杨昭武沉着脸,不悦道:“什么意思?心心好好的,做什么报病休?”
“老奴这就不知道了,只是您这样带少夫人去,怕有人追究,说您有欺君之意。”连方把话挑明,今儿少夫人怕是不能入宫赴宴。
杨昭武一阵头疼,黑着脸片刻,这才追上谢怡心,有点艰难的说:“心心,母亲误以为你身体不适,为你报了病休,你怕是不能进宫赴宴了。”
谢怡心对进不进宫赴宴,倒是无所谓,只是舍不得和昭武哥哥分开,她一双墨玉一样的眼睛,看着杨昭武,眨也舍不得眨眼。
杨昭武心头暗火丛生,沉声喊道:“平雷!”
“是,少爷!”平雷从垂花门外快步走进来,垂手听令。
“你去郡主府,告诉母亲,少夫人身体不适,我在将军府陪她,请父亲母亲先行入宫,我随后就到。”
“是!”平雷很快去郡主府复命。
杨昭武拥着谢怡心,转身又回了里屋,与心心闲话家常一会儿,看时辰差不多,才出门直接入宫。
明慧郡主一直等儿子回来,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平雷前来,转述杨昭武的话。
当即明慧郡主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杨尚书不明就里,疑惑道:“昭武媳妇病得很重吗?夫人,你怎么没说?”
杨昭文在旁边,不赞同的看了清儿县主一眼,对杨尚书说:“父亲,是母亲没告诉大哥,就报了大嫂病休不能入宫。”
“那昭武媳妇,到底有病无病?”杨尚书有点迷糊。
明慧郡主一拍桌子:“我就是不想看见谢怡心,不行啊!大过年看她那张脸,我饭都吃不下!清儿,我们走!”
杨尚书这才懂了,除夕宫宴座位有限,昭武媳妇去了,清儿就没有位置。他不赞同的看明慧郡主一眼,沉着脸和杨昭文走了出去。
清儿不安的说:“慧姨,要不然我不去了,让谢怡心去吧?昭武表哥,会不高兴的。”
“清儿,不用怕,有慧姨在,看谁敢对你不敬!”
明慧郡主这些日子,一直在清儿的蓄意挑拨和讨好中,不知不觉对谢怡心越来越厌恶,脾气也越发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