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急忙跟上,只来得及对药童说:“快告诉小姐,来找老爷!”就也上马,紧追老爷往城外而去!
药童从来没见老爷如此失态,马上去后院,“李嬷嬷,快告诉小姐,老爷突然出去了,林总管让小姐去找老爷!”
李嬷嬷吃了一惊,“好,我马上告诉小姐!”
谢怡心刚躺在床上不久,还没有睡着,就听见窗外药童的声音,顾不得疲惫,马上翻身起来,披上衣服快速穿着。
等李嬷嬷进来时,谢怡心已经穿戴整齐。
“李嬷嬷,出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知道,药童说老爷出去了,林总管让小姐去找老爷。”
“药童有说,师父为什么出去吗?”谢怡心急步出房门。
“没有,要不您问问?”李嬷嬷也不明所以。
谢怡心出了后院,问药童:“怎么回事?”
“回小姐,奴才也不知道。老爷突然出门,在马房一上马就狂奔,一下就不见人影了,林总管落后一步,上马前说让小姐去找老爷,也咻的一声就跑了。”药童也搞不清状况。
谢怡心想了一下说:“师父先前见过谁?”
“小灵子,就小灵子!”
“马上让他过来,你去套辆马车。”谢怡心吩咐道。
“是,奴才马上去!”
小灵子片刻就到,“小灵子,你和师父说了什么?”谢怡心急问道。
“奴才没说什么?只是老爷问了一下,小姐进宫的详细过程。”小灵子也一头雾水。
谢怡心看他也不知道,直接边出门边问道:“会驾车吗?”
“会。百草堂的人都会!”
来到门外,药童已经套好了车,谢怡心由李嬷嬷扶着上了马车,对药童和小灵子说:“去东门,出城!”
“是!”
马车迅速往东门而去!
这时,宫里的杨昭武,才出了金銮殿,急问侍卫:“有没有看见,太后召见的谢小姐出来?”
“回都督,谢小姐已经出宫,留言给您,说她回去了。”
“嗯,知道了!多谢!”
杨昭武出了皇宫,本该回京提督衙门部署,可不了解心心为什么进宫?有没有受刁难,还是不放心。
他想了一下,去了朱雀大街金鱼巷,木神医说让人拿七花玉露丸来换赤朱果,也不知道换没有?不如问问君非凡,要没有就顺便把赤朱果带过去。
“杨都督,你今儿不是去接谢妹妹了吗?怎么来我这里?”
“君非凡,刚才圣上召见,我进宫去了,听心心说你这儿有株赤朱果,木神医说拿颗七花玉露丸来换。我现在要去百草堂,你给我,我带过去。”
君非凡顿时俊脸难看起来,赤朱果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专门找来讨好木神医的,怎么可能轻易给杨昭武去借花献佛?
“不用麻烦杨都督,赤朱果我自会送过去!”君非凡一口拒绝!
杨昭武脸色微沉:“你是想借赤朱果去见心心吧?”
“这跟你有关吗?初一你接,十五归我,我为木神医找的赤朱果,当然要亲手交给木神医。”君非凡寸步不让。
杨昭武见君非凡不肯,只能说:“今儿木神医说了,会派人拿七花玉露丸来换,既然你不愿意我拿去,那就等着木神医派人来拿吧!”
“是吗?我不知道。刚好赤朱果到了,我正要给木神医送去,你要去百草堂吗?一起!”君非凡看杨昭武一本正经的不要脸,也只能不要脸了。
杨昭武顿时气结,又没话反驳,只好“哼”了一声,上马往百草堂而去,君非凡得意的笑着,紧随其后。
等杨昭武和君非凡到百草堂时,才知道木神医和谢怡心都出去了,一时搞不清状况,又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好在百草堂等着。
他们挂念的谢怡心,此时刚出了东城门,有几条岔道,小灵子问道:“小姐,该走那条?”
还好谢怡心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凭着记忆,过了没多久,就到了她和妍姐姐嬉戏抓鱼的河边。
再转入小道,远远的就看见了,歪歪斜斜挂着“静水庵”三个字的寺庙。
“你们都在马车等我,我去去就回,有需要我会叫你们。”谢怡心吩咐道。
小灵子和李嬷嬷都反对道:“小姐,那不行,我们必须要跟着您。”
其实谢怡心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来了这里,又不想让她们看到师娘的墓,正犹豫着,林总管从药王殿转出来,对她招招手。
谢怡心马上就小跑过去,小灵子和李嬷嬷见林总管在,也就没有再跟上去。
“小姐,老奴知道您肯定会找来!”老林也没想到,小姐来得这么快,应该是他们刚走,小姐就直接往这里而来。
谢怡心着急的问:“师父呢?怎么样了?听说师父把马骑得疯快,摔着了没有?”
老林被着急的小姐,感动得眼含热泪,又被小姐那句骑马摔着没有弄得想笑。老爷纵横沙场,敌人闻风丧胆,没想到还会有人担心他骑马摔倒?
“没有,老爷没事,只是心里难过,小姐您快劝劝他!”老林领着谢怡心,到了那三座坟茔。
谢怡心一眼就看到,师父背着手站在师娘坟前,身上的哀伤浓得她见一眼,就忍不住想流泪。
她轻轻走上前去,默默地站在师父身后,也不说话。
半响,木神医说话了,低沉的声音里,全是悲伤:“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收你为徒吗?”
“知道,一方面是我过了您的三关,一方面是因为我像师娘。”
“你不光是像婉儿,你眼睛还像我,你身上聚集了我和婉儿所有的外形特点。我和婉儿曾不止一次的幻想,我们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眼睛像谁?鼻子像谁?嘴巴又像谁?直到看见你,我确信,如果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就是和你一样的容貌。”
木神医第一次明白说来。
“师父,我不介意,我愿意将您当父亲,不!是当外祖父!您就当您女儿活下来了,就是我娘,我就是您外孙女。”谢怡心是真心实意这样说的。
木神医身躯微颤,压抑着某种情绪道:“你不怪师父吗?我只是将你当替代品?”
谢怡心“嗵”的一声,双膝跪下:“师父,您对我的好,我全部铭刻在心。我享了您外孙女的福,做您的外孙女,不是应该的吗?”
木神医转过身来,双手将谢怡心拉起来,“心丫头,我多想,你就是我外孙女!”
“那我就是!”谢怡心虽然站起来了,又“嗵”的一声跪在木婉清墓前,磕头朗声叫了声:“外祖母!”
木神医转过脸去,将眼睛里的泪水擦掉,嘴里念着:“好好好!”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