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君非凡一边介绍说:“这里的店铺,大多是些百年老店,你想买点胭脂水粉,或者衣服首饰,这里都有最好的。而且街尾还有两家店,专门卖西域和西洋过来的东西,你都可以去看看。”
“是吗?那等会我都要看看。”谢怡心很是兴奋。
杨昭武知道,谢妹妹以前最是爱看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但现在看她期待的样子,不知不觉话说出口就成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女孩子要娴淑贞静。”
毫不意外,谢怡心一听这话,原本雀跃的心,冷寂了几分,洋溢笑容的脸,也垮了下来。
杨昭武看到心妹妹,失去笑容的脸,也有几分懊恼。他本想说句软话安慰一下谢怡心,没想到君非凡抢先说道:“京城的公主、郡主,各府小姐们,最是爱逛这条街,待会儿谢妹妹仔细看看,那些是君大哥四海商行的,也好照顾照顾!”
谢怡心感激的笑了笑,俏皮的说:“那我可要仔细看看,到时候拿了东西我就走,谁让我付帐,我就把君大哥,当那儿!”
“行,行,行!谢妹妹看上什么随便拿!”君非凡儒雅清朗的脸上,满满的宠溺之情。
杨昭武觉得有点刺眼,这个宠妹妹的哥哥角色,一直是由他来扮演,君非凡才认识心妹妹几天,就得瑟成那样!
正好前面有家“云想衣”,人流如织很是兴隆,谢怡心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东家还真是会起名字,我都想看看了,该不会还有胭脂店叫花想容吧?”
“谢妹妹真聪明,那前面是有家花想容,不仅有胭脂水粉,还有香露香粉。”君非凡看谢妹妹感兴趣,介绍道。
谢怡心兴冲冲往里走,还不忘在招牌上仔细瞄了两眼,这店是君大哥的吗?怎么看不到四海商行的标记?
跑堂的小二见有客上门,又看君非凡和杨昭武穿戴不凡,而且谢怡心身上的白狐皮大氅,很是华贵难得,他殷勤的跑上来。
脸上堆满笑容招呼:“几位公子小姐想选点什么?小店有各种布料和成衣,特别是才到了几匹西洋毛呢布匹,很是难得,京城决无二家。几位要看看吗?”
谢怡心点点头,李嬷嬷上前一步道:“你挑几匹好的,送到二楼来,让我家小姐挑选。”
“好嘞!香浮,快请几位楼上请!”那小二很机灵,找了个女伙计带她们一行人上楼。
二楼全是一间间雅间,用紫绒条锦做门帘,既保证了私密性,又不担心客人,会在雅间行不轨之事。
杨昭武一直没有说话,等布料送上来了,他清清嗓子说:“谢妹妹,你随便看看,有喜欢的杨大哥送你。”
谢怡心瞬间又满血复活,脸上迅速泛起光彩,“好的,杨大哥,你可不要到时候嫌贵耍赖噢!”
杨昭武松了口气,指着布匹说:“行,你挑吧。”
谢怡心一眼就被其中一匹,印染了玫瑰花的,乳白毛呢所吸引。那鲜艳欲滴的深红玫瑰,盛放在乳白色的毛呢上,仿若白雪红梅,但又比红梅多了份娇俏妩媚。那乳白的毛呢,又软和又厚实,独特的工艺和花色,都表明它来自海外。
“我就要这匹。”谢怡心反复抚摸布匹,简直爱不释手。
香浮看小姐如此爽快,很是高兴,赞道:“小姐好眼力,这匹玫瑰花白毛呢,那可是从遥远的大不列颠来的,全大盛仅此一匹,等小姐做好了衣服,保证京城再没有这花色。”
这时二楼楼梯处,传来一个女声:“我家小姐,昨儿看上的西洋布匹呢?还不拿出来!”
接着是店铺伙计,低低的告罪声,下一刻,一个满头大汗的伙计,掀起紫色绒条锦的门帘,来到香浮耳边耳语了几句,香浮脸色变了变,低头不语。
伙计满脸歉意的笑道:“不知道小姐选好了吗?如没有看中,小的可以把这匹毛呢拿走吗?”
李嬷嬷瞟了谢怡心一眼,发现她手还放在那匹乳白毛呢上,她淡淡说道:“这布匹,我家小姐已经要了。”
那伙计哭丧着脸,连忙道歉退下了。谢怡心回过神来,又有点后悔,她悄悄问李嬷嬷:“这样会不会惹麻烦?”
李嬷嬷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这谢家小姐,在金陵还是比较得意的,但在京城,达官贵人众多,一时间还没学会忍让,也很正常。
再说她也想看看,谢小姐惹了麻烦,君少爷和杨少爷,会护到什么程度,她也好在以后的日子里,尽几分心。
那伙计刚出去没多久,紫绒条锦的门帘又被掀开,“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抢我家小姐的布匹?”一个衣着华贵的丫环,冲进来嚷道。
谢怡心皱皱眉头,不是说京城的女儿家,个个贤良淑德吗?这架势,比周家那个周灵珊还嚣张!
谢怡心不想跟个丫环回嘴,看了安青一眼,安青会意上前半步,脆声道:“你说是你家小姐的,怎么伙计会摆出来?”香浮满面尴尬,缩在角落里。
那丫环先环顾雅间,看坐着两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和一个衣着不俗的小姐,一时有点拿不清主意,矮了一截声音道:“是我家小姐昨儿先看好的。”
安青笑问道:“可了付定金或全部银钱?”
那丫环不自在的没吭声,安青正准备再开口,门帘又被扯开。
一个衣着华丽,满头珠翠的小姐,带着三四个丫环婆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那小姐本来气焰嚣张,可被君非凡和杨昭武的容色所震惊,一下变了脸色,娇羞的说:“我是川陕总督夏都督的女儿,随父亲进京面圣,见过两位公子。”
君非凡和杨昭武没说话,谢怡心觉得好笑,原来是个总督的千金,难怪这么嚣张,看来在川陕一带,肯定无人敢惹。
那夏小姐看她说完,坐着的三个人都没有回话,怕遇上了什么贵人,于是又问道:“不知这位姐姐,和两位公子出自京中何府?也好以后上门拜会。”
谢怡心左瞄右看,杨大哥和君大哥都老神在在,并不言语,只好自己回答道:“我来自金陵,不是京城人士。”
那夏小姐闻言脸色微变,又问:“不知令尊官居几品?”
谢怡心微笑着回答:“家父只是员外郎。”
夏小姐不是很明白,侧过身问一旁的嬷嬷:“员外郎是什么意思?”
嬷嬷满脸不屑的说:“是个五六品的芝麻官!”
夏小姐勃然大怒,上前一拍桌子骂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只是个小官之女,还敢跟我抢布料,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