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命令,你只能选择服从,或者现在离开联盟。”顾阳冷冷的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情况,是让你有所警醒,但从希格鲁有机会朝你下手却并没动手来看,显然你是撞了大运。”
狼刃想起这两日丹田内的变化,和那晚救顾阳时那黑衣人的提点,觉得不是撞了大运,而是由于那个黑衣人为他解惑指点而有所顾忌,拿捏不准那个黑衣长者是一时兴起,还是有心教导,这才没有动手。
想通这一点,狼刃也赞同了顾阳的决定,不再调派任何帮手来坝上,仍不忘提醒顾阳:“既然是这么棘手的人物,那队长还是赶紧回集团来,毕竟这里的安防措施很有保障,尽管有苏伊公爵的话让他们顾忌,但我们不能将希望放在这上面,万一出事……”
不等狼刃说完,顾阳的手机传来其他电话打进来的声音。
“看来有人有急事找尚晓,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小心行事,马上回集团,倒是你,也要注意周围可疑的人物,不要让他们有可乘之机。”顾阳交待完,将手机递给一旁愁眉不展的尚晓。
尚晓接过手机看到是集团总部的座机号,狐疑着:“难道总部还能出什么岔子?”
就算那个希格鲁再厉害,也不能闯进总部去闹事吧?
尚晓这么想着,接通电话,就听那头的人阴冷的笑了一声。
“谁?!”尚晓立即警觉,并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集团内部的人,因为现在集团里没有人会在自己面前发出这种阴冷的笑声。
“尚晓尚主事?”对方疑问出声。
尚晓点头嗯了声,“是我,你是什么人?”
“够警觉,我这一子输得倒不冤。”对方话说得越多,越能暴露出他不是华人的特质,那生硬的语气和音调让尚晓一下子花容失色,面色灰白。
“怎么了?”发觉到尚晓的不对劲,顾阳急忙抢过手机,喝道:“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希格鲁,我一向敬你是个英雄,没想到也不过是个阴损的小人!”
“哟嗬,尚主事与顾盟主果然是情深义重,连办公出差也不忘在一起,你们这叫什么,同甘共苦?早知道你们有情有义,刚才我就该留下来和你们好好玩玩。”希格鲁嚣张的笑道:“可惜现在我要回去了,只能下次有机会再考验考验你们到底有多深情。”
顾阳现在已经没有心情计较希格鲁这拙劣的措词,他只知道自己满腔的怒火压抑不住即将发泄出来,然而不等他叫阵希格鲁,手中的手机被尚晓一把夺走,只见尚晓涨红着脸,毫无形象的粗声吼道:“你个蹩脚的老毛子,想让老娘死过来啊你,输不起躲回家躲到你娘怀里吃奶吗!大言不惭,连华国话都说不清还想考验我们,回炉重造再来一回吧你!”
说完,尚晓一把将手机丢向墙壁,“啪”的一声,手机零件四散而飞,碎得不能再碎,它的寿命到此为止,自然也就无法再通话了。
顾阳一拍脑门,懊恼不已。
尚晓以为他是怪自己没沉住气,赶紧道歉,“盟主,真是对不住,我实在是忍不了他,要是因此受到他的打击报复,相信他也只能冲我来,你别在意……”
尚晓话没说完,就因顾阳两手搭在她肩上,目光炙热地盯着自己而无法讲下去。
“尚晓,”顾阳一眼不错地盯着她,自嘲一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提不起责任吗?”
尚晓摇头,“不,在我眼里,盟主是个男人。”
顾阳笑意更浓,声音却冷得发寒:“那你为什么自作主张去惹怒希格鲁那匹噬血野狼呢?你是认为我刚才快沉不住气,所以故意那么做的吧,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希望你以后做事量力而行。”
说完,顾阳松开手。
尚晓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心里感觉空荡荡的,见顾阳掏出自己的手机要把电话拨回去,急声大喊:“我不是自作主张!我也不是不相你!”
顾阳手一顿,见她认真的模样,倒是好奇起来:“那是为什么?”
“我只是……”尚晓轻轻掩住脸,眼含热泪,哽咽道:“我只是怕你会被杀害。”
从一接听电话的时候,对方身边没有任何杂音,尚晓就得到一个可怕的结论。
集团的安防被攻破的,无论对方是出于震慑的目的,还是仅仅因为计划被发现恼羞成怒,总之集团内部的人恐怕已经遭了毒手。
她可不相信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野狼,在发泄心中的怒火时还会留有余地,更何况对方说他要回国,明显是挑衅完以后留下烂摊子拍拍屁股就走人,这更加证明希格鲁做下的事情很残忍。
在华国这个法制性极高的国家希格鲁都敢一下子杀掉数十人,证明这个人行事根本就无法顾及,而顾阳本来就不敌他,万一受到激怒主动挑战这个希格鲁,那时候是死是残,就是那个苏伊公爵都无法干涉。
所以,她一想到顾阳会遇到危险,就不由自主的抢夺了手机,并把自己多日来积压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了。
顾阳不是傻子,看到尚晓的神色,再听她说的话,马上意识到她的心意,登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瞬间想到了罗兰。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会想到罗兰,但他就是脑海中忽然浮现了罗兰那美丽的脸庞,幽怨的眼神。
他神色一正,将险些吐出的安慰话语艰难地咽回肚子里,伸手摸了摸尚晓的头顶,低声道:“好了,我们先回集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心,我不会主动去挑衅希格鲁,我知道现在我力不及他,所以我会克制住心里的怒火,一旦时机成熟,我会把他抓来,让他亲自向你赔罪道歉。”
抓住希格鲁倒不难,但让那种少了约束已经到达狂妄至极境界的人赔礼道歉是根本不可能的,可现在比起开空头支票把事情推到希格鲁身上,也好过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让尚晓误会自己。
果然,听到顾阳的话,尚晓眼神一黯,原来空荡荡的内心如今堵得生疼。
她幽怨地瞪了眼顾阳,暗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里一样与郭靖有得一拼的男人,如此不解风情,真是难为赵小姐了。
顾阳还不知道尚晓把他当成了不解风情的男人,随手拦了辆车,报上尚高集团的名字,就与尚晓一前一后坐在的士上。
还没到达目的地,准确来说,是刚进尚高集团所处的那条大街时,因希格鲁引发的事件就已经导致了极为明显的严重后果。
顾阳没有下车,就透过车窗看到尚高集团的楼顶上吊着一排尸体。
而车外面的大街上此时已经炸开了窝,有行人惊恐的四处逃窜,也有胆大的拍照,刚要发微博朋友圈,就发现没有任何络支持,所以很快就又被人没收手机,直接删除底片。
有人拒不执行的,干脆将手机或相机拿走,并照市价掏出钱来赔偿。
没过几分钟,公安机关妥善处理了后面的事宜,这时整条大街已被禁令通行。
顾阳一直坐在副驾没有下车,任凭司机将车停在距离警戒街道的不远处,在司机让下车时,直接将身上的一千元掏出来,然后在司机诡异的眼神中,继续如老僧坐定般坐在车上。
他之所以没下车,是由于尚晓没有下车的打算。
顾阳知道她是在自责。
根据周围路人的说法,在十数分钟前听到集团大厦里传来异样的声响,而那排被吊的尸体,却是在数分钟前才吊在那里的。
意思就是,希格鲁是在被尚晓激怒后,才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
他没有让人来暗杀尚晓,更没有对尚晓做出任何身体上的伤害,却对尚晓做出的心理上致命的打击。
尚晓是一个责任感很重的人,而今天在尚高集团内部的人,都是尚晓得意的手下,是她苦心经营多年才培养出来的骨干,不仅有同事之谊,更有兄弟之情,在一个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的女子心中,即使她没有表现出来,任谁也能猜得出,这些日常陪伴她的人,胜过那些连面都未曾见过,连安慰的话都不曾说过的亲人。
而现在,却一个不落的死在希格鲁的手上,而且因为她的原因,死状极惨,死后不得安宁,被人吊挂在高高的楼顶。
“嘭!”
半小时后,一声闷响在后车厢传出。
顾阳看了眼后视镜里脸色惨白着击打窗户的尚晓,不忍地皱了皱眉,却没有制止她。
“嘭!”
又是一声更剧烈的响声,司机面色也有些发白的盯着尚晓的手。
顾阳将手腕上价值十数万的表摘下扔给司机,司机见状,马上好整以暇的重新坐好,目不斜视,只是颤抖着的双手和惊喜的神色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
“嘭!”
“嘭嘭!”
“嘭嘭嘭!”
越来越强烈的撞击声传来,很快尚晓的指节上渗出血来,糊到窗户上,挡住她泪眼朦胧的视线。
“嘭嘭嘭……”
血迹越扩越大,不知击打了多少下之后,“咔”的一声,车窗被砸出一条裂缝,顾阳的心也似那看似坚硬的车窗,随着这条浅浅的裂缝扩散而扩散,最终,一只沾着血的拳头,打入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