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北关,虽然春节缓缓到来,但北方的冬季还未曾过去。大草原一片萧索,三三两两的羊聚集在一起啃食着雪层之下的野草,野草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这群羊度过这几天最艰难的时节。
“有时候还是挺稀罕当初的草原啊。”或许是离大雪山太近,大雪山上的寒风呼啸着扫过大草原,带起一股降温的浪潮。牧羊的汉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缓缓拧开皮囊的塞子,将其中的烈酒倒入口中。“果然,还是这二锅头最有味道。”感受到烈酒下肚,热气升腾,牧羊汉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满意的将酒囊塞子塞好,小心翼翼的又放回了怀中的兜袋里。
半晌,风向改变,自北向南一路横扫过境,如入无人之地。远方的天空中,清晰可见的一片乌云压来。天色,也暗了下来。
嗅了嗅自北而来的寒风,牧羊汉子将双手搓了搓,把冻得通红的鼻子覆盖住。“来了啊,真的难得,这么冷的天还到处跑。”牧羊人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将僵硬了一天的身体活动了一下。看着脚边两条趴着的大黄狗说道,“大黄,二黄,去,把羊群聚拢在一起,准备过夜。”
虽然是两条土狗,但貌似能听懂人话一般,两只大黄狗迈开狗腿,向着远处奔去。
看着两条狗飞奔出去,牧羊汉子将最外层的毛绒大衣一脱,露出里面的羊皮大袄。用大衣一遮挡,便寻得了一处空隙,又从怀里拿出一杆老式烟斗,在这片空隙,点起火来。
“吧嗒,吧嗒”狠狠的吸了两口,牧羊汉子的脸上浮现出一坨红晕。单腿支地,另一条腿抬起,将烟斗放在鞋底磕了磕。缓步走向前方的北关关卡。
北关之外,黑夜之中,一百多道漆黑的身影向北关缓缓摸来。
“欧米茄,米兰,这次轮到你们两个小队负责侦查。”黑夜中,六个小队互相打着手势交流。
“明白。”
“收到。”
两个小队的队长各自领着自己的小队向北关城门摸去。
“这就是一个土堆成的城墙旧址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别说认了,连蚂蚁都没有几只。”一个小队成员吐了口吐沫,毫不在乎的踢开了北关的大门。
“那是,羊群?”旁边,他的一个同伴向关卡的另一边望去。
“看来今晚可以吃烤羊腿了。哈哈哈。”几个金毛大汉大笑着向另一边走去。
“你们,要打我的羊的主意?”一声亚洲话突然响起,惊的几个欧洲大汉跳了起来。
“这有个人诶。快把亨利找来,他是我们队唯一会说亚洲话的人。”其中一个看似小组组长的人快速的对走在最后的欧洲人说了一句。便大步朝面前的东亚人走来。“嘿嘿。既然让你看到了,就来陪陪我们吧。”
“组长,看样子,那群羊就是眼前这个东亚人的。你看他的装扮,”离得最近的一个欧洲人捏着鼻子。“一股那种难闻的味道。错不了,我听说过,牧羊人就是这样的。”
突然看到眼前冒出这么多外国面孔,牧羊人好似被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你好,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我想知道这附近除了你还有别的牧羊人在活动么。”亨利小心翼翼的问道。“别害怕,我们只是对当地的文化感到好奇。”
“你们。。。还有多少人?”发现有人可以交流,呆了许久的牧羊人开口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亨利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你到底叫什么。”
“看来还是有的,”牧羊人抽了抽鼻子,“这么浓烈的味道,你们肯定不只是眼前的你们这帮莺国人,我还闻到了某些国家人特有的味道。还真是不舒服啊。”牧羊人指了指自己,“至于你问我么,我是君山的牧羊人,不过他们大都叫我土狗,因为我经常带着两条土黄色的大狗。”
“不对劲,”亨利明显的感到眼前的人有问题。转过头来大声吼道“全员戒备!”
猛然间,整个北关仿佛崩塌了一样,四周不断有泥土夹杂着石头落下。地面上的土地也在下陷。两个雇佣兵小队急忙分成两拨,靠外面的向着外面跑去,靠里的向着眼前的牧羊人跑去,企图穿过牧羊人抵达北关的另一端。
“我家住在大青山上,旁边就是横贯亚洲北部的君山山脉。”牧羊人一字一句的讲到,就让大地与青山埋葬你们吧。‘三级异能:大地的咏唱:可以控制沙土的流向。’
“怎么回事?”留在后面的四个小队听到前面的北关中有声音响起。“之前不是都说一切正常么。”
几个小队长凑在一起商量,“派个人去看看。”
“等等,有人来了。”
一只胳膊无力的垂下,一个米兰小队的成员快速跑了过来。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小队长急忙拦住他问道。
“北关,那座关卡,突然塌了,埋进去不少人。”
“怎么回事,是不是里面有埋伏,被人用炸药炸开的?”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塌了。”
“塌了。。。走,去看看。”
剩下的四个小队结伴向前走去。
“这就是你所说的塌了?”走在最前面的法外籍军团雇佣兵小队长拉着刚才受伤的米兰队员问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提莫叫塌了?”沿着小队长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的北关一如既往的屹立在东亚北方的边境线上。
“不。。不。。。不可能的。”虽然经过了紧急处理,但一只手仍然动不了的米兰队员用唯一可以动的那只手的衣袖擦了擦眼睛。“我刚刚跑出来的时候可是看过的,这里全塌了的。”
“狗屎,见鬼了。”小队长狠狠的跺了几脚大地,他知道眼前的米兰队员没有胆子,也没有理由欺骗他。“你们几个小队,跟着我们一起,这次全部进去,记得注意周围的环境,注意墙面有无破损。”
“好的。”其余几个小队队长也表示同意。
北关内侧出口,亨利倒在地上,他整个下半身都埋在土里,眼中还带着深深的惊恐和不可置信。仿佛生前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你。。你到底是谁,我才不信你只是一个牧羊人。”亨利有限的人生的最后一个问题,在他死后给出了答案。
“君山土狗,屠君北。”又将烟斗在墙边磕了磕,牧羊人拿着大烟斗向着关外走去,“果然,还是御敌于国门之外比较好啊。这样的话,也可以省点力气,而且。估摸着也能快一些时间吧。”
八十年前,屠家老爷子听闻北方沦陷,一病不起,去世之前把自己还未成年的二儿子叫到身前,
“屠二蛋啊,你爹我没有什么文化,但这辈子就记住这么一句诗,你可一定要记得啊。”
满眼泪珠的屠尓丹跪在屠老爷子面前,“父亲,你说吧,我一定会完成你的遗愿。”
“记住这句话就行,待有一日,‘王师北定君山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记住了么。”
“记住了。”
“记住就。。。。”
“父亲!!!!”
“爹,大家都上学了,老师要个名字,我有没有啊。”
“呵呵,二狗,你也这么大了。要上学了啊。让爹想想,北定君山,北定君山,屠君北。你的名字,记住了,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守住这里,守住你的名字。”
“嗯,屠君北。我的名字。我要守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