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清明的一场雨,天气渐渐的变热了。我们的穿着渐渐的少了起来。在这个时候,我颇为跳级上中学的事情自豪。十三四岁的孩子虽然依然是孩子,不过比起小学里那一个个水桶来,的确有天堂地狱的区别了。不过天气虽然热了,我却依然保持着长衣长裤的穿着。这习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养下的,意外的是太子竟然也是一样。
我跟太子两人坐在教学楼前的花坛边上无聊,他指着身边越来越多的短裤凉鞋说:“看人家的童年多青春活泼。”
我有点不明白:“青春活泼?”
“大热天都穿长衣长裤的,是人长大了的表现。”太子小声的解释。
“长衣长裤跟长大了有什么联系?总不能说衣服长了,人的口齿也跟着长吧。”
太子摆着认真的口气说:“人学会用衣服把自己包起来,就是失去童真,学会不信任的外在表现了。你看,穿着短裤凉鞋的,不都是孩子的多吗?有多少‘成功人士’是这么出门的?”
我笑了:“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
他难得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些天真的孩子们在十年,二十年后谁还能保留这份童真。现实真是无情啊!”
我的窃笑变成了大笑:“你别逗我了。保持十年那就不叫童真了,那叫傻子。”
“再笑我揍你。难得文艺这么一回,都给你小子破坏了。”太子带点愤愤的说。
“文艺?原来你身上也长了雅骨。不陪你了,我粗俗粗俗去。”我站起身拍拍衣服说。
太子愕然:“做什么去?”
“坐够了。下节体育课似乎是跳高,我找老师问问看要不要先准备器材。”
太子一跃而起,边跟来边说:“你似乎经常做这事是吧?这回怎也要跟去看一回到底是有什么好处。”
“老子革命觉悟高!”我理所当然的说。
“看你不是短命像啊,今天怎么鬼话连篇的?”太子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你属于那种即使革命了,推dao资本主义大厦的时候也不忘抽两块砖的角色。那么积极做一件事,没好处才怪。”
“或许,我是因为知道了你有这想法才装那么个样子,引你去笨一回而已。”
太子踌蹉道:“你该不会那么损人不利己吧?不过难说,怎么的就越看越像了。”
学校的体育器材室分几个部分。金贵的就放到那窗明几净的体育教室去,其他的让学生摸爬滚打摔的就放在楼梯下边的杂物室里。练习跳高用的器材,也就是几块破垫子加几条竹竿子了。自然是放楼梯下边的。教体育的黄老师看到我再次的自告奋勇找上门去,自然的也就乐呵呵的把钥匙交给我,让我去准备了。
太子跟我去到地方,东张西望了一会,立刻恍然大悟了:“妈的,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想不到还真是只乌鸦。乌鸦也就罢了,还是会换毛的雪鸦。这里的地理环境真适合让人抬头远眺。难怪你每次都那么磨蹭。”
“好了,少待外头抬头了。怎么的也得多拿点东西出去再装样子检查检查。就你现在那嘴脸,人家要多少有那么点警觉心那也该喊抓狼了。”
太子不情不愿的接住我丢出去的一张垫子:“就你小子爱装。你他妈的也不是官啊,怎就那么多的官面文章?”
手里不停的又给他丢了一张:“说到官,你似乎上星期没回省城看你家老爷子吧。”
“回去做什么?看他到处跟人打官腔的样子就憋闷。”太子不爽的说,“做的人没几个真心诚意,听的人大都当春风抚面,过耳就忘。偏偏人都还一个比一个的乐在其中。有那么多工夫做这种无用的表面文章,索性多干点别的不好?”
“你这叫偏见?”
太子停下动作,带点疑惑的看我:“偏见,什么偏见?你打算为这个做辩护吗?”
“有所破就必须要有所立,你说不喜欢这样,那你认为如何才是好的呢?”
“我比较喜欢欧美那一种政治形式吧,虽然有点吵闹得厉害,不过没那么憋气。”
“其实说白了,你也只是认为这种太极推手很郁闷而已吧。”我不客气的说。
太子耸耸肩:“的确,我虽然很想说什么民主的来高尚一下。不过这个连我都骗不过去,就不用再拿来骗人了。”
“可光为这就跟你老头子闹别扭?怎么都不像你的作风。看来你是拥有童年阴影才是。”
太子丢过来一张小垫子:“你才有见鬼的童年阴影。”
我伸手挡下:“我也打太极啊。怎不见你也闹闹别扭?”
太子没回答,头晃晃开始找新目标。
“行了,少看了。都这种宽松式的南瓜裤有什么看头,跟你说认真的呢。”我不爽的将他注意力再次拉回来。
太子虽然不情愿,可是也不得不认真的回应我:“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最讨厌你这么粘了,要说什么直接说啊。”
我嘿嘿几声:“没什么,只是想你们父子关系和睦点而已。”
“不信,跟你无关的事情你最多提一句。没可能那么执着。你放个屁绝对不会那么有空闲去脱裤子的。”太子明显的不吃这套。
心里暗骂一声,说:“知道归知道,说那么直白你不怕伤感情?”
“别废话了,你这调调就跟我爸他们一个德行。别是跟你爸妈学来的吧。”
“我这回还真的就想你跟你爸关系和睦而已。”我止了调笑说。
太子明显的愕然了:“为什么?”
不经意的挑了下大拇指:“因为你老爷子是个人物。”
我的马屁显然没拍正:“原来你眼里也长了条叫势利的眼神经啊。他又不在这里你拍他马屁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你怎么不想想,你为什么不喜欢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在他面前,你即使有不少看法跟想法明明就是比他的要好,可是最后胜利的都是他。有的时候他还会误解你,指责你?”
太子瞥了我一眼,过了会喃喃的说:“也许……”
“也许这就是宿命了,逃不掉躲不了。也许我们认为对的东西在将来我们也会认为其实是他们对了。不过,对错不是关键。真正郁闷的是他们在最后总会胜利。”我无奈的说。
太子没说话,只盯着我来看。我顿了顿接着说:“想你跟你家老头子搞好关系呢,主要是日后我们要玩点别的什么要帮忙的话也方便说的出口。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个不小的官啊。一个乖儿子的要求怎么也比一个叛逆的儿子的要求容易得到满足吧。”
“那要怎么做?”
“怎么做你问我做什么,你自己自然知道怎么做。只是你一直不想而已。”
丢下这么一句话,我拿着几根竿子自顾自的离开了。儿子面前,第一座山永远都是老子。而这山却是大家最难征服的一座。想在父亲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想要父亲肯定最真实的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儿子都会有过。不过,自己想要的,未必就是父亲想自己要的。这样的别扭出现后,想要抚平却是不容易的。求同存异历来是走向和平的最迅捷道路。不过在父子间却鲜有能走上这条路上的。父亲不想放过儿子的任何一个缺点,儿子也无心去欺骗老爹什么。学会用谎言与欺瞒去构筑起和平,那儿子也都该走到为人父那一步了。我知道什么是该让父母看到的,什么是该自己偷偷做的。这样的儿子多少有点跟孝顺挨不上边啊,不过想想,自己的三十岁生日也大早过了,苦笑一下也就算了。太子会怎么做完全不用去多想,我能做到的事情他一定也不会有问题的。只是想不想去做而已。不过,今天似乎刀疤没过来找我们,有点希奇。
晚上没有回家,直接就跑在学校里的宿舍去了。学生宿舍一向不是什么舒服的所在,简陋与脏乱是我对其的一贯印象。不过学生宿舍差却不代表教师宿舍也会那么差。我们虽然是学生,可是住的却是教师宿舍。虽然一样大小的砖瓦房,不过布局却不一样,住的人也不会多的难以忍受。太子家在省城。来这读书一方面说是想自立,另一方面似乎是他跟别人打过一架。他父亲也就索性同意了他的要求,拜托官场上的朋友照顾照顾儿子。不过太子并不想住在父亲的朋友那,所以索性就让人家出面在学校给自己谋了间教师宿舍了。有地方住,我索性也就搬了去。有厨房摆着,平时我也会做做饭什么的。不想做的时候就带太子回外公家去吃,反正也是饭店。这饭太子吃的也很安稳,我做他吃一点不含糊。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能着多劳,想我做也成。你吃几顿焦饭拌碳那么就能培养个一流厨师了。反正我学东西也快。让我给你打下手,下辈子吧。”我踹了他一脚,没踹着。
我回去着手准备晚饭。平时我也不会太勤奋,抄两个菜也就成了。太子倒也不挑。我做饭的时候他就半趴床上玩游戏。这里的东西大都是我带来的,游戏自然也是我的。太子玩的跟刀疤不一样,他喜欢RPG多过动作跟射击,因为他看的懂剧情。
“这最终幻想4你去哪弄的?”太子边玩边问。
这房子虽然五脏很全,可是却也只有一房。什么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的除了卫生间为了洗澡方便有半堵墙外也就一眼通观了。四十平米上下的地方他说话我听得自然很清楚。
“让我老爹托人在香港那边带的。”我随口回答,“所以这里新游戏有卡带,老游戏大都是磁碟。”
“你这里RPG类的东西不少啊。你似乎也看的明白日文。”
他随口问我也随口答:“嗯,日文学了好几年了。”
“你学日语做什么?”
“看漫画,玩游戏。”
“真实在。听说你爷爷当年抗日的,是不?”
“对,怎么了?”
太子手柄一丢:“你看日本漫画,玩日本游戏还学日本话你爷爷不生气?”
提到爷爷我心里微微黯然,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不会,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会原谅我的。”
“你肯定?”
“当年他也抢过人家的三八大盖,日本罐头。不是我瞎说,当年摸炮楼他老人家也能扯几句‘阔你鸡娃’呢。我今天玩鬼子游戏看鬼子漫画他生什么气?人家有好东西咱们就该承认,承认了就虚心学习。改明儿咱们学了来,才能拿自己的好东西去嘲笑别人。”
“你他妈的歪理真多。”太子骂了句粗话,“不过我喜欢。可是万一学不来怎么办?”
“那就抢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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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送刘振邦与周行文对话录若干
晚上,两人出去吃饭。
刘振邦:我似乎很久没更新外传了。
周行文:你还知道啊?读者以为你得尿道癌死了……
刘振邦:大过年的,咱说点别的好不好……
周行文:好,那就去更新外传。
刘振邦:成……
过了一会……
刘振邦:你,你手下还没有考虑婚嫁的女主角有几个……
周行文:很多——你问这个干吗?
刘振邦:嘿嘿嘿,我想给小李找个合适的姑娘,比如让他在北京搞房地产认识一个姓鲁的姑娘……
周行文:啥?你说啥?别做梦了……
刘振邦:要不鲁倩也行。
周行文:要姑娘自己写去……娘的我这里的还不够用呢!你再说我跟你断交啊,今天这顿饭你请……
刘振邦:好像本来就是我请吧?
周行文:算了,看在你请客的份上,让你主角去北京,认识个女大学生,姓李或者姓胡吧……
刘振邦:…………
周行文:行了,别点了,赶紧吃,晚上给我更新!
刘振邦:……
周行文:你再不吃我都吃光了。
刘振邦不再废话,低头开始吃东西,然后外传第十四章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