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吗?”
费道成有些拿不准地问道。
眼看着快要打仗了,万一她被王成丹收买了呢?
卫大牛想起来叶心盈那又狡猾的双眼,微微地笑了,说道:
“给他吧,若是都打到都尉府来了,那他们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卫大牛真心不想见叶心盈。
费道成哪儿还有看不出来的?
虽然看不出叶心盈多大,长得真是又老又丑,但费道成能感觉出来,叶心盈最大也就二十五六岁。
别说四十,三十应该都没有。
“走吧!”
费道成站了起来,说道:
“天色不早了,咱们过去吧。你也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了。那小子,现在就这样留在身边。咱们要是出不了柳城,养着她们也不过多把米的事,若是果然如了意,出了柳城,那小子可就有大用处呢。别再让那女人惊觉了。”
卫大牛虽然端着一脸方正,心下却是果然并不想动。
但费道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得站了起来,拽了拽衣服,看起来,脸更加的阴沉了。
都尉府里的兵卒,全是费道成手下人。
两个人从议事厅出来,费道成拿了领牌来,给那兵卒。
让他带着人,去卫大牛的屋内,将几个箱子,抬到叶心盈屋里去。
邓玉已经洗了脸,站到了门外。
笑得如初春的花儿一般,就好像先前的哭,是他们的错觉一样。
邓玉笑盈盈地瞅着卫大牛,说道:
“老夫人头天到,我身为晚辈,也应该过去拜见一下。”
兵卒走后,费道成的眼睛在卫大牛和邓玉两人身上,来回的逡巡。
邓玉的心思,没有不知道的。
说过太多次,卫大牛现在已经懒得再说了。
若不是因为夏元让的关系,卫大牛一早便就将邓玉打发了。
背着手,卫大牛淡淡地说道:
“想见就见,随你的便。”
说完,“哼”了一声,打头便就往内院去了。
费道成赶忙跟上,邓玉早就习惯了卫大牛的黑脸,也紧随其后。
叶心盈的院子,南窗开着,窗外下面种着各色的花。
现在虽然是伴晚,但过了白天的闷热,晚上因为没了太阳,凉爽了不少。
人的心情,也比白天时舒坦了不少。
看着那花,也比白天时,感觉变好看了。
叶心盈头上包着块黑布,那是在闷虱子。
身上穿着那身又老又丑的衣服。
往窗台前一坐,隔着窗子,百无聊赖的叶心盈正在看窗下的花。
有吃有喝,不用干活,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叶心盈现在是一脸的餍足。
这样的日子,才是日子。
以前简直就是在苟延残喘。
一抬头,就看到了卫大牛和着费道成两个,慢悠悠踱着四方步进到了院子里。
再往后看,便就瞅着了邓玉。
叶心盈两眼一亮。
女人!卫大牛后面跟着一个女人,还是个美女!
有情况,这绝对有情况。
叶心盈那颗八婆的心,蠢蠢欲动。
孙婆子和着大凤、小芬被叶心盈打发了出去。
而孙婆子,因为担心叶心盈再虐待叶天喜,便就将叶天喜给带了出去。
所以,此时屋内,就叶心盈一个人,正无聊得紧。
卫大牛极为阴狠地瞅了叶心盈一眼,吓得叶心盈那颗八婆的心,立时便就灰飞烟灭了。
“人呢!”
卫大牛见这院子里,竟连一个下人都没有,不由得沉沉地喝了一声。
在屋内,正给叶天喜弄头发的孙婆子,还有大凤出来。
叶天喜自然也就跟着也出来,与卫大牛、费道成招呼道:
“大哥好、费大人好。”
他不认得邓玉,但依然说道:
“美女姐姐好。”
这小嘴甜的!
叶心盈一翻白眼。
邓玉觑着卫大牛的脸色,见卫大牛好像并不介怀叶天喜的出身,于是摸了摸叶天喜的头,笑道:
“真乖。”
说着话,邓玉从随身的香囊袋里,拿了几颗油纸包着的麦芽糖出来,给叶天喜道:
“拿去吃吧。”
叶天喜很高兴地接到手里,并向邓玉道谢。
现在这时候,糖可是稀罕物。
叶天喜以前,也只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吃过糖。
他连包糖的糖纸,可是都摸不着的。
叶天喜拿着糖,高兴地跑到了屋里,举给叶心盈道:
“娘,糖,你也吃。”
叶心盈觉得很窝心,摸了摸叶天喜的头,笑道:
“既然是姐姐给你的,你就留着吃吧。”
叶天喜小心翼翼地,将糖收到了腰间的袋子里,并不舍得吃。
孙婆子一见卫大牛来了,急忙解释道:
“卫将军万福,不是老奴几个不侍候老夫人,实是老夫人将老奴几个给撵了出来。小芬领着两个小丫头,去厨房领饭去了,老奴和着大凤,在给小少爷弄头发呢。”
叶心盈只是讨厌别人在他跟前侍候,怕露馅,却也不是没事干,让别人代她受过的人。
更何况因着丁妈,叶心盈其实还是挺想对底下人好的。
这些个人,虽然也有坏的。
但大多数,却都是热心肠的好人。
身为奴婢,你给她们一点儿笑脸,一个好处,就有记一辈子的。
恨不得为了主人家死了,才能报了当初的恩情。
叶心盈以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没有感触。
可自从宫里往外逃时,她的奶娘陈妈,为了她,毅然决然地站了出去,为了她们而死。
叶心盈一辈子也忘不了。
谁不知道活着,才是最好的?
生活再苦,却也没几个不想活,去寻死的。
所以,见卫大牛沉着个脸子,叶心盈老大不高兴的,隔着窗子说道:
“我说大牛,你没事说她们干什么?这不是她们的错,是我不乐意让她们在边上侍候着,将她们打发出去的。”
就在叶心盈一开口说话,费道成的两只眼睛,便就放到了卫大牛的脸上。
卫大牛一听叶心盈喊他大牛,那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了。
费道成冲着叶心盈一躬身,打揖道:
“晚辈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在这儿住着是否习惯?”
对于费道成的动作,叶心盈非常满意,点了点头道:
“乖,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老身在这儿挺好的。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