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费道成早上提醒过陈圆翠，陈圆翠自然不想留张琬芳，与叶心盈呆在一起。

　　虽然张婉芳并不能从叶心盈嘴里，探听到什么。

　　但陈圆翠要防着张婉芳与叶心盈，来个一回生，两回熟。

　　在圆翠眼里，叶心盈实在是没什么心眼。

　　张婉芳非常自来熟地笑着，上下打量着叶心盈，不由得就夸赞道：

　　“老夫人真的是卫将军的娘吗？依着我看，说是卫将军的姐姐都还嫌大呢。”

　　听心盈“哈哈”一笑，说道：

　　“我有那么老吗？要是也应该是妹妹才对。”

　　屋内的人听了，也跟着都笑了出来，说道：

　　“可不是么，老夫人长得既年轻，又漂亮的。看着真真就快成了，咱们卫将军的妹妹了。”

　　孙平安微笑着。

　　瞅着这帮跟着起七哄，当笑话儿说的人们。

　　却不知道，叶心盈说得却是实话。

　　不过，叶心盈看出陈圆翠，似乎不大乐意她跟张婉芳过多接触。

　　叶心盈面上露出疲惫之色，并动了动身子。

　　孙平安连忙拿了引枕来，给叶心盈靠上。

　　没心眼的赵月娥，立时问道：

　　“姨母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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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心盈想，这败家孩子，谁没眼睛？

　　有些事可以做。

　　却不可以说。

　　本来打算着寻空出去的妇人，脸上都露出尴尬地神色来。

　　这下也不用寻空了，便就纷纷说出去走走。

　　与叶心盈寒暄了两句，便就都出去了。

　　陈圆翠连忙让丫头引着，去了另一个内厅上。

　　可是，张婉芳却没有走。

　　她笑着说道：

　　“老夫人累了？以前我侍候过祖母。平日里给祖母按摩，祖母总夸我手艺好呢。要是老夫人不嫌弃，我倒是可以给老夫人按一按。这还一整天呢，舒舒筋骨。”

　　陈圆翠微不可见地一挑眉。

　　叶心盈笑道：

　　“真是个乖孩子。今天你是客，等改日的吧，改日我老婆子让人去请你来，给我按摩下筋骨。今儿人多热闹，正是好玩的年纪，就别拘在我这儿了，怪没意思的，去前边玩吧。”

　　陈圆翠上前一挎张婉芳的胳膊，笑道：

　　“你这丫头忒没良心，往常你来了，都是来寻我说话。这老夫人来了，便就眼里没我了？”

　　张婉芳笑道：

　　“老夫人不是才见面吗？我怎么就眼里没你了？嫂子净冤枉我。难为我给珠儿做了个七巧板。算了，不送了。”

　　陈圆翠听说，并不着急，拿张婉芳打趣道：

　　“不送就不送，难不成你要留着给自己的孩子玩？”

　　张婉芳立时怒道：

　　“嫂子这说得是什么话，人家可还没订亲呢。嫂子这样说，我将来没人上门提亲，老到家里，嫂子负责。”

　　陈圆翠笑道：

　　“负责就负责，大不了来我家里，给我当妹妹。”

　　张婉芳便就假意地要捶陈圆翠。

　　她俩个在哪儿说话，叶心盈一直未搭言。

　　陈圆翠笑着对叶心盈道：

　　“老夫人休息会儿，待了一上午的客也累了，一会就午饭了。我们就先出去了。”

　　叶心盈笑着点了点头。

　　张婉芳没法子，虽然心下不大乐意，但也只得跟着陈圆翠出去。

　　临出去时，张婉芳却又深看了叶心盈一眼。

　　可惜叶心盈没有瞅她。

　　似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从屋里出来，张婉芳状似无心地，小声问道：

　　“陈嫂子，不是我说，怎么就能确定，这位老夫人是真的？不是说卫将军小时候，也没见过吗？”

　　之前叶心盈没来，张婉芳就曾向陈圆翠打听过，关于卫大牛母亲的事。

　　只不过陈圆翠就是不说。

　　现在又问，陈圆翠仍是不说，笑道：

　　“我也不大清楚，是卫将军自己认下的。等我知道时，就已经认完了。”

　　张婉芳笑了，便就说起了费珠。

　　这个陈圆翠话就多了起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招待内客的厅上走。

　　待陈圆翠和着张婉芳出去之后，叶心盈瞅着穿得漂漂亮亮，却拘在她身边的赵月娥，还有孙平安说道：

　　“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会儿。你俩个也出去玩吧，午饭也不用过来了，有大凤小芬她们侍候我，你们不用担心我。”

　　一听能出去，赵月娥早就已经做不住了。

　　自然是开心。

　　孙平安虽然稳重，也到底才十几岁。

　　也想去前边瞅瞅。

　　花园子里，请了排忧、唱戏、杂耍艺人，听说很热闹。

　　待赵月娥和着孙平安出去，叶心盈坐在床上，却笑了。

　　她又将孙婆子和着大凤、小芬也支了出去。

　　如果张婉芳有问题的话……

　　叶心盈觉得，张婉芳肯定会趁着陈圆翠忙，偷偷地溜会来寻她的。

　　至于目的……

　　叶心盈也只得耐心地等着。

　　对于没安好心的人，叶心盈很乐意搭好台子，等着她上来。

　　然后……

　　叶心盈勾了勾嘴角。

　　自然是将梯子撤走，让他在台子上呆着吧。

　　内室里很安静，叶心盈百无聊赖地在哪儿扯线绳玩。

　　果然，张婉芳没有让叶心盈失望。

　　张婉芳进来时，根本就不像是偷摸过来的。

　　倒像是叶心盈请来的似的。

　　在门外面，张婉芳笑道：

　　“老夫人休息了吗？怎么院子里没人？”

　　叶心盈将绣线放下，笑道：

　　“快进来，谁来了？我正没意思呢。丫头婆子肯定是看我这儿没人，不知道上哪儿偷懒去了。”

　　张婉芳进到屋里，笑道：

　　“我就猜老夫人自己呆着没意思，才过来的。老夫人可别怪晚辈唐突。”

　　进到屋里，张婉芳便就自来熟的，依着叶心盈坐到了床沿边上。

　　叶心盈笑道：

　　“我还当谁，原来是张姑娘。”

　　张婉芳道：

　　“老夫人还记得我？刚一屋的人，今儿老夫人来回见人，我还当老夫人转个头，便就将我给忘了呢。”

　　叶心盈笑道：

　　“忘谁也忘不了张姑娘，张姑娘长得这么美，就今天我见的小姑娘，数张姑娘最美了。”

　　张婉芳趁机说道：

　　“老夫人一口一个姑娘，多见外？不若喊我一声婉芳可否？”

　　叶心盈从善如流，喊了声：

　　“婉芳。”

　　张婉芳便就“咯咯”地笑了。

　　两个人客气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