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乐家诚心投奔而来,投桃报李,乐老夫人也不能慢待了,见叶心盈问好,连声说:
“不敢不敢,敢问姑娘是卫将军表妹?”
叶心盈自然告诉乐老夫人,赵月娥是,而她是卫封未婚妻。
乐老夫人便就介绍了下乐家女眷,大家相互问好,叶心盈往内院让:
“咱们别站在这儿啊,老夫人快里面请,咱们厅上说话。”
“好好!”乐老夫人瞅叶心盈落落大方,说话声色清亮,既懂分寸,又不畏缩,长得也是如花似玉,半分都没怀疑叶心盈的话。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进到花厅,分宾主落座,相互叙了些寒温。
叶心盈早就打算好,她带着叶添喜离开柳城后,去北漠,而原因很简单,北漠与大周中间,隔了个南漠。
便就是北漠王有什么想法,也要先收复了南漠之后。知道她与叶添喜的身份之后,更是会好好照顾她们姐俩个。
因此,叶心盈有意讨好乐老夫人,拐弯抹角地打听北漠王为人,还有风土人情。
而这也正是乐老夫人了解的,因此,两人虽差着年纪,倒也谈得十分投机,几乎要成了忘年之交。
气氛正融洽之时,秋红在门外,小声地将侍候的庆嫂喊走,叶心盈觉得奇怪,微皱了下眉。
乐老夫人正说:“若说起大漠风光,老妇便就是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叶心盈压下心口的不安,一心二用地附和乐老夫人:
“听老夫人这一说,我也有几分的向往了,若是有机会的话,希望能亲眼领略下,老夫人口中的无限风光。”
乐老夫人听得十分的受用,应和说:
“有机会、有机会,卫将军是如此英雄,等明儿得了天下,叶姑娘想去哪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叶心盈起身,与乐老夫人告罪:“听老夫人说话,不查喝多了茶水,我欲出去走走,还请老夫人原谅我失礼之罪。”
乐老夫人自不会说什么,叶心盈出去,便就见庆嫂与秋红正小声说着什么,她过去冷声问:
“是不是添喜出什么事了?”
她虽让叶添喜看着,乐家是否有小孩子,可这么半天,却不见来厅上,叶心盈早就隐隐担心着呢。
算算日子,若是孙忠那个老太监,打从云城飞鸽传书于承祖,于承祖派人来柳城,即使不快马加鞭,也并不多到了。
庆嫂和秋红说话太过认真,被叶心盈吓了一跳,庆嫂眼神有些闪躲:“叶姑娘怎么出来了?”
叶心盈一见这模样,便就更加笃定,沉声问:“添喜怎么了?”
庆嫂一面示意秋红离开,一面笑着说:“能有什么事?夏将军、赵将军都在呢。叶姑娘快回去吧,别让乐家女眷久等了。”
叶心盈二话不说,一把将秋红扯住了问:“你快说,出什么事了?”
秋红毕竟是小孩子,期期艾艾说:
“乐家跟进来的人里,有坏人,想要绑走小公子,被人堵住了之后,正拿刀架小公子脖子上,威胁两位将军呢。”
所以秋红才跟到花厅上,想要告诉叶心盈,被庆嫂给拦住了。
叶心盈便就觉得,她耳边响起一声炸雷,她在这些天里,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就怕这个,才管着叶添喜,连门都不让他出。
叶心盈在心底,无声地告诉自己,她要冷静。乐家众人进都尉府,是否带有诚意,叶心盈还是能看清楚的。
不是乐家故意为之,那就是被人钻了空子。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叶心盈稳住心神,吩咐庆嫂:“你进去跟着月娥一起待客,稳住乐家众女眷,我去前院看看。”
庆嫂从没见过叶心盈如此神色,一时竟被镇住了。
叶心盈让秋红给她带路,一过到外院,明显兵士见多,一个个手抚着腰间胯刀,神色肃穆。
在都尉府内大门口处,兵丁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叶心盈虽看不见里面,但也能猜着,那中间被围着的,定是叶添喜和劫持者。
“你们再不闪开,我就杀了他!”一个阴狠男声冲进叶心盈耳里。
赵飞城正堵住大门,神色冷俊地说:“你只要放了小公子,我们就放你们离开。”
叶心盈拨开兵丁进到圈里,便就见挟持叶添喜之人,是个瘸子,很明显左右腿不一般长。
而乐家男人一字排开,均都站在了赵飞城身后,脸色个个黑如锅底。他们诚心而来,跟着他们进来的家丁,竟干出这事。
要是有可能,乐家男人此时恨不得,将挟持叶添喜的两个人,千刀万剐。
这两个人,本不是他们从漠北带过来的,而是在半路上,无意中从劫匪手中解救来的。
他们本来也警惕,但这两人均带残疾,一个腿脚不好,一个一只胳膊,而乐家人从漠北过来,也没带多少家丁,想着让他们赶个车什么,便就收留了下来。
没想到第一回出门,竟就出了这事!乐家众人的脸,均都挂不住劲。
叶添喜看着叶心盈进来,喊了声:“姐……”
还没等再说出别的话,叶添喜感觉脖子上一凉,腿不好的人恶狠狠威胁说:“再乱动,老子就杀了你。”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叶心盈眯了眯眼睛:“你们是于承祖的人?”
少只胳膊的男人,想都没想,便就否认说:“不是!”
倒是乐家众人,还有夏元让赵飞城两,听叶心盈话愣住了。凌上郡与柳城隔着千山万水,于承祖完全没理由难为柳城。
叶心盈无视他们的否认,沉着脸说:“既然不是,那你俩杀了他好了。”
“姐?”叶添喜显然也没想到,叶心盈会如此地说,一脸受伤地看着叶心盈。
叶心盈能怎么办?她也是为了救下叶添喜,也只能狠下心,装做看不见,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十分无情地说:
“我是谁,想来你们还不知道吧?我是卫将军的未婚妻,既然卫将军人不在柳城,自然由我说了算。”
少只胳膊地男人冷笑:“你别唬我们,当我们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