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盈已经从床上起来,就是头发有点儿乱,忙忙地抿了出来迎蒋夫人:“不知大夫人亲来,出来迎晚了,还请大夫人见谅,快里面请。”
完又孙平安:“快去找掌柜的要好茶来,再让婆子上街上,买点儿果子点心来。往日我使唤她们,也不肯听,今儿来了贵客,可得动动了吧?”
蒋夫人静默着听着,却未置一词,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里屋。
随叶心盈走进外厅坐下,蒋夫人笑容可掬地与叶心盈:“老夫人不必忙碌,劳累了老夫人,反倒是我的罪过。”
叶心盈定然要谦逊地上两句,卫封坐到叶心盈下手做陪,三人寒暄几句过后,蒋夫人便就喊陈妈,让将东西拿来,连声地道歉。
蒋夫人见这位卫老夫人迎接她时,也是极为热情,还有些后悔亲自来,掉了身份。
却没想到,叶心盈笑得灿烂,收礼时,也不见手软,可一听蒋夫人这个,脸子一沉,冷笑一声,:
“刚我还在与我儿生气,我知你们都瞧不起我,无非是他没本事。我虽奴仆出身,却也是打京上来的。大家子什么样,也是见过的。
便就是碰见个失礼的,也都是替人遮掩,再不济,拿言语挤兑几句,没有这样明着当人傻子的。
先不周四姑娘如何就会掉进水里,那个四十多岁,相貌丑恶的男仆,可是打哪里来的?等在那里意欲何为……”
先在周府时,孙平安只跟卫封,只当是周家姑娘互相使绊子,此时听叶心盈提起年纪,再一融会贯通,卫封“啪”一声,猛地拍桌子:
“欺人太甚!”这明显的,是想坏他娘名声!不对,他都被气糊涂了,是坏叶心盈名声。
卫封一拍桌子,给蒋夫人吓了一跳,忙要话,卫封却已经起身,背起手来撵人:“蒋夫人无需多言,就回去吧。”
蒋夫人连忙解释:“还请卫将军听我一言,都是家门不幸,孩子们淘气所至,老夫人是我府贵客,老爷又十分的重视将军,我们便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卫老夫人不敬。”
卫封不好与妇人多言,只是冷言:“平安,送客。”
话都到这份上,蒋夫人也只得带着不甘离开,其实心理,还颇羡慕叶心盈的。她自己亲生的两儿子,为了前程未来,在周兴面前,半个不字也不敢。
房里只剩叶心盈与卫封两,叶心盈刚想揶揄两句,卫封瞪着她:“你傻吗?一瞎闹,这事怎么不与我清楚?”
叶心盈却不以为然地:“我又没吃亏,有什么好的?”再她就是与他了,他能怎么办?还当真回柳城?
可给卫封气得,指着叶心盈半,她:“老实在房里呆着,别出去!”没什么事,他可以拿回柳城,吓唬下周兴,让他们来认错。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竟都欺负到他娘头上来了,“啊呸”卫封暗啐了自己一口。他在想什么?卫封一时自己也凌乱了下,不知道这账该怎么算。
但不管怎么算,这事都不能就这么算了。卫封怒气冲冲地从房里出来,让孙福庆看好这里,点了两侍卫,直奔太守府去了。
周兴正在于夫人哪儿话,于夫人少不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周兴。
再,这事本就是周兴引起的,周乔也算得上是为父分忧了,谁能想,周丽质从中插上一手,事情便就成了这样?
虽这事周乔吃亏,可周兴多少也还庆幸,若掉进去的是卫老夫人,但凡卫封有半分血性,也要与他成仇。
周庄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倒吓了周兴于夫人一跳,周兴才要出言呵斥他,周庄已经急:“老爷,快过前厅上去吧,卫将军一脸怒容地来了,正等着见老爷呢。”
于夫人就:“要依着我,卫老夫人定是与卫将军什么了,那老婆子看着粗俗,精明着呢。”还不是你那五女儿闹的。
周兴边往外走边问周庄:“卫将军有没有什么?”
周庄摇头,步跟在周兴身后,将卫封来时的情形,细细与周兴了。周兴心不由得往下沉,心里暗骂周丽质坏他事。
但好歹也是他女儿,心理就思量着,怎么样才能保住周丽质。
主仆二人一路往南厅走,没等进到南厅房门,周兴便就“哈哈”大笑起来:“卫将军去而复反,可是觉得来我府做客,没能吃上饭亏了?”
卫封在南厅客座上,四平八稳地坐着,已经憋足劲,若周兴护着周丽质,他就是拼着他的柳城不要,投到都上郡,也要为叶心盈报这个仇。
一想到叶心盈要掉水里,被那男人救出来,卫封直恨不得,立时就杀了周丽质。
因此上,即使听着周兴话,也没起身去迎他,仍是不动如山地坐着,神色淡漠地瞅着周兴打门上进来,声音极冰冷地:
“周五姑娘,周太守的女儿,但辱母之仇却不共戴。”你们能做出这样的事,也就是没将我放在眼里,当我卫封的柳城是摆设不成?
周兴没想到卫封与他直接翻脸,顿了下,便就拱手冲着卫封一躬,:“老夫人教女无方,至使卫老夫人受惊,还请卫将军见谅。”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完了?卫封猛地站起身来,将桌上茶杯摔到地上,冷笑:“周太守可别欺人太甚!”你tm女儿都害到叶心盈头上了,一句教女无方就能完聊?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周兴看卫封怒气,深知解释是解释不听的,略一沉吟,:
“还请贤侄暂息雷霆之怒。今日之事,的确是女丽质冒失做下,我也不为她开脱。所幸未铸成大错……”
那还等着做成了?卫封那张脸,黑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周兴却赶在卫封之前,抢先:
“还请贤侄稍安勿躁,先听老夫把话完,若有不妥,贤侄再指出来,也不为迟。”
看这老狐狸能出什么好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