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言忽又目光一紧,“那为什么小姐之前还要杀公子?”
荆不夜眉头微拧,傅青竹却一派淡然道,“你没见过的事很多,听过的总不少吧,这世上情人相杀爱人反目的事你没听过吗?”
“可是公子和小姐你原本是师徒亲人,如今又成了夫妻,都如此亲近了,为何小姐还要杀公子?你们是不是骗我的?可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对啊,我们为什么要骗你?骗你有什么好处吗?所以我们根本没骗你!”傅青竹有些不耐了,“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地先养伤?”
“我只是觉得真的很奇怪啊!”江雅言小小声地说到,“好像我睡了一觉,天都变了一样!
“是不是要证明给你看了你就能安心了?”
“怎么证明?”江雅言一脸很期待的样子。
傅青竹撇头看荆不夜,招了下手,“你过来!”
荆不夜带着些狐疑靠近,傅青竹猝然站了起来,抓住荆不夜的衣襟一带,仰头微踮脚重重地吻了上去。
荆不夜微讶,江雅言见状惊得抽了一口气。一吻过后,傅青竹松手退开,瞥向江雅言。
“真……真是真的?”江雅言结结巴巴道。
“你如果还不信,难道是要我和他现在行房给你看吗?”
荆不夜听了不禁脸上微烫,傅青竹自己却一副无关人一样。
“不用!”江雅言回得也非常快,很用力摇头,“不用、不用……”连连念叨了好几回。
“你安安心心地养伤,在你好起来之前我会和他很平和地相处,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傅青竹耐心地向她保证。
“好!”江雅言再度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荆不夜安下心再看了傅青竹一眼,忽而想起地上被打翻的粥碗需要收拾,同时想起另外重要的事,“青儿,已经一天了,现在都入夜了,你看江姑姑是不是先吃点东西饱腹?”
“哦,我是有点饿了。”江雅言积极地说到。
“那我这就去拿!”
傅青竹点了点头,荆不夜这才很快去了。
“小姐——”
“你先好好养着,有些事以后你慢慢会知道的。”
江雅言只得再闷住了。
荆不夜很快端了两碗热粥过来,先一碗递给傅青竹,傅青竹接了打算先喂江雅言,但荆不夜阻拦了。
“我来喂江姑姑你先自己吃吧!”
江雅言一听急了,“公子喂我?这怎么成!”
“怎么不成了?”傅青竹冷瞪了江雅言一眼道,“你把他养大了,如今是轮到他回报的时候了,不该他该谁?”
“江姑姑,若我不成,莫非你是要师傅来喂吗?”荆不夜笑道。
“那当然更不行!”江雅言权衡之下立刻妥协了,“那就劳烦公子了!”
“哪有什么劳烦?我小时候不是江姑姑喂过来的吗?”
“那时候你那么小,现在都这么大了!”江雅言不无欣慰,“转眼都娶妻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妻子!”
荆不夜却掩不住欣喜,“是啊,我很幸运,能有这么漂亮的妻子!”荆不夜看了傅青竹一眼,见她脸色有些难看,欣喜减了几分,“青儿你快些吃吧!”
傅青竹没回声,但低头开始吃了……
荆不夜这边先暂放了会儿碗,将江雅言扶坐起来垫好靠背之后再端起碗一匙一匙小心地喂她……
饭后,荆不夜收走了碗筷,再才又拿了扫帚抹布来处理之前被打倒翻的粥和碎了的碗……
看着荆不夜忙着,傅青竹面上没表露任何情绪,江雅言满眼满脸都是心疼。
江雅言实在忍不住关切,“公子,你用过饭了吗?”
“江姑姑不用担心我,我收拾完就去!”荆不夜边忙边回道。
“那你可别忘了!”
“不会忘的,江姑姑放心!”
傅青竹看向江雅言,“你好好歇着吧!你能好好养好伤对他就是最好的了!”
“青儿说得对,江姑姑你若能好好安养便是让不夜最开心不过的事了!”
江雅言看着两人,忽而噗嗤一笑,“看小姐和公子你们这一唱一和的,我都要不怀疑你们成亲的事了!”
“谁和他一唱一和了?”傅青竹瞪眼道。
“江姑姑不用怀疑,我和青儿确实成亲了!”荆不夜说完,埋头继续忙,忽然又想起一回事,便抬头又道,“不过,青儿说我和她无媒无聘,当时成亲确实匆忙仓促,委屈了青儿。江姑姑,我想请你做我和青儿的媒人,你看如何?”
傅青竹气得瞪荆不夜,但荆不夜完全无所觉般不以为然。
“真的可以吗?”江雅言一副兴意盎然的模样,“我可以吗?”江雅言望向傅青竹。
傅青竹强迫自己恢复成平常的模样,语气平淡道,“你没什么不可以!”傅青竹说完又怨恼地朝着荆不夜看去,“无媒你是解决了,但你也没聘啊!”他身上吃穿都是她的,她不信他拿得出聘礼。
傅青竹以为这个问题足够难住荆不夜,但荆不夜并不显得难办的样子,“青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补上聘礼的!”
“聘礼吗?”江雅言欢喜道,“我有啊!”
傅青竹心里窝着气,江雅言和荆不夜这完全已经是联手来对付她一个了,掩不住恼道,“你有和他什么关系?!”
“公子就像是我的孩子,他,我当然该出聘礼!”
“又当媒人又当娘,你还真忙!”如果不是因为江雅言负伤,傅青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将她赶出去了。
“小姐和公子成亲是好事,我不嫌忙啊!”
“你可是我的人,你的东西都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我不同意,你就不能给他!”
“可是那些东西不是小姐你给我的啊!”
“不是我给的是哪儿来的?”
江雅言似乎已经高兴得忘乎所以,竟然破天荒地没回答傅青竹的问题,却催荆不夜道,“公子,你先去我房里把东西拿出来,在床头那个柜子里,一个黑底金花鸟锦缎包面的箱子,你去抱过来。”
“江姑姑,不夜很感激你的好意,不过聘礼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快去快去——”江雅言连荆不夜的话也不听了。
荆不夜不由得和傅青竹对望了一眼,她们都从没见过江雅言如此兴奋的模样。
见荆不夜不动身,江雅言略恼道,“那我自己去拿!”就要自己想爬起来了,
见她似乎当真,傅青竹立刻一把按住她,“你安分躺着!”喝完,傅青竹转头吩咐了荆不夜一声,“你去吧!”
“好吧。”荆不夜莫可奈何地去了。
荆不夜去了一阵,抱来一个如江雅言描述的箱子。
“对、对,就是它!”江雅言叫道。
这个箱子傅青竹倒是见过,但她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知道江雅言很宝贝,每年会有一天拿出来一个人瞅瞅。
“里面是什么?”傅青竹问。
“这是当年老宫主交给我的,他说等我或者小姐嫁人那天让我拿来用!”
荆不夜将箱子放到了床沿上,就在江雅言面前。
“既然义父交到你手上应该就是给你的。”加上她的名义,傅青竹觉得若非是江雅言自己加上的,那就是义父让江雅言收下的借口。“等你嫁人那天让你拿出来用那就是给你的嫁妆,你拿给荆不夜用,你以后嫁人怎么办?”
“我又不嫁人,反正留着也没用!”
“你不是喜欢胡肆吗?”
傅青竹这话一出,荆不夜倒是惊吓了一番,他都不曾知道有这回事。
江雅言脸微红,支支吾吾道,“我是对胡公子有些许敬佩,但我从没想过嫁给他,我哪里配得上他?”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胡肆这件事上也没说谎!“我倒是觉得他配不上你!”傅青竹这个评价一点也没有偏私。
江雅言感慨道,“胡公子看不上我的,他是天上的人,不是凡人,眼睛也是往天上看的,而且……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胡肆有喜欢的人?”傅青竹倒是不由得很在意了,“是谁?”她一直想查胡肆,但什么都没查到,结果自己身边就有线索吗?
这事荆不夜也不禁好奇,因为从来没听胡肆说起过,而且如果真有,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竟想象不出来。
“好像叫云姬。”
名字似乎不错,但从未听说过过这么个人,不过傅青竹觉得还是可以查查看的。
“但似乎她已经死了。”
死了?傅青竹不禁失望。“他还对你提过别的什么人没有。”
“胡公子还提起过一个什么小芽,还有一个叫依依的,应该都是姑娘,他没怎么说小芽,但说过这个依依姑娘,感觉他乎挺喜欢她但又恼她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依依?”胡肆都没办法的女人?
“姓胡,叫胡依依,不知道是不是胡公子的什么人。”
“胡依依?”念出这个名字后荆不夜有半晌都说不出话。
傅青竹眼角余光瞥见了荆不夜的异常,便问,“怎么了?你认识这个女人?”
“见过。”
“什么时候。”
“就是你中毒之后,我去鬼谷找鬼知道询问解毒的办法,见过她。”
“他是鬼谷的人?”
“她就是鬼知道。”
“那她是胡肆的什么人?”胡肆会如此在意的人不可能和他毫无关系,而且正好都姓胡。
“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只待了短短两日,对她的事不是很清楚,不过……卫兄可能知道。”
“卫道和她有关系?那就是说卫道和胡肆有关?”
“不知道,卫兄和胡姑娘应该是熟识,但有卫兄和胡先生认不认识就不知晓了。”
如果卫道和胡肆认识,那么卫道出现在木石村一定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