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爸爸面有尴尬之色。他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这些年。也多亏有冰冰帮他们供着她。他尴尬的笑:“墨先生说的是。一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会提醒她。让她省着点花？”

　　“提醒？只是提醒？难不成薛先生想纵容薛大小姐一辈子都不工作。想让我家冰冰养她一辈子？”

　　“那倒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小雪会自食其力的。她不会一直依靠冰冰……”

　　“不会一直依靠冰冰。也依靠了冰冰五六年。让一个孩子从15岁就开始养家。你们怎么就做得出来。可是。又有什么样的工作。能让薛大小姐一天就赚上一百万？薛先生是过来人。你一天能赚多少？你一辈子又赚到了几个百万？”

　　“……”薛爸爸语塞。脸色涨红。

　　“薛先生。你给我听好也记好。薛雪没有资格问冰冰要钱。冰冰也没有义务一直养着她。她如果敢再来威胁冰冰。我就一定不会对她客气。”

　　“是是是。我记住了。我会提醒小雪。让她自食其力。墨先生也不用太生气。她们姐妹情深。平时就爱这样打打闹闹。说威胁有点太严重。也真是谈不上威胁……”

　　墨翟冷眸凝起:“谈不上威胁？那怎样才是谈得上威胁呢？薛先生。不如这样。我把钱先要回来。让薛大小姐当着我们的面再重新演一遍她当时威胁冰冰要钱的场景。”

　　“这……”

　　墨翟邪笑着。拿着手机。打电话给风扬:“不管薛雪在哪里。都给抓回来。一百万一分不能少。少一分。就煽她一个耳光。不用手下留情。”

　　这就是墨翟的计。他要用薛雪打乱薛爸爸和薛妈妈的阵脚。让他们编好的谎言派不上用场。还要漏洞百出。

　　薛妈妈果然中计。被墨翟一句句话气得半死。她女儿花冰冰一点钱怎么了？她女儿怎么就花不得冰冰的钱？冰冰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养着薛雪。不是吗？

　　“你怎么对我女儿。我就怎么对冰……”

　　“闭嘴！”薛爸爸一巴掌打过去。打住薛妈妈的嘴巴。这种时候这种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墨先生。您不要听她乱说。她只是气糊涂了。她对冰冰视如已出。不信您可以去问冰冰。冰冰。冰冰……”

　　薛妈妈捂着脸。没有哭也没有闹。她理智回来后。还是清楚后果有多严重。

　　薛冰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薛爸爸叫她出来圆场。她也知道。可是。墨翟的声音又传来。制止她出去。

　　冰冰在里面做面条。薛先生不要吵她。万一热水溅出来伤到她。我就会更心疼。我一心疼。倒霉的还是薛大小姐。”

　　“……”薛爸爸不敢叫了。张开的嘴又拐弯为薛雪求情:“墨先生。我们好歹是一家人。钱的事情您就看在冰冰的面子上。就这样算了吧！”

　　“我不缺钱。薛大小姐想要钱。放低点姿态就可以。可是。她没有放低姿态。她伤害了我的墨太太……我的墨太太不会和她一般见识。薛先生又想要就这样算了……嗯。可以。不过你得拿个条件出来做做交换。”很明白的意思。给他们一个说出抱养冰冰真相的机会。

　　薛爸爸自然明白。一头冷汗。强笑道:“是是是。懂得懂的。墨先生那天提到的事情。我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墨先生。必竟墨先生是要和冰冰过一辈子的人。”

　　墨翟笑了。请他说。

　　他把谎言整理了一遍。一条一条的说出来。

　　他说。薛冰的父亲爱喝酒。还是一个赌鬼。他把家里能输的都输光了。薛冰的母亲没办法。就出去做特殊职业。陪男人睡觉。赚的钱。最后也没有剩下。都被赌鬼丈夫拿走。

　　之后。薛冰的母亲怀孕了。谁的种。不知道。也有可能是赌鬼丈夫的种。

　　薛冰的母亲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要把孩子生下来。结果。大出血。生完。就死了。之后。这孩子就一直放在医院。

　　那一天。家里老人生病。薛爸爸去医院抓药。听人提起这样一个孩子就去看了看。长得粉雕玉啄。他很喜欢。想着抱回来也可以和薛雪做个伴。

　　可家里有老婆。薛爸爸不敢擅自做主。回来和薛妈妈商量。结果。薛妈妈也愿意。就一起去抱孩子。

　　去了医院。才发现那孩子已经被送到孤儿院。具体哪个孤儿院。他们不知道。就一个一个找。找了很久。才找到。然后抱回来。

　　“上次。墨先生问我们抱养的目的。我们慌张。一来是很意外。二来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目的。我们不说出真相。是怕薛冰知道后会伤心。无法面对这种不堪的身世。我们最初瞒着这个身世。也是怕她的赌鬼爸爸回来找她。把她拿去换钱。虽然听说早就死了。这不还是害怕么！”薛爸爸功德圆瞒。结束话题。

　　墨翟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薛先生的口才真是好啊。冰冰听到这个身世也的确会很伤心。这故事编的比她演的电视剧还要狗血。”

　　也庆幸。薛冰有提前听到。否则这故事当成真相一定会难受死！

　　薛爸爸的表情僵在脸上。万没有想到。墨翟会一口就咬定不相信。这故事的人物设定。情节构造。都是他们反复推敲过的。合情又合理。

　　??t5矷?7?p2('?ozg}??yw??wx川罺}睴]4凭什么不相信！

　　他有些紧张。口吃:“这。不。不是……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墨先生。这些都是事实。这些都不是我编的。是真相。不信。您可以去查！”

　　“是不是事实。其实很好验证。那些活过的人就算死了。我也能查到。可我不会去查。因为我有薛雪。我会打电话给风扬。让他们跺下薛雪一根手指头。薛先生。你说我跺下她一根手指头。冰冰的身世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版本呢？”

　　“什么？”薛爸爸身形难稳。跌坐床上。他说什么。他说要跺薛雪的手指头:“不会。不会。不会。冰冰的身世就是这样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有第二个版本。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身世？”

　　薛爸爸害怕。还是顶着勇气。坚持到底。一口咬定。没有。

　　墨翟不慌不忙。视线移到薛妈妈的脸上:“薛太太。你说呢？你说我要不要跺下薛雪一根手指头？你说冰冰有没有第二种身世？”

　　“你。你。你……”薛太太脸色寡白。看一眼墨翟。看一眼薛爸爸。她害怕。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喊。不要慌。不要慌。

　　墨翟佩服他们。也想看看他们能憋多久。他不再说话。拿出手机。拨出风扬的号码。故意打开免提。让他们一起听风扬的声音。

　　“墨总。我们已经到了机场。薛大小姐下午的飞机飞去了缅甸。我们马上登机。最迟明天晚上能把她抓回来。”

　　薛爸爸的脸上已经在流汗。薛妈妈浑身都在发抖。墨翟玩真的。

　　“薛先生。薛太太。明晚薛大小姐就会被抓回来。也就是说。明天天一亮。薛大小姐就会落到风扬的手里。到时候。我喊跺。他们就会跺……”

　　“不可以。不可以……”先撑不住的。还是薛太太。她不能不救自己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对小雪。不能……”薛太太从床上爬过去。红着眼睛。狰狞地瞪着墨翟。

　　墨翟邪恶地扬唇:“这世上。还有我不能做的事情？薛太太。你太不了解我！风扬。听清楚了吗？我要薛大小姐的右手中指！”

　　风扬没有答应。薛太太又是一声嘶吼:“不。不不不。我说。我说……”

　　薛冰手里捞面的筷子掉进锅里。墨翟凌厉的眸光危险地眯起。薛爸爸却像疯了一样往前一伸手。抓住薛妈妈的后衣领把她拽回来。啪啪两耳光。左右开工。

　　薛妈妈被打懵了。怔怔地看着薛爸爸。回神后。也没有刚才那么冷静。哇哇的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撕打薛爸爸。一边骂。

　　“你个该死的。你敢打我。还敢一打再打……嫁到你们薛家。我容易吗？侍候完老的。又侍候小的……”

　　“当年追我的人那么多。若不是你死缠烂打。对我来强的。我会嫁给你……要不是有小雪。我会一直跟着你……我告诉你。小雪就是我的命根子。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

　　“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我说了不要领养冰冰……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这种后果。扯不清说不清……冰冰说得好听。是你的养女。可真要算起来。她就是你远房表妹……”

　　薛冰完全呆住。远房表妹。她是薛爸爸的远房表妹……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世……不。不。不。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薛爸爸恼怒了。一拳打过去。薛妈妈打晕在床上。骂声休止。哭声休止。再看墨翟。他面有尴尬之色:“墨先生。对不起。这都是家中的丑事。不好对外提起。既然她已经说了。既然您已经知道。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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