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帝褫去赵柔的封号,就等于给这件事定了性。
宁王府上儿女都不争气,倒让皇上心里稍安了一些,所以也就不将此事再放在心上。可京中的勋贵都知道了这件事,中郎将的官职不高,但好歹也是有品阶的,仍有不少人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们削尖了脑袋想往那里挤,很快那个位置就换了人。
冯家也知道自家得罪了人,不声不响地悄悄搬离了京城。
丢了官职是小事,万一哪一天丢了性命,那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王慎远第二天便直接请了顾钺到浮云阁去喝茶。
顾钺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兜圈子,只淡淡地开口道:“如今太子名份已定,其他的皇子们也该分到藩地去了。”
这话一说出来就得到了王慎远的支持,因为太子妃薛氏就出自长兴侯府,他现在和太子是连襟,这关系自然是比其他皇子更近了一层,早被贴上了太子一党的标签。
他是受到了王惟一的点拔才想到这个方法,没想到顾钺不经意就出说来了。
王慎远便在私心里认为,顾钺私下的时候肯定为这件事烦劳过顾大人,所以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两分。
在长兴侯府和太子的运作之下,没多久就开始有官员陆续上书关于藩王就藩的事情了。
昌盛帝只将折子留了下来,也没说同不同意。
但根据以往的经验,皇上只要不当场反对,那就表示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没过两天,章相也提出了这个问题。
章相不仅是太子的先生,更是二皇子的岳父,更是首辅,他这般一开口,马上有许多官员跟在后面附和,章相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旁征博引,直将众官员给听得恨不让皇上当日就下旨意才好。
章相并没有提什么父子兄弟相疑的话,只将上次太子和二皇子进宫捉贼,后来被刺客混进宫里的事特意又拈了出来,“就怕给有心人可趁之机!”
一说到这件事,百官一下子想到了曾经的吴惠妃。
皇上如今已经纳了吴九娘进宫,所以也时常会想到吴惠妃。
可他一向多疑,当时没注意的细节,现在全慢慢地浮现在了脑中,许多事情都表明,吴惠妃确实野心勃勃,不仅想着要盛宠六宫,更想着要诛杀了几个皇子,好为自己的儿子铲除障碍。
皇上虽然舍不得儿子离开身边,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避免儿子们相互搏奕的最好办法了。
就是太子,也表现得很让他满意,一直表示愿意相信弟弟们,舍不得他们离开京城之类的话。
皇子们开始对着昌盛帝表达起自己的依依不舍之情来。
不过昌盛帝最终还是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可因为是章相主动提的这件事,皇上意外地非常高兴,将二皇子的藩地直接选在了闽地,因为那里时不时有海盗扰民的事情发生,二皇子去了之后总算是一种威慑,官员们对付海盜也会积极一些。
六皇子一向最得昌盛帝的喜欢,便将封地定在了鲁地。
至于七皇子,因为受吴惠妃的影响,所以皇上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子,直接将人给分到了川地。
此时已经到了八月,天气已经渐渐地凉了下来。
鹤鸣轩的考试也到了尾声。
几个做考官的大人们为了讨好昌盛帝,就提出了让女学生们在一个时辰之内以春赋诗的要求。
原因很简单,凤香公主之前在鹤鸣轩的时候写出来的诗,曾被云先生和皇帝同时夸奖,在大家看来,凤香公主就是当之无愧的“才女”。
有人甚至传言,鹤鸣轩的考试弄得这么兴师动众,最大的原因就是皇上想让自己的女儿凤香扬名于天下!
若是以秋为题,现在正好是秋天,肯定很多人已经找人专门写好背好,就等着在这次考试中独占鳌头了,现在以春为题,则表明他们反其道而行,相对来说要更公平一些。
诸位大人心里的小九九昌盛帝心里一清二楚,可心里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所以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昌盛帝也不例外。
哪想大半个时辰过后,人人的诗都做成了,唯有凤香公主一个字没有写!
她之前去学堂也是为了混日子,享受那种受人追捧的乐趣罢了,写诗更是姚二娘子着姚家的门客给操刀而为。
做弊做的久了,连脑子原本有的那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到最后那一盏茶的时候,凤香公主便硬着头皮写了几行字凑在了一起,交了卷。
能来作考官的,肚子里多少都是有些墨水的人,大家虽然早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将凤香公主给鄙视了一回。
昌盛帝是个非常爱脸面的人,到了这个时候哪里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时虽然没有发作,但心里却对这个女儿又失望了几分。
等到考完试,别人都走了之后,昌盛帝便再也忍耐不住了,直接告诉凤香,让她回去抄五百遍《女诫》,还特意告诉她,“没抄完之前,你就暂时先不要到其他地方了。”
这等于变相地禁了凤香公主的足。
虽然这件事昌盛帝并没有当着众人说,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慢慢地传了出来。
因为一时风头无两的凤香公主,如今猛然不出府了,又得知她在府上练字,这话又是康乐伯夫人说出来的,众人难免不多想。
王琳芝对这些事倒没有太大的触动,她的心里充满了离别愁绪。
因她落水的关系,王惟一将去寻找清阳公主的事情也搁置了下来,但却吩咐了王慎远和顾钺一起北上,同行的还有永福公主和顾钺。
顾钺的假期已经到了,永福公主成亲这么久,也该去和丈夫相聚了。
一下子这么多人都要离开,王琳芝的心里无端觉得空了起来。
加上学业也完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可她毕竟是个闲不住的人,便想着吩咐人将对面的国公府修葺一回,顺便挖个地窖什么的,哪想这一挖不要紧,却发现了一件大事!
先贴个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