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套房。
天快亮了,客厅里的血腥修罗场已收拾干净,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昨夜发生的残杀案,就是一场梦。
只是聂天一夜没睡,此刻还在母亲房间听教。
毕竟发生那么血腥一幕,苏晴不可能视而不见,何况还是儿子一手制造的。当然苏晴也知道儿子必须那么做,否则死的就是自己母子两人,一时间想训儿子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训,所以只能给聂天讲一些仁慈的道理,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妈妈,你等一下。”
“你去哪儿?”
聂天开门出来,去了主卧室,将里面床上的被子抱了出来,来到房间,让在地上:“看看吧。”
苏晴往地上的被子一看,全是刀砍斧剁。
“如果昨夜我没有察觉到他们,那么妈妈你和我就是这床被子的下场。”说着话,聂天抬眼看着母亲:“他们既然出现了,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所以我宰了他们,他们不冤。而他们都觉得不冤,妈妈你又为何怜惜他们的生命?对这样的人宽恕,就是助纣为虐!”
苏晴不言了,就这样看着他,因为无法反驳他。
“妈妈,你或许认为我残忍,认为我杀人如麻,但我又能怎么办呢?之前我一路回家都是在逃,因为我怕死在外面,让你们见不到我最后一面而伤心难过,所以我尽量躲避危险来活命。而现在,我不怕死,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去死,但前提是,能换回爸爸。可是我死了能换回爸爸吗?妈妈你又愿意看着我去死吗?应该不愿意,否则您不会跟着我到这里来,因此,我不死又要找回爸爸,那么我只能选择狠,只能选择冷血,让所有想要杀我的人见到我就得发抖,而那些敢于行动的人就下地狱!”
苏晴怔愣,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儿子的变化是从何而来。
“福利院那晚,爸爸在电话里叮嘱我,我是我们家最后一道防线,我若不强硬的让敌人惧怕发抖,怎么守护我们这个家?”聂天此刻浑身上下竟是肃杀,看了母亲一眼,转身走了,留下一句:“天也快亮了,我让他们换个套房,住在这里,妈妈你肯定觉得瘆得慌。
“天天。”苏晴叫住门口的聂天。
聂天驻脚。
“你爸爸失踪这事不怪你,你别太过于归咎于自己,现在你扮演你爸爸做罚狱之主,行事作风真的不要太狠,天理昭昭因果循环,打打杀杀让下面的人做就行了,你只做好交给你的事就好,因为你只是暂时做罚狱之主,不要把这当做你的责任或者你的路,这份责任你扛不下来。明白吗?”
聂天回头冲母亲一笑:“爸爸回来后,妈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整整一个上午,聂天没有出门。
“聂天,你怎么住这儿了?害我一阵好找。”萧瑶从大门进来了,一进来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看的聂天。
聂天看的这本书是《世界.通史》。这次来,随身把师公送他的书都带着的。听见萧瑶的声音,聂天抬眼看向她。
“萧瑶来了。”苏晴切了一盆水果端来:“来,吃水果。”
“伯母好。”萧瑶冲苏晴一笑,然后坐到聂天身边:“看什么书呢?这么入神。”说着话,又问苏晴:“伯母,你们为什么搬这儿来了?那总统套房不好吗?”
萧瑶自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因为这个消息让聂天下令封锁了。苏晴知道萧瑶不是外人,所以就说了昨晚的事,这一说,萧瑶惊啊一声:“不会吧?”然后看向聂天,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有事还能坐在这里?”聂天含着笑瞧她一眼,一手拿书,一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牙签扎的一块苹果,放嘴里咀嚼了起来。
“不是,这家酒店安保可是很严密的,加上首脑会谈这个非常时期,还是总统套房,谁有通天的本事潜进这里来?”萧瑶想不通,意识到对方来头不小,问聂天:“有活口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聂天根本就不关心,看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的说:“这不是我该关心我的问题,萧叔叔已经去查了,至于活口,我都没打算留活口,因为杀我的人后面肯定还有。”
下午,开始陆续有登门见聂天。
准确的说是见罚狱之主聂云!因为现在除了那么少数几个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罚狱之主不是聂云。前来登门见聂天的人都是一些首脑和财团代表,甚至和罚狱之主聂云关系很好的一些首脑,只是大多数都被萧无涯以“狱主有事,脱不开身”为由拒之门外。
也能理解,现在的聂天不是聂云,没有聂云那种游刃有余和左右逢源的老谋深算,害怕聂天和这些首脑几句话谈下来就被绕进去,这还是其一。其二,是害怕被这些人看出来聂天不是聂云,到时候这消息一经走漏且扩散,如何是好?
只是有这样一位财团代表,非要见聂云,在门口和萧无涯争论了起来,就差动手了。
忽然,门开了。
萧无涯回身一看,是聂天出来了。
“聂云,你的门可真难登啊!”
门口的聂天,盯着门外这穿了一身白色膝长大衣的漂亮贵妇人,心说这是谁啊?还直呼爸爸的名字,看来和爸爸认识,且关系不错。除了这贵妇人站在门外,还有一个面无表情身穿黑色皮大衣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凝盯他聂天。
萧无涯知道聂天不认识这女人,赶紧提醒:“狱主,徐氏财团掌门人徐惠非要见你,我拦不住。”
“是吗。”聂天盯着这什么徐氏财团掌门人:“徐惠,会谈在今晚,如果是公事就留到今晚会谈上说,若是私事,本座现在很忙,改天约个时间在谈。不送。”
说完,聂天转身就进屋了。
穿着白色膝长大衣的徐惠,微怔,盯着眼前已关上的门,心说聂云怎么了?和自己说话居然这副态度?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思索间,旁边的男子说话了:“我们走吧。”
徐惠看了身旁的他一眼,然后又看了萧无涯一眼,萧无涯一笑,不言。徐惠沉了口气,转身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徐惠啧了一声说:“石风,你说聂云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居然都不请我这个知己进去坐一下喝口茶。”
“他不是聂云。”
徐惠怔愣,看向他石风:“不会吧?”
身旁这叫石风的中年男子来头不小,是一个隐世的顶尖杀手,曾经在世界杀榜上排名第七,代号浪子,一手快刀惊世骇俗。只是后来看破了很多事,开始退隐,最终跟在了徐惠身边做了她的贴身保镖,负责安全。同时与聂云是老相识,因为以前有过一战。
“刚才居然没有和我有眼神交流。”
“不是,他……”徐惠有点无语的看着他:“与你要有什么眼神交流?就凭这就说他不是聂云?你可别听外界传言,然后胡乱猜测。”
“我好歹算个人物,与他聂云不说交情很深,但至少也算一个见了面或多或少要打招呼的熟人,可刚才他居然没有与我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似乎不认识我。”说到这里,浪子石风回头看了一眼萧无涯还在的那个门口,神情凝重:“聂云多半如外界传言那样出事了。这件事我们知道就行了,不可外传,否则祸患无穷。”
徐惠心中一紧,别人说这话徐惠或许不会相信,但他石风说这话,她徐惠相信,因为石风跟在她身边很多年了,忠心耿耿,看人也一向很准。一时间猛地回头看向萧无涯站的那个大门口:“他不是聂云,那他是谁?”
“前不久出了真假聂天一案,若所料不差,他应该是和聂云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聂天!萧无涯不愧是萧无涯,聂云出事,罚狱群龙无首,好一个偷天换日!”
“他居然是聂云的儿子……”徐惠眼里有了狐疑和担忧:“难道聂云真的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