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
很多人都因为聂天而调动和奔波。
转眼,天就亮了。
萧无涯和罚狱决策部派遣的五个参谋人员,按时来到了锦绣园别墅区门口。因为萧无涯知道,现在的聂天不是以前那个聂天了,经过自己剥夺他实权一事肯定对自己有了猜忌,所以自己绝不能迟到,否则一定会被聂天杀鸡儆猴。
对于剥夺聂天实权这件事,萧无涯也是有苦难言。
这个时候福利院的易水流带着两个随从朝这里来了,陪同的还有韩封他们。
来到锦绣园别墅区门口,和正在门口等着的萧无涯他们遇了正着。萧无涯见到老狱主来了,当即上前行了一礼:“萧无涯,见过老狱主。”
跟在萧无涯身边的五个参谋,也纷纷行礼:“见过老狱主。”
韩封点了点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狱主为了捉拿魔头这件事,组建了一个临时决策部,由我担任这决策部的副部长,且由已有的决策部派遣五名参谋一同前来,让我们在这里等候。”说着话,萧无涯见到了韩封身侧的易水流,目光一下子就睁大了,似乎感到诧异。
当年萧无涯也去过天空之城,所以见过易水流,知道这易水流不是一般人物。
“萧无涯,聂天不是给阴阳宫组建的决策部吗?还让易护法担任这决策部的部长,怎么让你来担任副部长?这……”毒龙不是很理解的问。
“阴阳宫?”萧无涯看向毒龙,然后又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易水流,目光转换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易水流也明白了,但他似笑非笑,一言不发。
韩封和萧臣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望眼中的那抹“高明”。韩封沉了口气,对萧无涯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萧无涯跟着韩封走向了一边无人的地方。
“老狱主,想问什么?”萧无涯恭敬的问。
单手负后的韩封,盯着他萧无涯:“上次罚狱高层会议上,你不让天天有实权,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老狱主明鉴。”萧无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望着韩封:“无涯对罚狱绝无二心!”
韩封盯着他:“起来。”
不远处萧臣他们,也盯着十几米远的这一幕,都好奇韩封和萧无涯在谈什么。
萧无涯站了起来。
“无涯,你是我韩封当年发现且培养起来的,你的忠心,我韩封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问你。我若没有推测错,天天应该犯了某种大忌,可对?”
萧无涯望着老狱主,是一声叹息,他道:“老狱主,这件事我谁都没说,因为还没有成为事实,是我的有罪论推断。但现在老狱主你问了,我就说,希望老狱主给一个良策。”
没有成为事实的有罪论推断,这让韩封一头雾水。
“我不让聂天掌权,只因他有成为绝世大魔头的前兆!”
“为何这样有这样的推论?”韩封邹起眉来。
“老狱主应该知道,聂天继承了百里的衣钵,身怀一剑隔世和梦幻无极,这两样本事可是逆天的存在,是万人敌至凶之器,拉斯维加斯首脑会谈,那晚后花园数百绝顶高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虽然是敌人,但看了也令人触目惊心。还有整顿长歌等人的那个高尔夫球场,数百忍者也是这个下场,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就是之前,聂天什么预兆都没有,就一剑杀了阴阳宫余孽几百人,除此之外,还让蜂麻燕雀四门自相残杀,成为人肉搅拌机……”
“可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一个王者,身上的杀伐之气就得重,一将功成万骨枯,黑暗世界不需要一个仁王。”
“老狱主你听我把话说完。”
韩封目光凛冽,听着。
“天天为什么会踏上这条路?是因为聂兄消失而被迫踏上这条路,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在按照我们给他指的路在走,可是我们有谁知道他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为了这条路,他失去了他的感情,失去了他个人的理想,他已变成了一个没有追求的人,而恰恰没有追求的人是最可怕的!”
“老狱主你心里有追求,所以老狱主你当年掌管罚狱没有走上歧途;聂兄爱美人不爱江山,只爱他的五姐妹,所以聂兄掌管罚狱也不会走上歧途;反观当年的大魔头妖僧,他年轻时何尝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正因为他一步一步走上人生巅峰,权利太大,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他可以做的了,空有一身本领的他发现没处施展,他开始寂寞,也开始寻求一件事来追求,所以他选择了追求长生,从而残害了很多无辜的生命,视人命如草芥。”
韩封知道妖僧,这是一个可悲又可怕的人!
“还有当年的百里,百里也是因为千年万年的时光里太寂寞,所以才造就了阴阳宫出来陪他,阴阳宫千年万年得多少人啊?那个地方没有生育能力,只能从世间抱婴儿上去,让千万个家庭家破碎。甚至最后一刻,百里对这些人说杀就杀,漠视苍生,没有一点仁慈,可见寂寞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麻木不仁,权力越大,危害就越大。”
“所以这就是你不让天天掌权的原因?”
“老狱主,说实话,我也希望天天掌管罚狱,因为天天的确是一个人才,是一个天生做王的料,可他心中没有追求,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现在有他妈妈在,有老狱主你们在,他还有亲情,可当你们百年之后,他还有什么?他将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到那时普天之下又有谁是他的对手?”
“做了阴阳宫宫主,又是罚狱之主,这么大的权利古今罕有,所以那个时候,聂天一定会寂寞的,寂寞的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刺激他寂寞的心,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他的一剑隔世和梦幻无极,举世无双,他才进入黑暗世界几天,光死他手里的人就有两千多人了,他还这么年轻,往后漫长的世间里,我不敢想象死他手里的会有多少人……我们罚狱的宗旨是铲邪除恶,约束黑暗,可那时我们罚狱的狱主就是一个绝世大魔头,这不讽刺吗?”
韩封闭上了眼。
“聂天一旦成为魔头,是罚狱的不幸,是世间的不幸,所以我不能让他掌权,必须将他这个魔头扼杀在摇篮里!我希望他做一个普通人,然后在平凡的生活里找到他的人生追求,也许那个时候才是他掌权的最佳时机。这也是群魔出逃这么大的事,我不通知他的原因,因为不想让他卷进来,群魔危害虽大,但我罚狱花的时间在久也会有抓完这些魔头的一天,而若不约束天天,将来必酿大祸。可现在……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掌权了。”
“说完了吗?”
萧无涯望着老狱主,拱手躬身:“望老狱主给一个良策。”
“无涯,你知道你为何做不了狱主吗?”韩封睁开眼,盯着他。
萧无涯抬眼望向老狱主。
“你虽沉稳内敛,但你缺少上位者该有的杀伐之气,聂天乃开疆扩土的一代帝王,他身上的杀伐之气不是你能想象的,没有这种杀伐之气,他开不了疆扩不了域,他身上有着天命!”韩封不怒自威,凝视他萧无涯,神情严肃:“就算他将来会成为绝世大魔头,也是他的路,他的命,不是你能给他妄加论断的,你能做的,就是做好你自己这一生,是非曲直,恩怨荣辱,后人自有评价。有些事你干涉不了,正如他还是掌权了,这就是他的命!”
“参见狱主!”
恭敬整齐的声音传来,将韩封和萧无涯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聂天从别墅区门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