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这下是真的有些怒了,“好好好,你喜欢跪着便跪着吧!”说着她生着闷气便坐在了凳子上,陆筱鸢悄悄的抬头来看着她,明明这样的小七同她认识的那个小七并没有什么差别,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说不出来的起鼓,连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有些惶恐。
小七倒是斜眼瞥了过来,陆筱鸢又急忙低下头去。
小七却更是气愤了,“你这是干什么?你很怕我吗?我从前别这刁蛮任性的时候不是更多吗?那时候你怎么不怕我了,不是还因为我吃了贵妃娘娘的栗子糕你便不理我了吗?你的这些勇气去哪里了?”
她一生气的时候话便忍不住多了起来,陆筱鸢也不知该怎么去同她说,从前她只觉得小七就是那种被宠爱的小孩罢了,因为她的本性并不坏,加之对自己也很好,又长得很是可爱,所以即便任性胡为在她看来也是十分有趣的行为,现在却不一样了,她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是金枝玉叶,自己虽然被承启帝封做了郡主,但毕竟也是个平民出生的人,怎么可以同她相提并论呢。
小七见她半晌不说话,心里却更是着急了,在天月的时候陆筱鸢就怀疑过她的身份,那时候她不肯去说便是怕她会因自己的身份问题也有所芥蒂,没想到到了中州这一切的噩梦还是变成了现实。
她只想拥有一个简单的朋友,这样都不可以吗?难道就因为她天生是公主所以连朋友都不能有吗?她又不是自愿成为公主的,可是她又很喜欢娄箫和明妃啊,他们对她来说不过是简单的父亲和母亲罢了,她都可以忽略他们的身份,为什么,陆筱鸢就不能不介意她的公主身份呢?
想到这里她更觉得委屈掉下几颗大豆子来。
一看她落泪,陆筱鸢倒是慌了,急忙爬起身来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了起来,“好了好了,不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呀。”
“又不是我想成为公主的呀,凭什么因为我是公主大家都这么怕我啊,我又没拿我的公主身份来做过什么坏事,筱鸢姐姐你自己说我有拿我公主身份来说什么吗?每次你们来哄我还不是因为看我可爱,喜欢我的吗?”
这话说得陆筱鸢都有些替她脸红了,自己说自己可爱她还真敢开口呢。
“是是是,你最可爱,我们最喜欢你了。”
“那……”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她,“我们还是好朋友吗?不要把我当公主看的那种?”
陆筱鸢愣了愣,她能明白小七的心思,可是她自己若说完全不介意她的身份却又是不可能的,见她迟疑不决,小七又咧嘴大哭起来,“澜姐姐就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的身份,她对我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为什么你就不可以了。”
陆筱鸢虽然不知道云惊澜在中州是个什么位置,但看娄箫单独将她留下来看,她身上或许还有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她比小七长了那么多岁,想的事情自然也会比些,有些事,小七是当局者迷,而她身为一个外人却看得身份清楚。
身上带着谜团的云惊澜本就不是一般人,但她也相信云惊澜的为人,她是真心喜欢小七,所以才没有将她当做公主来看待。
既然师父是她的所敬佩的人,她都能做到,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呢,想到这里陆筱鸢终于是笑了笑,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从前我不知道你是公主的时候,你也并没有以公主的身份来说过什么,我们不应该因为这个身份而有所生分对吗?”
“恩!”小七用力的点头,因为她的一句话她瞬间便阴转晴来了。
屋里云惊澜同楚慕寒其实早就将娄箫的话说完了,不过是听见了这院子里的声响想看看这俩丫头到底想搞什么鬼的,如今见两人和好了,他们自然也就不再躲着了,开了门便从屋里走了出来,小七急忙松开了陆筱鸢朝着云惊澜扑了过去,“澜姐姐,今日这件事你吓坏了吧!”
云惊澜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这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更是复杂,她今日倒是被小七那严肃的态度给吓住了,刺客倒还好,毕竟她还是相信楚慕寒的,即便小七不出现,他也一定会有办法突破重围的。
“……我还好吧,就是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这种凶了,挺吓人的。”
“我很凶吗?”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再抬头去看云惊澜,自然得到了她的点头肯定,小七又求证般的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陆筱鸢,“真的吗?”
陆筱鸢也配合的点了点头,“我都被你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呢,刚刚可不就是被你吓着的吗?”
小七公主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我不是故意要吓你们的,就是当时好生气嘛,以前在天月的时候澜姐姐都那般保护着我,即便在宫里被人冤枉的时候,澜姐姐也很维护我,本来想着到了我的地盘我就可以罩着你们了,这些人居然敢来暗算你们,我一生气就那么凶了,你们放心,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才不会对你们这么凶呢!”
看她如此天真的说着这些话,云惊澜却是忍俊不禁的弯腰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么说来往后我们可得指望小七公主你来罩着我们了呀,这宫里啊还有不少的坏人呢。”
“坏人?”她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我们中州宫里的人都很好呀没有一个坏人的呀。”
云惊澜和楚慕寒面面相觑,堂堂一国公主,在后宫之中长大,能有她这份心性的古往今来大约是第一次,云惊澜也看得出来,那位皇后是真的很喜欢小七,所以即便刁难明妃也是在小七离开后才做的。
像她这样能够被敌人所喜欢的公主大约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你们俩眉目传情说什么呢?”
云惊澜连连摆手,“没,我们只是在想小七公主你说得很有道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