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欢天喜地的回去了,娄箫却起身往明妃宫中而去,小七这个时候又跑到偏殿去找云惊澜了,不过此时云惊澜同楚慕寒已经跟着太长公主出宫了,好在陆筱鸢还在,她便在偏殿中多逗留了一会儿。
明妃在宫里给小七做开春的新衣,娄箫来时,她还有些慌乱的起身来同她行礼,娄箫伸手一把将他捞了起来,“在个小七做衣服?”
她点头笑了笑,娄箫将她拉到一旁坐下,“朕今日来有些话要同你说,关于小七的。”
明妃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小七她又闯祸了吗?”
娄箫摇头,“这倒没有,小七近来很乖,加上她如今整天和澜儿在一块儿,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
那么便只有一件事了吧,小七是一个嘴上把不住门的人,特别是在面对明妃的时候,那日她去同云惊澜哭诉过后,回到明妃身边便将皇后留她在宫中之事说了一遍,明妃是何等聪慧的人,岂能猜不出皇后的意图,她这么做不过是想借着小七来控制自己罢了。
云惊澜回到中州前,她心中虽有所怀疑到底也还没有同自己撕破脸,但宫宴之事,明妃的态度已然足够明显了,她现在是云惊澜身边的人了,皇后又再怎么肯善罢甘休了。
想到这里明妃的脸上再无半分笑意,娄箫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却没有瞧见她脸上的神色,“皇后来找过朕了,说是想要将小七过继过去,爱妃可知此事?”
明妃身子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但她伸手来扶住了椅子才使自己不至于太过狼狈,但娄箫的余光中却还是发现了她这一动作,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爱妃是不乐意吗?”
明妃一向胆小,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娄箫以为这次也不例外,可难得是她忽而扭头看了过来,眼里满满都是不解和委屈,“陛下觉得臣妾应该感恩载德是吗?”
娄箫心里便有些不乐意了,她这是个什么态度,“皇后来一国之母,小七能有这么一个母亲那也她的福气。”
“福气?”她冷笑,既然娄箫半分都不在给她留有情面,她也不想去伪装了,她累了,辛苦扮演着一个唯唯诺诺的角色,到头来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他们都觉得她好欺是么?便可随意将她的女儿从她身边夺走!
“陛下,您觉得这是小七和臣妾的福气吗?将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从母亲身边夺走是她的福气吗?将唯一的孩子从一个母亲身边带走又是这个母亲的福气吗?对于陛下来说小七不管在谁的名下都是陛下的孩子,陛下自然不会明白臣妾心中的痛。”她一脸惨白的坐上了椅子,身子一软,全身都没了什么力气。
娄箫原本心里还不大乐意,可听见明妃这么说当即也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恶人,可是皇后那边他既已经答应了,这件事就必须说出口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七去了皇后那边自然也还是你的女儿,不过是多了一个母亲罢了,皇后待小七一向是视若己出,小七能过继到她的名下想必也不会吃什么亏的,你又何必多想呢?”
明妃扬起了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想说什么又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虽在小七告知过后她早已有了心里准备,那边云惊澜自然也会想办法来帮助她的,可没想到王皇后如此的迫不及待,隔天便将这件事闹到了娄箫跟前,这么多年了,娄箫心中对皇后一直存有愧疚,左右也不会伤及娄箫的事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可是对娄箫来说,她又算些什么呢?一开始她怀着忐忑之心入宫,还以为他是真心实意来宠爱她的,却没想到最后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伽莲的替身罢了。
自然,让她知道这一点的人也是王皇后,这个人处心积虑的将娄箫身边的妃子赶走,面上却还有装出一副明朗大方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但明妃又是如此的清楚,若她不臣服于皇后,她腹中的孩子,还有她自己都会成为下一个冷宫中的废人,因为娄箫心里是没有她的,连看向她的眼都看是那个同自己略有几分相似的人,她早已不敢奢求些什么了。
还好她对娄箫也没有太深的爱意,自己抽身倒不是什么难事,后来小七如此可爱,深得这后宫之人的喜欢,她便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了,只希望小七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然后再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罢了。
可现在呢,小七还没长大,他却要狠心的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了,明妃当然不能甘心。
“陛下身为中州的王,这些事仍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罢了,又来同臣妾商议什么呢?”她冷眼看了过去,心中对娄箫更是失望至极。
大约是这一句话彻底的刺痛到了娄萧,他一甩衣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知道这点就好,朕今日来不过是只会你一声罢了,这件事朕同皇后已经说好了,如今皇后身体不适,身边需要一个人来照料着,过几日朕便会将小七的东西搬过去,爱妃早些做准备吧?”
明妃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娄箫离去都没有起身来相送,宫女善意的来提醒,她却无力的看了她一眼,今日她已经将娄箫激怒了,也不差这么一点,他愿怎么想都是他的事,反正他从来也都不会在乎她的感受罢了。
“娘娘这又是何苦呢,小七公主是娘娘的孩子怎么可以过继到皇后宫中去了,娘娘……”
“好了,别再说了,陛下的态度你也看清楚了吧?本宫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本宫放软了态度,只怕陛下会更加过分一些,去将公主叫回来吧。”她无力的伸手来抚住了额头,这些事也该让小七知道了,她不希望那一日皇后来接她的时候,她还什么不知道天真的跑去皇后宫中,以为这不过皇后的召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