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无论是偏单中的楚慕寒和云惊澜,心里都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自然过得很是舒心,然而在被囚禁在天牢的楚景铄却没有这样的快活了,他不仅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也更加验证了楚慕寒同云惊澜的恩爱无比。
那二人的话他闭眼还能回想起来,想忘记却只能更加清晰。
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带走云惊澜而已的,皇位楚慕寒他根本没有去想那么多,点为何每次都差一步,此次被捕随后被关入中州的天牢,云惊澜更是千叮铃万嘱咐让娄箫一定要防备着有人来救他,故而娄箫也不敢大意,将楚景铄看护得越发严谨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逃走,可是听楚慕寒的话,他残余的那些人脉恐怕也会被他铲平赶紧,而后他在中州打下的一切基础,都将不复存在。
楚景铄并不怕重新来过,只是再看见云惊澜二人对待彼此感情的坚定不移之时,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他的坚持道理还有没有意义,他做了这么多,却始终得不到云惊澜的一眼青睐,甚至于她看他的目光都只剩下了厌恶。
她甚至质疑自己对他的感情,认为他如今变得如此偏执,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楚慕寒永远是那十几岁便立下赫赫战功不可一世的冥王,只是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将他的锋芒都掩盖,因而连他都相信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废物,一个只能依附于他而生存的瘸腿毁容的皇子罢了。
是他太过大意才会忘记楚慕寒当年的过人之处,也是他也忘记了自己正是在楚慕寒落败之时才投靠的他,若是他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情,楚慕寒对他来说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到现在他才看明白,站在那样的楚慕寒身边,他才是那个陪衬。
一个人在天牢之中也无人来同他说话,楚景铄忍不住多想了一些,想到楚慕寒和云惊澜,又想起了从前还被楚慕寒所信任的时光,他的心里有些难过,却不知这难过从何而起。
云惊澜从未爱过他,她那些温柔的眼神其实不过都是他自己凭空妄想出来的,他以为的时间不够,也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
说到底他其实跟同让他厌恶的景瑞雪并无差别。
楚慕寒想要抓到他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今他落入了他的手中,他原本是可以求个安宁来将他一剑刺死的,可说到底他也没有这么做,若是图个安心,他把自己杀了,承启帝那边却未必肯轻易原谅他,毕竟他没有处决一个皇子,哪怕是一个谋反皇子的的权利。
楚景铄其实更愿意楚慕寒杀了他的,至少这样承启帝便会怨恨上他,到时候天月的皇位楚慕寒也就无望了。
虽然听见了楚慕寒的那些话,但归根到底,楚景铄也只是觉得那些话是他说来红云惊澜的罢了,他才不相信有人能够经受得住皇位的诱惑,他不能,楚慕寒更加不能!
云惊澜分明是被楚慕寒给骗了的,他倒是想回到天月去亲眼见证一番,楚慕寒到底会不会为了她,为了让她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放弃皇位!
第二天一大早,小七便赶到偏殿来了,她倒是没忘记云惊澜说过还要去侯府的话,明妃她见过了也就放心了,虽然在王皇后那里吃了些苦头,但毕竟也没什么大事,反正这一次她是彻底将王皇后的本质看清楚。
她来的时候云惊澜也才刚刚起身,楚慕寒手上有伤,她便闹着要来给他洗脸,小七踹门进去的时候两人正在说悄悄话呢,见了小七又急忙拉开了距离,楚慕寒有些欲求不满的瞪了一眼小七,都跟她说了多少次了,进门前要先敲门,就是不听,下次他还是把门反锁起来吧,小七旁若无人的走到了云惊澜跟前来看了一眼楚慕寒的胳膊,她倒不知道楚慕寒受伤这个事儿,因而也是十分的惊讶,“你怎么受伤了呀?”
“还不是因为你乱跑出宫。”
“……”
小七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昨天被云惊澜训一顿后又被明妃训了一顿,要是楚慕寒再来一次她可受不住了,伸手去拉了拉云惊澜的衣角道:“我们不是要去侯府吗?什么时候去呀?”
云惊澜这才收拾了一番出宫去了,毕竟太长公主还没有见到楚慕寒呢,想必也是担心的吧,去的时候倒也刚好,溧阳长公主还在,听闻宁将军平安无事后,后见楚慕寒只是胳膊受了点小伤,溧阳长公主这会儿倒是有功夫来数落小七了,从昨天被唠叨到了现在,小七公主有点崩溃,但这件事吧,毕竟也是她有错在先,所以即使心有不满她也必须忍着才行。
坐在椅子上安静且乖巧听完了溧阳长公主的唠叨,她神游到了天外,却无意中看到了急忙赶来的太长公主,小七吓了一大跳急忙站起身来,老太太看了她们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楚慕寒的身上,他胳膊上缠好绷带,又套上了宽大的外套,不说的话倒是看不出来有伤在身的模样,老太太急切的想要检查一番,但却刚好碰到了他的伤口,楚慕寒皱起了眉头,太长公主眼尖的发现了异样,“怎么你胳膊受伤了?”
见此他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了,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受点伤也是不大可能了,“皮外伤而已,已经包扎过了,两天肉长好了,也就好了。”
“快让外祖母瞧瞧看。”老太太哪里肯听他的话着急的便想去查看他的伤口,楚慕寒有些无奈的捏了捏右手的手指示意他的确没有上进断骨,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外祖母我这胳膊上缠着绷带呢,难道您要解开绷带看吗?我真没事儿。”
老太太想想也是,总不能当着这么些长辈的面让她宽衣解带吧?她只好放弃了这个荒唐的念头,“谁上的药靠谱吗?”
“放心吧,是澜儿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