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死的时候承启帝伤心倒是真的,为了这件事他也的确是绞尽了脑汁,当然他想些什么,张生和云茵茵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听到她这么一说,张生也颓然无力的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如今的天月可谓是风云诡谲,一步错,则满盘皆输,如今这楚煜祺倒台了,他们又该作何打算呢。
好在张生也没有为楚煜祺做过什么事,仅是在上朝时为他帮衬讲句话罢了,外人倒也看不出来,何况这张生当初选择去见太子,其实也是因为当时的楚慕寒不愿见他,心中有气罢了,后来云茵茵将冥王夫妇请回家中后他同楚慕寒攀谈了一阵,二人聊得也很是投机,若非他明白忠臣不能侍二主这个道理,当时他就想向楚慕寒表露自己愿意扶持他的心思了。
而且对他来说,云茵茵自然还是十分重要的,既然她选择了太子,妇唱夫随的他也只好由着她去了,如今这楚煜祺倒台了,他再说这些话也没关系了吧?
“那既然这太子在假太子,我们自然也不能再继续为其效命了,不管怎么说,皇室血统总归是不能乱的,这个真太子毕竟也是半路杀出来了,几斤几两陛下心中有应该清楚,我们是否应该考虑一下另择明主了?”张生试探性的问道,云茵茵有些不大耐烦的看了看他。
张生原本就偏心向楚慕寒,当初投奔太子也是她好说歹说才能促使的结果,现在楚琪睿没用了,他们自然是要重新选择可辅佐的人才是,可是云惊澜这件事,张生并不知她早有参与,若没这件事,她或许可以去找云惊澜求个情罢了,可是现在却是不容易了。
越想越心烦的云茵茵有些不耐烦了,“这件事往后再说了,总之眼下我们只好还是同楚煜祺一刀两断才是。”想到张生耿介的脾气她又连忙说道,“虽然说这样看起来有些无情,但毕竟他早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却不知道退位还妄图追杀真太子,实在令人不耻,这样的人也更不不值得我们信任。”
张生点了点头,此时他的心早已偏心像了楚慕寒,哪里还管得上太子,在他看来反倒是云茵茵有些不舍,冥王妃虽不是云永康的女儿,但毕竟与她也有着姐妹情分,上次冥王夫妇来时,她看起来也不听高兴的吗?
再给她一些时间吧,张生如是想到。
承启帝也需要一些时间,他一连罢朝了好几日,往日承启帝也有身体不适的时候,这个时候太子便会暂代皇帝上朝,但这些天却未见太子的身影,大臣们自然也是着急的,急急忙忙的想要去打听真太子的消息,可惜都一无所获。
楚煜祺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毕竟他一心将他当做储君来培养,这楚煜祺也很是争气的没叫他失望,可没想到的是,原来他这个人都是假的,那日他见到了林简,第一眼便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只是一想到他同楚煜祺他便觉得揪心不已,若这两人是双生子该多好,随后他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多可笑啊。
让林简入住东宫后,承启帝自然也去瞧过他,这孩子也是聪明谨慎的,只是到底是书读得少见识少了,从一开始他便是个平民,见到自己也总是战战兢兢的模样,承启帝也试图却拷问他一些治国之理,然而他所提出的见解都有些幼稚的可笑。
这原本也怪不得他,没有长成一个莽夫已经是很难得了,想要将他重新培育起来,却是需要时间的,可惜的是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教导他了。
这才是让承启帝格外烦心的事,李皇后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儿子,临死前交代了这件事却没有给他一个更好的答案,他到底该拿林简怎么办,这个天月又叫他如何安心的交给他呢?
承启帝想不明白,孙嫔被禁足后,刘妃也试图来讨好他,刚好这个时候楚煜祺倒台了,可不正是好时机么?承启帝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早早便将人拦在了宫门之外,自己则偷偷溜出去在御花园里散心,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含元殿,他愣住了,正欲打道回府,却刚好碰见了出了殿门来的江茹。
两人皆是一愣,随后江茹笑了笑,“臣妾正要去见陛下呢,想不到陛下倒自己寻来了,莫不是闻到香味了?”
“香味?”
她点了点头,“臣妾昨日从御膳房哪里偷学了一道菜正想做给陛下尝尝呢,这不陛下就来了。”说着她错开身子,让承启帝看清楚了她伸手端着盘子的那名宫女。
承启帝笑了笑,“正好,朕也能趁热尝尝了。”
江茹连忙上前两步来将他扶着进了内殿,宫女将托盘中的汤碗取了出来,看起来还有些烫,她急忙伸手去捏住了耳朵,江茹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早同你说过了,这汤碗下面有木炭烫人得人,你还敢拿手去碰,还不过来。”
那宫女只好将手伸了过去,江茹从怀里取出了一盒膏药随后亲自来替她擦了药,宫女感激的同她行了礼,随后便退下了,承启帝心里微微一暖,“你如今是主子怎可亲自为她们上药呢?”
“臣妾原本也是宫女出身的啊,对臣妾来说她们都是臣妾的姐妹罢了。”
承启帝笑了笑,“你手里的那是什么膏药?”
“臣妾喜欢做些膳食,可却因笨手笨脚被烫伤过好几次,冥王妃听了,便特意叫人送了过来,她倒是个有心的。”江茹说着将那膏药推到他面前来,“除了治疗烫伤有效,平日里若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擦一擦也好得奇快,陛下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也试试?”
承启帝点了点头,江茹起身来,擦了一些药在他的太阳穴,那膏药凉悠悠的倒是十分的舒服,宫女取来帕子给她擦了擦手,江茹便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承启帝感慨万千,“这膏药的确好用,下次让王妃再送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