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佰仟和于母在楼下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
楼上，于巧巧在房间中，抱着笔记本电脑，拨通了方清的视频电话。
她已经换了套衣服，靠在床头的沙发上，头发自然地披在肩膀，一双大眼睛格外美丽。
视频电话一通，方清出现在桌面上。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替妈妈道歉。”于巧巧小心地说。“你也别往心里去，更不要为此生气，好嘛。”
“我没生气，一切都是正常的。”方清脸上挂着微笑。
“那你怎么不告而别，害我担心。”于巧巧嗔怪了一句。
“我是怕留下来，又刺激到你妈妈，索性就悄悄走了。”方清再度笑着摇头。“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
“嗯，但我还是要说句对不起。”于巧巧这时态度认真，眉目之间，露出罕见的坚毅神色：“我知道，你为这段感情付出了许多。今后，我希望一起和你分担压力，不管是来自双方的家庭或是其他。”
“嗯，宝贝，我知道你的心意。”方清在视频中，也郑重地点头。
现实不是童话，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只能在虚拟中感动别人。贫家小子和富家女儿的梁祝传说，在历史中也没那么美好。
对方清来说，能有勇气征服于巧巧这样的白富美，进而让她死心塌地，已经是罕见了。
既然做了这样的行为，他也能承担随之而来的压力。
安慰了于巧巧，方清关掉电脑，躺在床上。
夜色如水，北方的冷空气再次侵袭汝阴，窗外一片萧瑟，关了灯，又是一夜无话。
次日上班，方清在办公室里，忽然于倩敲门进来。
方清晋升了副总不久，于倩就从商业部主任调往地产部，挑起了报社广告中心半壁江山。
这是不小的挑战，而于倩也展露了能力，长袖善舞的性格，让她很快赢得了地产大佬们的信任。
“方总，有件事情要跟您请示。”于倩进了门，态度很恭敬。
“坐下说。”方清指着面前的椅子，示意道。两个人原先还是同级，方清倒没有拿架子。
“是这样，今天一早，地产部有个新客户，想和咱们晨报达成合作，未来一年想投百万级的广告。”于倩满脸期待地说。
“哦，那不错，你们继续跟进啊。”方清也不由地点头笑道。
作为《江南晨报》分管广告的副总，他明年的广告任务高达五千万，虽然其中有三千万已经预定，可即便只剩下五分之二，在传统媒体下行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达成的。
陡然来了百万级，几乎是剩余任务的二十分之一，这当然是笔大单了。
“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指明要您这个分管老总，来和他们谈。”于倩纠结说。
“没问题，如果对方真的是有意向，我作为老总，去和对方拍板，肯定义不容辞。”方清满口答应：“这个客户，是谁在负责跟进？”
“是我在跟进，方总。”于倩得到了方清的支持，马上开心道：“对方中午约了个饭局，在雪霁山庄。”
“这饭局成本是不是有点高？”方清马上皱眉。
“没关系，客户这次不需要我们接待，他们包午餐。”于倩马上解释。
雪霁山庄是汝阴著名的会所，菜价不菲，方清代表报社去谈客户，一般是没有让客户付饭钱的道理，这本就是运营成本。
不过，客户既然言明要买单，那方清也就不矫情了：“好，等下我叫魏师傅准备准备，你陪我一起去赴宴。”
“嗯，多谢方总支持。”于倩马上起身，感激不已。
很快，魏师傅的车子到位，方清带着于倩，奔向雪霁山庄。
“这客户，明年的广告投放，是什么方式？”方清在车上问。
“客户是意向是重塑品牌形象，包括一揽子推广策划等。”于倩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这个客户很优质，以后有希望长期投放。”方清点头。自从他代表《江南晨报》和汝阴市谈成了大合作之后，形成了标杆作用，随着口碑的流传，不少客户点名要求晨报出方案。
虽然谈成的还是寥寥，可经营的风向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
如今晨报正按照方清的思路，不断在转型的道路上发展。
顿了顿，方清又问：“客户是什么行业，你有没有大致的介绍给我，等下席间咱们好谈合作。”
“我已经给方总准备好了，将这个客户的信息，汇总成三页纸。”于倩马上从随身的包中抽出一份A4纸材料。
方清顺手接过，翻开来一看，立时就愣住了。
扉页上，第一句就介绍了客户的名称：“烘炉钢构。”
“这是巧合，还是安排？”方清脑海中马上产生了疑问。
“这客户，是主动找上门来，点名叫我方清到场谈合作是吗？”他一边将材料细细地看起，一边装作随意问。
“对方主动致电给咱们部门的，在简单地沟通后，马上点名要找方清您，这种情况最近也很多。”于倩回答道，听解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那我知道了。”方清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又继续将烘炉钢构的信息看到结尾，确定将关键的信息点记住后，这才合上材料。
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自己昨天才和于巧巧在琥珀花园被于母撞见，今天烘炉钢构就来谈合作，这中间肯定是有联系的。
可即便知道另有内情，方清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对方指明要来谈合作，而且是公对公，这正是一手高招。
方清当然要拿出本事，即便是于佰仟带人特意站在甲方的角度刁难自己，也不能输掉阵势。
看来，纵横商场的于佰仟，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其建材大亨的地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带着这种心理准备，方清走入雪霁山庄，由烘炉钢构预定的包间中。
门一推开，里面坐着三个人，最中间的主位上，正是方清十分熟悉的脸，身份是烘炉钢构的老总于佰仟。
而此时，见到方清两人进来。
于佰仟淡淡地笑了一下，右手一挥道：“方总，自几个月前在黛山湖一别，已经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