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猛然响起鼓掌的声音,吓得龙瑾瑜猛的转身,脚下未稳,一个趔趄女孩直直向后面倒去。
“啊——!”龙瑾瑜慌乱之中还未来得及反应,晏北权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大手一个用力将女孩揽向自己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着慌如小兔的女孩儿,晏北权薄凉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谢...谢谢督军......”垂着眸子,龙瑾瑜慌乱不安的欲挣扎出他的禁锢。怎料男人却丝毫未动。
“请督军放手。”
“我若不呢?”“你又如何?”男人高峻的身躯犹如神邸般,俯视着怀中挣扎的女子,心思难测。
“有什么事督军请说吧,不要动手动脚就好。把瑾瑜带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参观督军的书房吧?”清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女孩目光凛然无惧,语气却十分疏离。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对于龙瑾瑜他只当她是个小丫头,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龙家人,多看她一眼可能都不会,而现在却对她的聪明勇敢越发欣赏了。
“装修如此考究,试问不是督军府又能是那里?”她反问,双睫微敛,眼底尽显清冷疏离。
她的话倒是出了晏北权的预料,没想到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还如此心细。
下一秒女孩的下巴就被一只大手勾起,力气大的让她一阵吃痛。龙瑾瑜吃惊地抬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男人刀削般的立体的脸上勾着淡淡的笑,却没有笑进眼睛,他的目光尤为凛冽眼底是一片沉静之色。“你倒是个细心的。放心来了督军府的人就是死,也会让他死个明白,况且......”男人说到这里控制着她的手一紧,一个用力把她压到了桌子上,沉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请你来当然不会没有理由,因为你欠我的。我需要你慢慢还。”身体勐地撞到桌子,本就让女孩儿疼的冷汗瞬间渗出,而晏北权的一番话更让她额头汗水彻底冷凝。
男人居高临下睨着如受惊吓的小兔子般的女孩儿,神色微沉,表情冷漠至极,唇瓣浮起一丝若隐若无的笑意。带着一丝邪魅,一丝玩味,如同普罗米修斯之神。
“你说什么?欠你的?你指的是谁?......”紧咬着下唇,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龙瑾瑜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现在的晏北权很可怕,让她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耳边尽是他沉冷无度的话!
“你放开我,请督军自重!有什么事请说吧,我在这里跑不了的。”“还有,我与督军不过见过两面,怎么会欠督军的,还是劳烦督军查清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觉得我会做没有把握的霸抢女学生?”原封不动将她的话还给她,晏北权打量着她每一秒的每一丝变化。
“你调查过我?”龙瑾瑜澄澈的眼眸中闪过惊异,晏北权为什么要调查她?难道是知道了昨天自己放走血衣人的事?可是他为何又说自己欠他的?自己欠了他什么?心中不断涌起害怕,她越来越糊涂了。
女孩陷入了沉思,似乎忘了头顶还有一只‘老虎’在盯着她。
冷视着她,晏北权发现突然狠戾不起来了,甚至下意识的怕她受伤还用手垫在她身后,不想她磕在桌子上。心里鄙视着自己何时也学会怜香惜玉了,晏北权眸中闪过冷意,一点一点靠近她......
“你要做什么?你......”察觉到男人的靠近,龙瑾瑜从沉思中醒来,挣扎扭动着。长如蝶翼的睫毛笼罩着那双大眼睛,澄澈地像是清澈见底的清泉。就那么近距离的瞪着他,带着倔强和反抗。
男人那张冷峻的脸在眼中渐渐放大,寒冬般的眸色直直打在她身上,如无数冰刀袭来,冷意四起。
晏北权唇线紧抿,修长的手指勾起女孩的下巴,看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如神笔勾勒出的一般,清澈的眼睛纯净无比。虽然有些慌乱眼底却勇敢无畏。
“报告。”关键时刻,一个生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着出声那个穿着军装的士兵已经站立在书房门口。不过门是半掩着的,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事?”晏北权声音极冷,对这突然的打扰很是不耐。
他最喜欢看这丫头慌乱无措的样子,尤其是刚刚靠近她,便清晰的听到她如小鹿般乱跳的心跳,及俊俏的脸上浮起那一抹浅浅红晕,让那张小脸显得更倾国倾城。
“楚家大少爷楚晏白求见督军。”听到晏北权冷冷的回应,门外的士兵不由得周身一冷,却只能硬着头皮如实相告。
“楚晏白......”低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晏北权眉心微紧。楚晏两家多年不来往,今天楚晏白怎么突然来了?莫非也是为了她?深深看了怀中女子一眼,晏北权说道:“让他在前厅等着。”
“是。”收到命令的士兵一路烟跑离了书房。
松开龙瑾瑜,晏北权眸色凝重。他本不想见到楚家人,只是楚晏白没事不会不请自来,带着好奇他出了书房。他倒要看看楚家要耍什么花样。
离开书房,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呆立的幽幽倩影。孤傲、清丽还有些孤立无援,晏北权又迅速转身离开。
晏北权的书房设在二楼,会客的前厅在一楼,所以穿过长廊,晏北权便来到了楼下。
客厅里楚晏白一身纯白色手工洋装,合适地穿在身上,一张俊容温润如玉,嘴角带着自然的浅笑,让富丽堂皇的客厅在他面前仿佛都黯然失色。一看到晏北权他含笑点头,缓缓开口:“世杰表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楚晏白谦逊有礼,举止动作都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
“楚大少久不登门,今日可算是稀客了。”晏北权声音冷淡,直接忽视了楚晏白礼貌伸出的手。
“沏茶,楚大少喜欢日铸雪芽,还不快去。”他语气清冷的吩咐着,然后说了个‘请’字就直接把自己抛进了镶金刻花的沙发中。
“没想到我的喜好表弟还记得!”楚晏白收收回手,勾起一丝温和的笑,被人拒绝握手本该是尴尬至极的事,他却一笑置否,毫不在意。
目光如他整个人一般温润如水,打量着沙发上冷峻的男人。即使他什么也不做都带着一股冷凉之气,男人如子夜般的眸子清冷不羁,唇线轻抿,冷傲之中又带着些许慵懒也不屑。
“我记得当初你在我们家的时候,最爱吃的是我妈做的玉兰糕,晏青和子中却喜欢玉寇糕,你们三个还常常争论哪个更好吃呢!”似是回忆般说起往事,楚晏白嘴角笑意更深,只是眼神却始终注意着男人的变化。
晏北权没有反应,神色依旧冰冷,对楚晏白的话仿佛没有听到。端起刚送上的茶浅尝一口,觉得还不错。
对于他的漠然,楚晏白早已习以为常。早在童年之时,晏北权就性格寡淡,孤冷。十多年前晏家的事,给他又留下了那一抹去的阴影。
他与晏北权相差三岁,十五年前若不是晏家兄弟在乡下老家,恐怕他们也难逃恶魔之手,如今他已是一方主帅,只是对楚家的怨气更深。
“哎!还是小时候好!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如今想想倒有些怀念呢!”楚晏白始终温文尔雅,剑眉如墨染,眉间带着谦谦的亲和。
“以前小孩子不懂事,时间久了都会变的。以前的我早就在死了,死在了那场大祸中,现在的我只是晏北权。杀人如麻、拥兵自重的北军军阀而已。”
晏北权的话,沉冷漠然,不留一丝余地。让楚晏白温润的面容微微一僵,却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
心里深深喟叹着,良久他才再次开口道:“那些不过是居心叵测的人散布的谣言罢了!人尽皆知晏督军是少有的爱国将领,不然也不会有‘抗倭固河山,须有晏北权’那些传闻。”
“你为晏家光宗耀祖,相信舅父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和骄傲的。”楚晏白虽只是个商人,对军政界的事不关心,但是想要在这个乱世平平安安做生意还是要消息灵通,再加上晏北权名气太响亮,他想不知道都难。
楚晏白一席话说得真切,却让晏北权觉得可笑。深邃的眼眸微沉,男人轻笑出声,说出的话也不拐弯抹角。“楚大少爷来我督军府邸,不会只是为了拍马屁的吧?直说吧!”
嘴角轻弯,楚晏白无奈摇头一笑。晏北权果然还是那个晏北权,即使时隔多年对他也是如此了解。
“倒是瞒不过督军。也罢!那晏白就实话实说了。晏白此次前来是向督军要一个人的。”他语气淡然,也不再如刚才那般亲切。既然人家可以疏离,自己也就不再拿诚心换冷漠。
“哦?我怎么不知道北军何时抓了楚家的人?”晏北权英眉轻挑,说道。
“不是,她并不是不是楚家的人,是一个姓龙的姑娘。有人亲眼看见督军带走了。”晏北权猜的不错,楚家派楚晏白来目的果然在那个小丫头身上,可能也是因为她是龙家人吧!
“如果我不给呢?”晏北权眉心紧成一个川字,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那件事发生时我们都太小,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再说跟那个女孩子又没有关系!”
“再说你如今是堂堂督军,何必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涉世未深的女学生?听我一句,有些事就放下吧!你又何必......”
“够了——”冷声打断他的话,晏北权猛地起身,他比楚晏白高大伟岸出许多,冷厉的气势瞬间将他的温润覆盖。男人眸光定定落到他身上,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楚家人来教训,因为你们不配。”说完,转而大步离开。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楚晏白心上,心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