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晏北权几近厉喝般的质问,龙瑾瑜扬起一个冷冷的浅笑,那笑容好似一把刀子,刺得男人眸光一疼。
微微仰起头,龙瑾瑜直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扬起的唇角嘲笑更深。
“怎么?督军是吃醋了?还是心痛了?”戏谑般的开口,女子就那么直直看着他,眸底的光芒让晏北权陌生。
“心痛?”反问出两个字,晏北权冷哼一声,大手一滑,滑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间,猛地一紧。
事实上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奈何男女力量的差别太大。他的动作,直接让龙瑾瑜吃痛的闷呼一声。
不大的声音,传进男人的耳中异常清晰。晏北权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俯首一点点接近她的面颊。
看着在眼中放大的峻容,龙瑾瑜呼吸一窒。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晏北权,冷冽阴戾,却又带着几许邪魅,让人看不透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却又逃离不了。
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深邃的墨瞳似是要将她吞噬一般,晏北权沉冷的声音再次滑进耳膜。
“你觉得你配吗?我从来不会为不相信自己的人心痛——”冷厉的语气如同腊月的寒风,刮过耳膜犹如冰霜,丝毫没有温度。
“既然不值得,督军何不放了我?还这样禁锢着我,就连去见我姐姐一面都不许——”龙瑾瑜毫不示弱的反问道。
若不是在婴儿房中,怕吵醒孩子,她会声音更大。既然他要误会自己和古临熙有什么事,就随他去吧!
龙瑾瑜不想解释,反而觉得他越是厌烦自己,越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对自己彻底厌烦了,能放了她,让她去冯城,去看看母亲和小弟在这个世界上停留的最后的地方。
“晏北权你猜的没错,我和古临熙的关系很好!他对我也很好,比你好——”比你好三个字让男人身形彻底僵住,面容冷的好似可以淬出冰来,薄唇紧抿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龙瑾瑜的确碰到了他的逆鳞,也伤了他。她不知道,他有多么爱她,为了她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
可是她就像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只要面对自己就会炸毛。平时的温婉娴静,此时一点都看不见。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手么?你错了,我选择的是龙瑾瑜这个人,无论她怎样对我,我都只认定你一个——”男人笃定的语气带着冷意,此刻虽然晏北权愤怒之极,却也没忘了这是婴儿房。
说话时还扫了一眼小床上安稳沉睡的孩子,将凌厉的声音尽力压低,生怕吓到睡梦中的小晏阳。
这个动作,被被龙瑾瑜捕捉。晏北权对孩子的慈爱和细心,让她心里有一丝动容划过。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心软。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定要离开这个男人,不能因为他的柔情心软。不管龙家人出事晏北权是不是主谋,送周芷兰离开北华的人和火车都是他提前安排的,他脱不了关系。
“说的我好感动啊!可惜,可惜督军一片痴情错付了人,你一直以来都看错我了……”
语气再平静不过,龙瑾瑜收回看着他的眼神,眸光微敛,嗓音清冷浅然地道:“你爱我,可我不爱你——”
踮起脚尖,他贴近男人的耳朵,如兰的呼吸喷洒在那张线条冷硬的面容上。“我嫁你从来不是心甘情愿,你娶我不过也是为了报复龙家,谈什么爱?我们都不配!你是对我不错,处处关心,无微不至。可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爱情——”
她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入耳中,晏北权眸光冷到了极致。没有感情?自己对她恨不得掏心掏肺,现在她竟然说他们之间没有感情。那么相处了这么久算什么?孩子又算什么?
大手毫不留情地捏紧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晏北权双唇轻启,声音如同千年寒冰,冷冷道:“那孩子呢?你对我的关心呢?你不爱我,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假死,日日以泪洗面?”当初在南方战场晏北权身受重伤,为了迷惑敌人,他想到了假死的办法。这个消息传到北华,龙瑾瑜得知之后,当场晕倒过去!
这件事督军府的人都知道,晏北权也是听府里人提起的。都说夫人对督军情深意重,因为督军的事,不吃不喝,瘦的都不像样子了。晏北权得知后,好一阵的心疼。
瞧着那张白的好似透明的一般的小脸,晏北权眉心紧紧蹙起,她的话他信,可是这几句他不会信。
“就算如此,我也认了。龙瑾瑜,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对你我不会放手,你若是因为周芷兰的事恨我,想要报复,我随时等着——”既然认定的人,他不会改变。龙瑾瑜对他无情也好,无爱也罢。
此生他都不会放手!她不是想要报仇么,只要她想,只要她敢,随时都可以。
听着他的话,龙瑾瑜突地笑了起来。
咯咯的笑声带着几分凄冷,攥着他衣襟的柔荑松开,扬眉看着他。
“我都说了我嫁你不过是被你逼的,答应和你好好过日子也不过是因为你的权势。至于孩子我根本没有准备,当初我是不想要她的,这你是知道的,但是我不忍心……”
嫁给晏北权因为他的威逼利诱,这一点自是不肖的说。至于孩子,她根本没有做母亲的准备,她是不想要的。
可是直到在晏府老宅,晏老夫人逼着她喝下打胎药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个孩子有多重要。一想到肚子里有个活生生的小生命,母亲的天性使然,让她不顾自己也要救孩子。
从晏府老宅逃离的时候,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当时的龙瑾瑜仿佛已经嗅到了绝望的气息。
而他就在那关键的时刻回来了,龙瑾瑜觉得是这个孩子命不该绝,她不能那么残忍,她一定要把她生下来。
事实上,她也很想就这么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可是周芷兰的事,是她心里的结。
一天晏北权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她就一天不能原谅他也不能原谅自己!若不是自己没有听母亲的话,也不会对这个男人毫无防备,也不会答应他将母亲和姐姐她们送离北华——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龙瑾瑜心里纵然有千般后悔,也无事无补!
“晏北权,你应该恨我,我背着你去见别的男人,我明明不爱你还要嫁给你,就是为了你的权势——我就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闭嘴——”不等她的话说完,晏北权便低吼一声,俯首锁上了她的唇。
男人的吻带着怒气,狂野而霸道,根本不给她躲避和拒绝的机会。
薄凉的唇瓣紧紧压在娇嫩的樱.唇上,辗转撕磨。晏北权的吻就如同他的人一样,狂野霸道,此时的他脑子里一遍遍闪过龙瑾瑜和古临熙站在一起的画面。
一个清俊不羁,一个清雅如兰,看上去好似一对璧人。越想,心里怒火越盛,就好似体内有一股烈火在灼烧着自己一般。
“你……唔…不……”晏北权的吻带着怒意,以前在这方面,再急他也会尽量温柔,生怕伤着自己。
而这次他的吻就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一般,龙瑾瑜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捕捉的羔羊,无力的面对着狼性的男人疯狂地撕咬啃噬!
对就是撕咬和啃噬,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她尽全力挣扎着,左右摆动着头。眸光里噙着满满的水雾。
奈何这个男人像是失去理智一般,依旧的攻城略地。
晏北权不顾她的挣扎,一手狠狠压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大力握住女孩儿盈盈的腰肢,用力一带便将她带出了婴儿房。
毫无防备的龙瑾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扔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晏北权欺身而上,双手握着她细的好像稍微一用力都会折断的皓腕,撑过头顶,幽深冰冷的眸光尽数洒下来,落到那张清致的面容上。
“晏北权,你放开我——”现在这种情况,他明明知道自己连看都不看看他一眼,还这么对自己,这算什么?侮辱么?!
抑制不住泪水的涌起,龙瑾瑜尽量仰起头,把流到眼眶的泪.逼回去,清灵婉转的嗓音沙哑,唇上尽是刚才男人啃咬的腥咸。
暖色调的床头灯下,女孩儿清致的五官格外精致,眸底噙着氤氲,唇瓣微张,上面还有盈盈的水渍和鲜红色的血迹,犹如含苞待放的玫瑰,妖艳至极。
“晏北权你最好别碰我,不然我会更恨你——”龙瑾瑜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扭动着身子要起来。
只是她那里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任凭她怎么挣扎,晏北权都纹丝不动。
“我们是夫妻,我为什么不能你?你还要为谁守着么?”俯视着身下的人儿,晏北权冷戾的眸中带着一丝玩味,犹如一只慵懒而邪魅的波斯猫
“督军以前不喜欢用强,现在是喜欢用强了么?”清冷的话加重了每一个字的音,气愤之下,龙瑾瑜抬手重重甩在男人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连龙瑾瑜自己都是微微一愣。
抬眸看向上面的男人,俊脸之上浮起五个清晰地指印,沉冷的面色,此时更是散发着寒意。
“过瘾吗?还记不记得第几次了?”晏北权的话,让她身形猛地僵住。看着近在咫尺的峻颜心里有一丝惊慌划过。
是啊!她这不是第一次打这个男人了,可是,以他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躲开,为什么不呢?
龙瑾瑜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刚刚那一巴掌用尽了全力,男人脸上清晰的印子,显示着她下手有多重。
眸光半眯,晏北权猛地抬手,让她慌乱地闭上眼睛。只是,良久良久,男人的手终是缓缓放下!
他不打女人,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最爱的人。既然前几次都忍了,那么,多忍一次又何妨——
这样想着,男人勾起自嘲般一笑。
猛然起身,翻身坐在了床边,只是握着龙瑾瑜的手,一刻都不曾松开。
他不想强迫她,只要能这样和她一起静静待着,心里也是安稳的。
紧闭着眼睛,预计的疼痛却没有来。觉得身上一轻,龙瑾瑜缓缓睁开眸子。
卧室中,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天花板,还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而此时此刻,男人的背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孤漠与沧桑。
这一刻,龙瑾瑜竟然有种好想去抱着他的冲动,可是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拼力抽出男人紧紧抓着的手,龙瑾瑜从床上爬下来,顺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刚刚晏北权已经到了撕扯她衣服的地步,若不是这男人及时住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理了理松开的衣襟,龙瑾瑜双眸无神微敛,抬手指着门口。声音很低很沉,带着倔强隐忍着泪光的开口。
“谢谢督军手下留情,那么就请您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每一个字都带着疏离冷漠,紧攥着领口的指尖泛着白。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龙瑾瑜你别忘了,我若是想动你,无论你怎么挣扎都逃不过我的手心。我只是不想逼你——”
“所以,我才要谢谢——”丝毫不躲避的反驳,龙瑾瑜眸中噙着冰冷。
嗤笑一声,晏北权深叹口气从床边站起来。高峻的身形带着压迫感,冷冽的气势似乎要将房间内的空气都凝聚起来。
他只知道她的温婉娴静,却忘了这个女人有时候也会像一匹野马。她的无畏和倔强是许多大家闺秀所没有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欣赏她,甚至是爱上她!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我可以宠着你、惯着你,也可以忍耐你对我冷漠和逃避。这只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求着我上你,求着我爱你——”
男人的话,让她的的愤怒的从心底涌起,龙瑾瑜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鲜红的血一滴滴落在素色的衣服上,韵开刺目的花。对她说出这么下.流,侮辱的话,还口口声声说这是爱,妄想自己求他!
“我等着——”那她就等着,她倒要看看这个权倾北华的男人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一个做了他这么长时间妻子的女人!
事实上,晏北权现在手里有让她屈服的砝码,只是他不想走到强迫她那一步,他要的从来都是彼此的真心对待,相守相伴,而不是用权势和手段威胁来的——